第六十六章 活烧毛毛虫
“仙鹤归来仙壑涧,鹤唳涧鸣。”秦凡思索不过片刻,便给出了下联。“对得不错。”司徒麟眼角一挑。“承让。”秦公子嘴角一弯。 看不出两人的明争暗斗,一群怀春少女已经抛起自己的红心,粉颜含笑百媚生,无数如烟似水的眼光刷刷刷就落在了司徒麟和秦凡身上。 “小凡对的真好,又押韵又漂亮,哪像我家小麟,张嘴乌鸦闭嘴麻雀的。”东方玲好容易看到自己儿子吃瘪,乐得直拍手。 秦凡一拱手,对着东方玲有礼道:“伯母谬赞了。能对得上来,全是司徒兄谦让。”见司徒麟不开口,秦凡也不恼,略一停顿,便继续说:“今日是司徒府的佳日,我便出一个应景的上联,希望殷钰小姐一对。” 阿钰一愣,万没想到第一个像自己发难的会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秦凡。振奋精神,阿钰给自己提提气,哼哼,咱也是知道‘天对地,雨对风,大陆对长空’的人。端着架势,阿钰心平气和的说:“秦公子请讲。” “佳山佳水佳风佳月,千古佳境。”秦凡一说完,就看向阿钰,静默不语。佳佳佳佳,还是佳,阿钰最先想到的,就是前世吃过的上好佳薯片。 “秦公子真是的,知道殷姑娘刚从山林中出来,偏偏如此难为她。您出个一字对二字对不就完了?”巧笑嫣兮的小甜声,阿钰想了一会儿,总算想起说话这位应该是礼部尚书的女儿,好像叫覃月晓。 “是呀,这个对子,我不会。”发出一股呆笑,阿钰顺坡往下爬。现场气氛顿时有些尴尬。看着傻乎乎坐在一旁的阿钰,司徒麟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摇头一笑,他当即开口说道:“不如这副对子由我替她来对,秦兄认为如何?” 看着尾巴翘的老高,怎么瞅都像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司徒麟,阿钰使劲儿抽了抽鼻子,心想自己如果有两管像鞭子一样的鼻涕,想抽哪抽哪,那该有多好。 “司徒兄不必如此,看来是我唐突了。这个对子不如就由覃姑娘作答。”看了一眼阿钰,再转过头看看司徒麟,像是心有所悟的秦凡,立即将箭靶子指向了覃月晓。 “这可不行,司徒大哥和秦大哥怎么一个两个都向着殷jiejie,殷jiejie没答上,我要看到惩罚才算数。”呢哝软语,带着点娃娃音的撒娇,至少五个加号的杀伤力顿时让在场众位男士神魂颠倒,阿钰定神一看,好像是那个当朝宰相的侄女,叫做姚什么鸟的。 给她这么一打岔,现场又恢复了安静。阿钰偷偷一乐,抓住时机瞪了一眼司徒麟,然后大大咧咧的说:“刚才覃小姐说得不错,我就是一个生在山中长在林里的野丫头,诗词歌赋一样不通。” “那不知殷小姐可有什么兴趣爱好?”挨着阿钰而坐的覃月晓,好似颇有兴趣的问道。阿钰看着周围已经露出不屑目光的几人,突然灵机一动,立即放松了手脚,坐姿都不再保持,然后抹了抹鼻子,高声朗笑到:“爱好,当然有。我平生最爱,就是吃烤蚂蚱腿,烤青蛙腿,尤其是活烧大毛毛虫。” 听到四周有轻微的作呕声,阿钰兴致更高。“活烧大毛毛虫你们吃过没?就是那种翠绿翠绿的rourou的菜虫,看着它涌动的身体在火中挣扎不休,兹兹作响,还不时冒出两滴黄油,真是,啊,美味似神仙呀。”听着阿钰心醉神迷的描述,‘呕’,一位小姐离席跑远。‘呕呕’,两位小姐离席跑远。‘呕呕呕’所有小姐都离席跑远了。 阿钰似乎有些责备的看着众位仍然坚持在场的男士,“真是的,这些小姐也太着急了,现在乌七八黑的,想抓大毛毛虫何其艰难。况且,我还没有说完。其实,烤蝎子蜈蚣是比烤毛毛虫更好吃的一道菜——” “司徒夫人,我家中有要事,先走一步。”“司徒兄,我也是,告辞。”“司徒夫人,司徒兄,家中事急,抱歉。”不过一会儿,在此起彼伏的告辞声中,场内只剩下了东方玲,司徒麟,和罪魁祸首阿钰。就连秦凡,也在刚才与众人一同告辞回家。 片刻的寂静,东方玲却赶在阿钰之前开了口。“阿钰,今天真是抱歉。都怪玲姨,不拉你来就好了。”本以为东方玲会发火,摔桌子,骂人。却不想自己听到的竟是一句抱歉。
晚风悄然降了温度,少了清凉而多了冷意。阿钰心下一酸,有些话就要脱口而出,却又硬生生憋回了心里。‘抱歉,玲姨,我并不能,完全信任你。’ “玲姨这是说的哪里话,都是我不好,不会对对子,又不知道这里人的喜好,弄砸了场面,我才应该抱歉。”阿钰赧然一笑,显得有些局促。 东方玲停顿了片刻,却转头对司徒麟说道:“麟儿,我让丫鬟送我出去,你送阿钰回去吧。” 听到司徒麟应了声,东方玲冲阿钰一笑,就随着丫鬟走了。 “走吧。”司徒麟说道。“嗯。”阿钰跟在他身后。 一步一步,只有鞋底摩擦土粒的声音规律的响着。第一次,阿钰感到与司徒麟之间也是这么无话可说。 “对了,今天那个男子的话,没关系吗?”阿钰一直觉得不太放心,今晚那件事太过怪异。“什么?……偶,没关系,父亲可以摆平。”司徒麟愣了一下,才做回答。 “那就好。”阿钰稍稍安心。 “阿钰,就算你不想嫁给我,也……不必这么……糟蹋自己。”司徒麟费了很大劲,想要组织出更合适的语言,却最终,只磕磕绊绊的说出了这么一句。 “对不起,我知道,是我让你为难了。”阿钰抬头笑看皱着眉头的司徒麟,眼波清澈透明。 司徒麟轻轻一声叹息,没有再出声。 回到屋内,躺在床上,阿钰裹着太空被,把毛绒熊抱的死紧。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阿钰揉了揉睡得发昏的脑袋,不甘不愿的接受了已经等在床边的丫鬟们的服侍,穿衣洗漱,上妆备饭。由于她起晚了,听丫鬟们说厨房单为她准备了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