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学习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尹静经过层层选择，终于找到了自己现在能学的东西——钢琴、书法、国画、围棋。本来是想学古琴和琵琶的，但人家老师不收，说年龄太小没有一定的中国古典文化的积累，学不出这里面的神蕴，叫过几年再去。本来尹静听了很不服气，就吧拉吧拉地冲那两位老师背了很多首唐诗宋词，结果却被教书法和国画的老师看中了，说先学了书法和国画，有了积累再去学古琴和琵琶，更能表达曲中所含的意境。至于围棋那是半卖半送，教书法和国画的陈老师说自己会一点围棋，教尹静还是没问题的，先看看有没有学棋的灵性，如果是块料子再帮她找个好老师。于是尹静就开始了青少年宫、陈老师家、自已家三点一线的生活。每周一、三、五的上午学书法，下午学围棋，二、四、六上午学国画，中午回家午休，下午自己在家练习并完成陈老师布置的功课，钢琴是周一到周六的晚上，只有星期日可以休息。要不是尹静是重生的，又有个可以做弊的随身空间，一般的小孩子早受不了了。

    陈老师叫陈仲明，有50多快60岁了，一头花白的头发看着比尹静的外婆老多了。陈老师原来是书香门第大家子弟，30年代初全家到了上海，因为时局动荡，一家子又到了南洋一带，住了没两年又去了美国，在那里落脚生根了。后来陈老师在美国看到很多留学生都回到祖国，投身革命抗击日本人，觉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不顾家人反对回了国。当时正值国共和做抗击日寇，陈老师先是投身国民党，后来看GM党的行事和自己当初的理想差太远，就改投GC党。后来抗战胜利，经过了三年内战建立了新中国，像他这样有文有知识的年青干部本应该分个好部门，但他始终觉得国家要以教育为本，教书育人才是他最喜欢的。没想到后来遇上那场运动，一下子被打成了牛鬼蛇神，加上又有海外关系更是罪加一等，陈老师的老伴也是当年一起回来的年青留学生，也被打倒了后来经受不住一系列折磨，生病去世了。儿子当时受了牵连下放到偏远农村，在农村里被查出出身不好，也是常常挨批斗，但是他非常坚强在那种环境下还不忘学习，78年恢复高考后考上了北大，再后来81年陈老师被平反，发还了现在住的这栋二层小楼，现在WH大学当教授。

    说起来也是巧，那天他到青少年宫只是应以前的老朋友邀请，参加一个坐谈会，碰到了以前的一个学生，那个学生正在青少年宫当老师。他和那个学生在青少年宫边转悠边聊天时，看见一很有灵气的小姑娘，在哪里不服气的猛背诗词，就站在那里听。听了半天那小姑娘吧啦吧啦背个没完，好像不让她学古琴和琵琶她就不停下来，他觉得这小姑娘小小年纪会这么多诗词，又这么倔就想逗逗她，于是就问她知道背的诗词是谁写的，什么意思？哪知道这小丫头一个不错的都说了出来，这对一个才4岁的孩子来说真是不简单，于是就起了心思想收做自己的小弟子，就这样尹静就成了他的关门小徒弟，还在外婆的坚持下正式磕了头敬了茶。

    有了这空间尹静觉得真是好用得不行，虽然学了这么多东西，但她大可以在中午回家时进到空间里去学习，这样平白的就比别人多一天，加上修炼后自己变态的学习能力，更是让教她老师直呼其聪明不凡。不过国画、书法要想学得好，最是讲求意境心境，这就要一定的积累才行。围棋却是要讲求布局的缜密，计算的精确，还要有一点点对围棋的灵气，可这三样尹静只有计算精确可行，其它二样统统没有，饶是尹静背了许多棋谱，也只被陈老师评了个毫无天分，用陈老师的话来说：以后最多只是个业余棋手罢了，还是不要将太多心思放在上面。只有钢琴老师最喜欢她，看着她一日千里的学习进度，恨不能把她留在自己家里好好培养，以期从自己手里培养出一个钢琴家。吼吼吼，说到钢琴尹静的眼睛就笑成一条缝，真是让她捡了个大漏啊！当初开始学钢琴时，尹建国到处找都找不到有卖的，后来还是钢琴老师介绍了一家姓林的家里有琴，那家人因为家境不好才兴起卖琴的，那琴是原来从上海买回来的‘施特劳斯’，因为这家人在运动中也是有点身份地位的，所以琴保存的还是很好，只需要调调音就行了，一共花了1500元钱，让外婆惊得直念佛。但是最好的却是当尹静和尹建国一起到林家运琴，尹静对尹建国嘀咕要是能再买一台钢琴该多好时，林家的大儿子林国栋说他知道有一家也想卖琴，那琴保存的也很好还是国外名牌，如果要只要2000元就行。尹静和尹建国以为还是和这款上海钢琴厂的‘施特劳斯’一样档次的琴，觉得对方要价2000着实有点贵，但后来又不知道怎么俩人决定去看看再说，结果幸亏去看了，那是一台‘斯坦威’啊！让跟着一起去的钢琴老师羡慕得口水直流。直接跟着回了尹静家，看那些找来的工人把那琴抬上三楼的琴房时，一路大呼小叫让人小心翼翼的，稍稍歪上一点就恨不吃人，让那些工人在那乍暖还寒的天气里吓出一身的汗，后来更赖在尹静家不想走了，结果被陈老师给拎了回去，但是一有空还是会到尹静家来蹭琴。

    夏日的中午，对这个有着火炉之称的江城来说是最最难过的，但是对离江边二条街的一栋三层小楼来说，却凉风袭袭清凉阵阵。尹静在初春时所种下的花草，早已在空间灵水的灌溉下长得生机勃勃的了，紫藤花、草本月季、蔷薇、石榴花、芙蓉花……开得正热闹，架子上的葡萄一串串的，有的已经泛紫看来可以吃了。院门口的两丛青皮竹和紫竹也都长得挺拔俊秀，完全看不出是才种下没半年的，把马路外面的视线遮得严严实实的。满院的花香与树荫让这个院子的温度比马路上低了2、3度不止，加上尹静用玉石刻了符纹，埋在在院子和房子周围布了几个简单的阵法，吸引外界那稀薄的灵气在这里聚集，更是让这里显得有些冬暖夏冷的意思，连蚊蝇都驱逐的干干净净。只有尹建国对着被解开的几块好玉心痛了一番，这都是钱啊！钱啊！钱啊！——，越发下定决心要辞职下海趁早捞钱。

    夏日的夜晚，一家人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了乘凉，石桌上放了一壶冰糖菊花茶，竹编的小篮子里放着几样水果，有梨、苹果、桔子、李子、葡萄，旁边还有几丫西瓜，吹着凉风十分自在。再晚一点搬出竹床，肚子上搭上一条大毛巾被，这个晚上就会睡得十分舒服了。这时的温室效应还不是那么严重，这个城市的人们在这炎热的夏季傍晚，都把各家的竹床拿出来，放到门前的空地上或树下，先用清水浇湿地面并将竹床擦洗干净，待自家人都洗过澡再把晚饭端到外面的竹床上坐着吃。这时候外面的马路、空地上到处都是排得密密麻麻的竹床，这时的人们大都热情纯朴，可以看到经常是你请我家偿偿菜，我请你家喝绿豆汤，或是烧好了一锅好菜，几家人坐在一起分享。吃过晚饭，小孩子们在竹床间跑来跑去的玩耍打闹，男人们打着赤膊穿着短裤，一手摇着手里的蒲扇一手端着个白瓷大茶缸，聚在一起聊天、打牌、下棋，女人们也是短裤花背心，打毛衣、聊天、骂孩子不要太吵小心摔跤，有的人家还把电视拿出来，一大群人守在电视跟前，随着剧情心情跌宕起伏，看到高兴处一起叫好，看到气愤的地方一起骂娘，十分之热闹。

    尹静是非常怕热的，本来打算夏天的晚上就全家到空间里睡，反正里面家俱齐全（她把一些可以用古典家俱替换的留下来的旧家具都收进空间的仓库里，竹楼里摆的是近几年尹建国不断收进来的，清明时期的黄花梨、檀木、红木老家俱，竹楼正慢慢地布置得古韵十足。尹静特别喜欢1987年拍的《红楼梦》中小姐们闺房的布置，决定把这座小楼布置得如同林黛玉的‘潇湘馆’）但是她把院子已经收拾的这么好，睡在外面也不会很热，于是被外面的热闹吸引，再次重温了这带着nongnong市井气息的生活。当她晚饭后牵着外婆的手散步时，走在这一张张好像完全看不到头的竹床边，到处都是人们说笑吵闹，满耳都是小孩子的叫喊，可是她的心里却是别样的平静安宁，这好多年没经历过的竹床阵，又让她回忆起上辈子小时候，那些如老照片般带着淡淡黄色的温馨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