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剑与魔法解决不了的事
云璃在艾辛雪原以北呆了很多年，所以她把有些事看得更清楚。 兽人族先知伦奇曾经这样说过：“不是创世神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也不是生命女神，而是人类，我们是不是生来就该生活在这里，是不是不配享有温暖的阳光和肥沃的土地，神殿不是宣称众生平等吗？我从来都没有看到平等。” 那些年，伦奇用了很多种方式，想要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想法，但云璃最终只给了他一个答案：“我是人类。” 我是人类，我只会为人类去争取温暖的眼光，干净的河流，肥沃的土地。 我是人类，在我眼里，兽人南下就是在抢夺我亲人朋友的栖息地，就是要我的命。 我是人类，我站不到神的高度去看这个世界，所以我只会为了人类去奋斗，去拼命，就好像你在为兽人族争取一样。 无论我在人类世界遭受多少背叛，无论我杀过多少同类，我们他们怎么看我，在面对外族的时候，我永远不会成为那个叛徒。 所以，到这一世也一样，我永远都是最护短的那个人。 你要来攻占人类的领土，我同样只会站在兽人的对立面，把你们统统赶出去。 在这白天与黑夜偏差不是很大的月光酒馆里，云璃的思绪似乎又飘到了很多年以后，她现在要面临的是人，是一千多的血奴。 她说过她要给他们希望，就已经说到做到。 月光酒馆虽然不大。但要挤下一千多人还是没问题，但这群人跑到这里之后，就有些人透支体力晕了过去。 没有人再置若罔闻，他们从未有过地清醒，大声呼唤着，求着里面的人出来救他们。 神是不会露面的，他们已经奇迹般地得救了，又得到指引来月光酒馆，谁都想得到救赎，但正是因为这份希望的神圣与高贵。让他们在即将面对的时候。又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分胆怯。 是胆怯，不完全是害怕。 他们甚至忘了自己还是一个人，还是一个活着的人类，长期以来的劳作和虐待让他们彻底失去了做人的尊严。只剩活着。 没有人会怜悯他们。他们不会去怜悯其他人。 但当久违的信仰再次浮现在他们脑海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想忏悔想赎罪，不敢去打开那扇很小很脆弱的铜丝绞成的木门。 其中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扶起了门前被风吹落的一块小牌子，这里是月光酒馆。它虽然很难找，却最终让他们找到了。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除了体质经过药剂特殊改善比普通人强健一些，真的很普通。 云璃的精神力可以轻易地探进他们的精神海，可以洞悉他们所思所想，当她发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忏悔之后，她的心头腾起一抹难以言表的辛酸感。 你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忏悔？ 如果不是樱雪悄悄地支撑他们的身体，这些傻瓜真的以为他们可以光着脚在这座沙漠之城里跑这么久？ 如果不是樱雪，这里的人至少会死三分之一。 这些倒在月光酒馆门口的人，终究还是被救过来了，千代一听到外面的动静之后，第一个闯了出来，直接祭出光明之剑。 木圣玥也释放了生命礼赞，范围尽可能地广，虽然平分到每个人身上会很弱。 优胜劣汰的确是生存法则，至于公平，不过是强者给弱者一个生存的机会，同时也给自己一个生活得更好的机会。 等所有的人都转醒时，已经是深夜，一千多人没有聚集在同一个房间，都按索西雅的安排住了下来。 云璃也陷入了沉思，她现在不得不考虑一个问题。 救了这些人，应该怎么办？救人并不是救下来就完事了，这些人都是从自由之城流出来的，他们基本上没有朋友和亲人，难道说，又是一人发一个金币完事？ 显然，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她现在才发现，这些看起来很简单的事做起来有多么困难，也就越来越佩服可以把这样的事做得游刃有余的罗莉安。 “罗莉安，如果你现在在这里，一定知道该怎么安抚这些可怜人，我真的很同情他们，也想帮助他们，可是……” 可是，带走他们是个麻烦，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出什么意外。 留在玄风城吗？在这座沙漠之城里，有那么多不好的记忆，他们不想留在这里，肖家也不会欢迎他们留下。 云璃之所以会叫他们来月光酒馆，不是偶然，而是想知道，这些人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死人是不会有希望的，她就算救过来也是死人，但她看到了他们的希望，看到了他们眼里的光，云璃知道，他们活着，真真切切地活着。 她说过的，是带他们脱离苦海，而不是救了他们的命，让他们承受更多的苦楚。 “或许，只有使他们真的强大起来，才会让掌控自己的命运……”千代把一件斗篷搭在了云璃的肩膀上，轻声说，“其实，你真的没有你表现得那么无情，不然也不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到屋顶喃喃自语。” 云璃裹紧了斗篷，千代不说她还没发现，原来玄风城的夜晚真的很冷，她还没有觉醒火元素亲和力，如果不刻意消耗魔力，根本不抗寒。 “我可以救他们，但我护不了他们一辈子。”云璃摇了摇头，“我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许下的承诺也不经过大脑思考，现在后悔了，已经来不及了。” 说得出做得到，一直是她的原则，但现在仔细一想，想要救他们真的很难，脱离苦海，看似简单的一件事，她却发现自己是这么无力。 有很多种解决方式，云璃甚至想过直接把他们丢给陈诺或者卡洛伊，这两个人都可以把这件事处理得很漂亮。 但这一次，她想靠自己，靠自己解决这种用剑与魔法解决不了的事。 “所以我说，试着让他们能够自己保护自己，这样不就解决了？” “哪有那么简单，这些人没有天赋，年纪也已经够大了。” 千代点点头：“可是，他们的体质很特殊！” 在屋顶的星空下，云璃想到了完美的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无论是哪个方面，修炼到极致都是最强的，身体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