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杨成随手指了一把椅子，也没有抬头，说道：“随便坐吧！再等一会，我看完一下。” 帕默尔也习惯了，真就这么坐下来了，喝了一口仆从送上来的茶，就这么等着。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杨成就把资料都看完了，一边整理着资料，一边问道：“亲爱的帕默尔殿下，您有什么事？” 帕默尔听杨成古里古怪的语气失笑，不过也没有马上回答：“这真是好茶啊，也就你这里可以拿来招待客人。” 杨成莞尔：“殿下，你可不是普通的客人。” “我那里的茶喝完了。”帕默尔有些无赖的说。 杨成摇摇头：“一会儿让瑞夫卡给你送过去，不过记得要付钱。” “不是吧，我可是穷人！”帕默尔瞪大了眼，“这个茶之所以这么贵全是因为你们科尔家族垄断的缘故！你不至于让我按市价买吧？！” “那怎么可能？”杨成轻笑：“半价！你也知道，这东西就算是成本价，也不是可以用便宜来形容的。” 帕默尔无语：“成你不至于连我的钱都贪吧？算一算你们都垄断了什么？” “纸，低级卷轴，茶，止孕水……”帕默尔一下子点出了七八个，杨成倒不觉得什么，不过帕默尔倒是吓到了。 帕默尔瞪着杨成：“你一个家族的钱，可能比我一个国家都多！” 杨成失笑：“不是。” 帕默尔狠狠地剜了杨成一眼：“你还说没有？！” 杨成低眉，沉声说道：“科尔家族的钱是不一定比帝国少，就连军事力量，洛奇帝国的六成都在科尔，可以说，洛奇帝国就是由洛奇皇族和科尔家族组成的，都不为过！” “洛奇帝国不过经历三代，科尔家族和洛奇皇族世代交好，你们也从来没有疑心过科尔家族，就说你好了，我想你在科尔城的时间比在帝都的时间还长，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把你押作人质了。” “在整个罗亚大陆四大帝国里，内部最为稳定就是洛奇帝国了，大陆第一家族可以说就是科尔家族了。” “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杨成看着帕默尔，看着自己最好的朋友，或者兄弟，眼里淡淡的忧伤，“可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科尔家的人，我始终不姓科尔。” 帕默尔张张嘴，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杨成笑了笑：“科尔家族壮大到现在的规模，与我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始终都是一个人……” 帕默尔听出来杨成话里深深的痛苦和绝望，可是却并不明白，不懂得，那是一个异世的人独自身处这儿的……孤独，又怎么是他所能够理解的？ 帕默尔是听不懂，不过他听到那句“始终是一个人”的时候，不可抑制的怒了：“什么一个人！！我呢？埃米莉呢？小莫利呢？还有瑞夫卡他们呢？我们一直都在你身边啊！” 杨成怔了怔，脸上的愁容化开，温暖的笑着，轻轻地说：“是啊，我还有你们呢……” 帕默尔扯扯嘴角，转开了话题：“莫利想要问你，埃米莉她在哪里？” 杨成低眉：“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你信么？” 帕默尔顿了顿：“信！！” 杨成一笑：“可是我知道！” 帕默尔被他气晕掉，抬手就给了他一拳，愤怒地说：“我就知道，你和埃米莉两个人都是一样的，怎么也做不了煽情的事！” 杨成低笑：“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埃米莉做的很小心，不过以她的性子应该在莫波逊城。” 杨成顿了顿又说：“不过，你们最好不要去找她，现在她见到你们会很不高兴的。” 帕默尔脸一下子黑了，他可是知道埃米莉如果不高兴会做出什么事的人之一。 杨成又和帕默尔聊了一会，帕默尔才离开。 看着帕默尔离开，杨成眼里的温暖柔和一下子消散。 是啊，你们一直都在我的身边，可是那不一样啊…… 那不一样啊…… 你们不明白我说的一些话，不明白我在一次次谋划、杀戮中的不安，我是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接受的生命高于一切的教育，你们看到的永远只有我淡定的面容。 曾经以为有一个人可以永远，永远，就像家人一样。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我对她说过，我知道她听不懂，可是我还是想说。她是知道的……唯一知道，明白了解我的…… 那时，一抹红衣，她握住他冰冷的手，她不知道其实她的手也是极冷的，可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紧紧的，紧紧地握住他的手。 她抬头，苍白的脸，映入他的眼。她微笑着，轻轻地说：“别怕啊。”声音很小，大约只有杨成一个人听到，听到那个微颤的声音。 那是杨成惟一一次，明确地看到，她的脆弱。 还有自己的脆弱…… 那时杨成紧紧握住她小小的手，走到城墙前…… 那是杨成和埃米莉的第一次征战，他们第一次明确的知道，这个世界的不同，了解了——人命的微贱！ 那说那句话的时候，其实杨成不过只有十三，苏薇不过十二，当时杨成重伤濒危，而前方的情况十分危机，苏薇却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部下，独身赶回了杨成身边。 杨成永远都记得那个时候，他真的以为他会就此远逝，那一抹鲜红就那么出现在他已然模糊的眼中。被她紧握住的手，依然感受她那冰凉的温度。 他咳了一声，努力看清楚苏薇的脸，轻轻地说：“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的，‘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过现在……就算了吧……” 其实那个时候，杨成的眼睛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颜色了。 所以，他永远不知道，那一刻，他给苏薇所带来的震动…… 杨成所听到只有耳朵里的哭泣声骤然停息，手里的冰凉渐渐远离，然后便是耀眼的白光…… 后来杨成活下来了，可是当时的情况，却只有得到模糊的片段。大家都对那道白光忌讳莫深，都只是说是大光明师修洛尔大人及时赶来的缘故。 不过那躲闪的目光怎么瞒得过杨成，可是无论杨成如何探查也没有得知过真相。 ps：“生死挈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句话出自《诗经》，用现在的话讲应该是：生死相依，我与你已经发过誓了，牵着你的手，就和你一起白头到老。用在本章，杨成的那句话我是这么解释的——本来我是想和你同生共死，携手白头的，现在看起来是不可能的了，你要好好活着啊。 咳，怕大家不明白，特此说明……然后打劫推荐和收藏，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