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被废弃的女神殿（上）
“我说，小罗罗，你真的确定自己没有带错路么？” 瞪着眼前即使被暗黑色藤蔓缠满也一样显出气势恢宏的神殿（或者说古堡），青梵一双半睡不醒的紫色眼睛终于从朦胧状态完全恢复了清醒。 “这是我们今天的宿营地，也是这两天走来的目标——放心青梵，人鱼的血统从来不会听错水灵的声音，你现在完全可以亲自去确定洁特村边那条波澜壮阔的大河是不是真的起源这后面那一脉小小的泉水。”蓝色眼睛瞥一瞥从亚雷肩膀上慢慢溜下地的青梵，罗严克鲁姆心头突如其来一阵小小的怒火，“或者我该说，口口声声标榜自己来自这里却半点认不得路，进了林子就趴在人家身上一路大睡的家伙没资格质问向导的实力。” “这里的黑暗元素好浓……” 昆斯埃特轻轻嘀咕一句话音未落，卡莱尔已经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道璀璨的银白色光芒向巨大的建筑物挥去。众人只觉眼前突然一花，一层似有若无的烟雾建筑物上腾空而起，随后附着在建筑外层的那些大得恐怖的深色藤蔓就像是变色龙一样，转瞬之间满目的深黑色就变得生机盎然的翠绿盈盈。只有树叶缝隙之间阳光透入的幽暗森林，也因为这种饱含生机的色彩的充满，而一下子变得明亮起来。 瞪着眼前的奇景，就连向来对路途上的各种遭遇，包括森林里奇奇怪怪的动物系植物系兽怪，以及忽明忽暗忽晴忽雨气候一概呈现“毫不关心”状态的锻造师雷亚都不禁张大了嘴。 “哇哇，卡莱尔干得漂亮！”青梵忍不住鼓掌，随后拔脚就要往建筑里面冲去。不过身子还没冲出两步，后领一紧已经被人生生拽回来，少年顿时垮下脸来，一边回头一边长长喊一声：“修——” “克罗采做得完全没错。”迈上一步，用眼神示意拎住青梵的队友可以松手，修伊司手掌一张唤出银心剑和魔法杖分别握在手上，这才回头向青梵道，“注意站在队伍中间，青梵。” “有问题么？”见到修伊司严肃的面容，青梵也难得地紧张起来。抬头看一看已经和修伊司一起分别占住前后左右四个方位的卡莱尔、克罗采还有昆斯埃特，再看看身边摸出自进入迷雾森林后就一直作为常规武器使用的龙吟琴，摆出一副备战姿态的药师，青梵忍不住小小咽两口紧张的口水。然而目光一错，突然对上一旁悠悠闲闲的蓝发男子，想也没多想冲口而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带的到底是什么路这里到底有什么危险如果真的有问题罗严克鲁姆我青梵第一个不饶过你！！！！” 果然是……好长的一口气！人鱼血统的蓝发男子一边揉着被震得嗡嗡乱响的耳朵一边不知所谓地胡思乱想，不过看看因为事先没有准备而同样被青梵魔音刺激到东倒西歪了一地的甲壳虫的队员，被强烈打击的大魔导师的尊严似乎一下子又恢复过来。抬头看一眼天空中四散乱飞乱撞的鸟群，以及自神殿，或者说古堡那些被藤蔓覆盖但依旧留有空隙的门窗中窜出而后倒毙的无数蝙蝠、老鼠、爬虫和蛇，罗严克鲁姆蓝色眼睛连续眨了好几眨，这才终于清一清喉咙：“我想现在，在古登堡神殿过夜这件事情，已经不存在任何问题，也没什么所谓风险了。” “说清楚，罗严克鲁姆先生。”从意外打击中恢复过来的第一个反应是伸手拍一拍紫色眼眸紧张兮兮盯住自己的少年，又向青梵安抚地轻轻笑一笑，修伊司抬眼看上显然并不打算一次性将事情交待完全的“向导”。“刚才好像听您说，这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 队长果然就是队长，同行了这么许多天居然一次都含糊不过去！罗严克鲁姆在心中轻轻感叹一下，但脸上却依然是悠闲从容的微笑：“关于这个，或许我们应该等安顿好了今天过夜的事情然后再来细谈？森林里面天黑得很快。” 看一眼树叶缝隙之间透射进来的阳光以及尚可以分辨的天空颜色，修伊司稍一沉吟便做出了决定。“昆斯埃特，清理外围。” 见刚刚从地上爬起来将目光转向青梵，但一句抱怨甚至哀号的话都没来得及出口就被队长大人指使着乖乖开始清理地上以及半空中各种小型兽怪的魔法骑士，罗严克鲁姆再次笑得身子一阵阵乱抖。 “这么多变异的兽怪和黑暗系的兽怪……虽说个头小了一点等级低了一点，但数量到达这样大的程度，也难怪卡莱尔第一时间感觉不对了。”随手丢个群杀，结果掉数只尚在地上扑腾挣扎的蝙蝠和小鸟，跟在修伊司身后向建筑大门走去的黑魔法师一边点头一边说道。“对了昆斯埃特，注意收集魔核。” 忙着做大清扫运动的魔法骑士动作顿时僵住。抬头瞪住随口一句轻飘飘话语就立刻将自己任务加重了十倍的黑魔法师片刻，昆斯埃特终于有气无力垂头：“亲爱的克罗采先生，如果需要魔核的话，或者您不用‘烹油烈火’这种群灭招式的比较好。” “昆斯埃特，如果你真的乐意把这地上的全部一只一只分解过来，我想第一高兴的一定是青梵。不过今天时间不好，品质不高数量又多到让人腻味，就算到时候青若肯收，这些货色也拿出手实在太降低我‘甲壳虫’的名头了！”阴森森开口，虽然明知道游戏系统刷新只是个时间问题，但实在见不得一大堆恶心动物横尸在自己眼前的月见浅雨连续一把霹雳火连珠甩出去，火yao所及之处一片灰飞烟灭。“还是说，昆斯埃特，你心里其实很想借着这个机会投机倒把一回？” “大神啊，药师大人您口下留神，千万饶了我！”被月见浅雨一句话惊得脸色煞白，对上青梵立即扫描定格到自己身上的锐利目光昆斯埃特更是笑口难张玉哭无泪哭笑不得。“我可不是青梵，运气不好手段也不高，就算有上等魔核也得被糟蹋成下等。按着吩咐收集不过是聊胜于无了，哪里就敢私买私卖……” “真的？” “天地良心……” 不去理会昆斯埃特和月见浅雨两个习惯性的斗口，带领队友率先步入建筑内部的修伊司高高举起了魔法短杖。龙爪上镶嵌的大颗魔核发出银蓝色的光芒，顿时将几人所在的入口处照亮。紧跟在后的克罗采轻咳两声，举起魔法杖随手挥舞两下，遮蔽住门窗的藤蔓植物立刻像驯服的蛇一般纷纷扭曲着移开，让森林并不十分明朗但绝对珍贵的光线通过一扇扇窗户透进来。与此同时，发现四面墙壁上放置火炬的铁环的修伊司也随意捡了地上散落的木柴烘干点燃，挥动一下魔法杖，十来支火炬顿时散开向各个铁环飞去然后稳稳插入其中。 虽然处处都看得出日久年深的痕迹，但建筑内部却是整齐而壮丽。看得出这是供奉神明的神殿的大殿，圆形的穹顶雕刻盘结着四方垂花，墙壁上褪了色的半浮雕的壁画依旧保留着最初鲜亮时分的优美和气韵。大殿里面最显眼的是供奉在中央的祭台，上面供奉着高近于殿顶的巨大石雕神像，映着四面的火光发出悠悠的莹润光芒。纯白色的石雕神像上没有一点点灰尘或是蛛网，精致绝伦的雕刻技巧让没有任何其他珠宝璎珞装饰的神像服饰显露出一种几乎可以称为极致的华丽，衬托着神像那张美丽得分不出性别的面容，让地面满布败叶枯枝和鸟兽足迹的空旷大殿仅仅因为这样一座雕像就充满了无言而永恒的神秘和庄严。 “真让人惊叹……这种森林深处，居然会有一座这么漂亮的四相神的神殿！”终于看清楚建筑内部景况，黑魔法师忍不住赞叹出声。 “严格说来，这其实不是供奉四相神的神殿，而是专属于女神明萝的地上行宫。”见修伊司闻言倏然回头，环抱双手懒懒倚在门上的罗严克鲁姆顿时扯出一个异常妩媚的笑容，“一个很好的过夜的去处，无论如何，有屋顶总是比露宿舒服得多，不是这样吗？” “确实很好……”看一眼像是因为发现神殿特别高大宽敞，就算自己再蹦再跳也不会磕头绊脑而兴奋异常四处打转的巨人亚雷，修伊司努力控制双手不要按上太阳xue。不过所幸亚雷过度兴奋持续的时间不长就被他凡事细致又格外讲究生活质量的锻造师哥哥制止，小个头的雷亚已经开始快速有效地清扫环境作住宿准备——虽然更可能的原因是由于森林晴雨不定，出于保护锻造炉等“吃饭家伙”的目的雷亚已经整整两天没有铸造兵器。对于以此为生的锻造师而言，这种硬生生摒弃掉基本组成部分、眼睁睁望着大堆材料闲置的生活已经到达一个极限而再不能忍受的地步。果然，在亚雷拿整棵的栎树当扫把在大殿一侧清扫出一块干净场地，锻造师便迫不及待地搬出一整套铸器家伙，生炉子点火配料拉风箱一气呵成……而因为雷亚兄弟的榜样作用，青梵、卡莱尔、克罗采还有刚刚收拾完外围进入神殿的昆斯埃特也开始联手进行建筑内部的清理工作。望一眼被各种闪烁乱飞的魔法光芒照得颇有几分妖异的大殿，还有大殿中央供奉的醒目而巨大的石雕像，修伊司按住心中隐隐的异样，回转过身与最后进入神殿的月见浅雨交换一个眼神，这才对上依然笑容懒懒的罗严克鲁姆。“您不先解释一下，罗严克鲁姆先生？” “解释什么？为什么暗黑森林里面会有这样一个所在？为什么我要将你们带到这个地方来？前者是因为我曾经来过，关于后者，”罗严克鲁姆轻笑着摇一摇头，“修伊司，我只能说，直觉。” 面容绝美的魔法骑士顿时皱起眉头。 “为什么洁特村会发生永夜现象，弄清楚黑暗侵袭的黑暗力量来源到底在何方，这是你们之所以进入暗黑森林的原因。我是暗黑森林的向导，负责你们在森林里面不会迷路找不到归途，但是身为队长的你在五天前进入森林时也确实说出了让我引领你们一直追寻到河水源头的话。当初你判断黑暗力量是顺着水流传递，进入森林后也将沿着水流逆流而上，我没有提出任何异议，其实也是因为在进入森林之后，越靠近这里，就越有一种不知道原因的迫切的感觉。何况这里又是我所确知的河水源头。所以很自然的，我就把大家带到这里来啦。” “但是，这好像并不是四相神的神殿呢！” 听到黑魔法师的声音，修伊司立刻回头。只见施展了悬浮之术的克罗采从空中慢慢落下来站到神像边，手中魔法杖轻轻挥一下扫去神像脚下的枯叶和浮土，随后一双透露出微微暗红色光芒的深黑眼睛目光锐利地看着自己。修伊司怔一怔随即抬头，眉头微蹙看向被克罗采用魔法照得越发分明的神像。“克罗采，你的意思是……” 修伊司话尚未说完，一边听到几人对话分神的青梵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真的耶！这座神像果然不是圣魔导师学院看到的四相神，是个女人哪！” “女人？！”这次不只是昆斯埃特，月见浅雨也一起叫出声来。后者随手拖住青梵，“你哪里看出那是个女人了？虽然说四相神是样子很美而且性别有点容易混淆，但是也不至于……而且这一座衣服装饰都是很华贵的式样，说是神像我看倒有点皇族的样子，怎么你就看出是个女人了？” “笨蛋月——你没看见那个老大的耳环吗？小蝴蝶兰缠起来的大连环，那不是日月公国皇家的女孩子专用的花样吗？我记得圣魔导师学院的四相神雕像耳朵上面那个是用银杏树叶子一片一片连起来的。两个花样都很漂亮，我还用零碎的冰晶雕了好几对送给青若jiejie还有她的两个属下，她们都好喜欢的呢。”说着，青梵低下头在口袋里摸了片刻，然后随着一声快乐的“找到了”，少年兴奋地高高举起手，亮出捏在手指间的漂亮的耳环来。 果然是只有青梵才能说出来的理由！看一眼青梵手上精细剔透的冰晶首饰，再抬头仔细看看高大的神像上“醒目”的耳环，月见浅雨无语片刻，终于伸手揉上青梵的脑袋，“青梵，我现在才知道，你对月亮公主的介意到了这个程度。” 张张嘴又闭上，青梵紫色眼睛眨巴眨巴，半晌才“哼”一声转过去将后脑勺对准无意间戳中问题核心的药师，拖出一只储物箱就将半个身体埋进去。只听砰砰乓乓一阵响，“千层底”、锅碗瓢盆整套厨房用具、小桌子茶几水壶炭炉……片刻之间就在大殿里铺开了一大堆。 “虽然理由比较诡异，不过到底看出了不同。”罗严克鲁姆眯眯笑着，几步走到青梵柔软厚实的“千层底”上坐下——坐下之下先跟老实不客气占据了中心位置的一猫一鸟飞了个媚眼打个小小的招呼，这才笑眯眯一手支住下巴，“克罗采先生和青梵小子确实发现了最重要的一点，修队长。身为光之圣骑士，四相神最忠心的骑士大人，我相信你一定比别人更早的发现了这里面的不同，只不过不想自己说出来吧？不仅仅是耳环项链之类的装饰，光是刚刚药师先生说的皇族一样的衣服，就跟庄严神圣的四相神大人一贯的风格完全不同。美丽的明萝女神，虽然四相神是以她作为的原形，但在人们以为这个世界上的神明只有四相神之前，这位殿下的行宫神殿可是遍布了寻的世界各地，她的形象也是最多留存到现在的——眼前这一座雕像，用的就是她相当典型的一套打扮呢。” “我当然知道明萝殿下。”修伊司沉默片刻，走过去将蹲在炉子旁边、紫色圆眼睛巴巴盯住自己的青梵拉起来，随手挥一挥魔法杖移过一把两人座藤椅坐上去，顺便拍拍青梵让他也坐得安稳，这才抬头看向罗严克鲁姆。“但除了我是光之圣骑士，罗严克鲁姆先生自己也是四相神座下最伟大的大魔导师，难道修伊司在这一点上弄错了吗？” “没有，完全没有。不过我同样是具有一半人鱼血统的……比较特殊的人。幻兽当中流传了几千年的故事和歌谣，在我的记忆里面还是相当清楚的呀。”罗严克鲁姆妩媚地一笑，一双蓝色眼睛却是将好奇的目光对准了盘腿坐在修伊司身边的青梵，还有一双金眸锐利盯视自己的独角兽之王。 伸手将自刚刚修伊司开口就从千层底上跳下来快速窜到自己脚边的白色猫儿捞到怀里，青梵歪过头向立在自己身侧的卡莱尔笑一笑，又顺势在修伊司身上拱一拱，“小罗罗不许乱攀乱猜——你没到达·菲尔德的夜魔殿里玩过，不知道那个一身黑乎乎的家伙最喜欢废话和八卦，明萝当年做的事情被他三句话两句话一描，头脑清楚一点的都知道那女人给我们惹下了多大麻烦。” 罗严克鲁姆眉毛挑一挑：“惹下麻烦……这话说得还真客气，根本就是把整个世界弄了个大乱。要不是她，幻兽魔兽会变成跟人类势不两立的凶残怪物，人类和其他种族的混血会成为人们认识里面的禁忌、魔法师无论如何都要消灭的对象？这副仁德慈爱、圣洁无私的面孔，”抬眼看向纯白色的石雕像，蓝发男子清秀的面孔上露出罕见的真实不屑，“不过就是一个骗人的工具，让一群无知无识的傻瓜死心塌地追随罢了。” 真该庆幸，“甲壳虫”小队里面没有一个是真正崇拜神明的虔诚信徒，听到任何非议神明大逆不道的话都不会招来太大反弹。不过罗严克鲁姆这样一说，倒是解释清楚了许多事情，至少可以理解这位大魔导师时不时流露出的对神明不敬的态度。而且人鱼的血统，有独角兽之王卡莱尔当初吟唱的歌谣和对紫晶令箭的解释，自己也可以隐约猜到千年之前魔法世界大变乱的一些情形，高级的幻兽究竟是为什么如此稀少罕见……修伊司轻轻揉一揉太阳xue，伸手拎开白色猫咪不知何时探到自己腿上的爪子：“不管怎样，至少这位殿下的行宫，让我们今天晚上不需要露宿森林，可以住得舒服一点。” 听到修伊司这样说，罗严克鲁姆忍不住笑起来：“这话倒是没错。” “至于黑暗侵袭力量的源头，既然知道了是通过水源一直传到的洁特村，而水的源头是这座神殿后面的泉水，那么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今天晚上饱饱吃一顿，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再去探查泉水是不是沾染了什么特别的东西，都可以从从容容去做。”见青梵闻言立即跳下藤椅奔向自己那堆炊具，修伊司不由微微笑一笑，然后也站起身来。一边走向青梵一边叫道，“克罗采，昆斯埃特，亚雷，一起过来帮忙。” “好哇好哇，刚才捡了几只还算不错的鸟，青梵今天就做个辣子鸟rou，还有腌梅子渍翅膀……” “昆斯埃特，我可没预备让你点菜！” “青梵……” “不过今天你收集的蝙蝠绒毛还算不错，或者，今天晚上加个野鸡胸rou的馅饼当点心？” “哇哇哇，青梵你果然是天底下最聪明最善良最可爱的人，你的手艺胜过全天下的美味佳肴，任何人都愿意在你面前拜倒！！！！！” “呀呀，难得啊昆斯埃特，这就对着青梵拜倒了？你果然是最能见风使舵的人。” 药师一句话顿时引来黑魔法师和偶然分心的锻造师的由衷赞同，被打击早成习惯的魔法骑士一时噎住，但随即奋起反抗：“什么见风使舵？我这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 “啊，小昆昆这就挨得上俊杰了么？我怎么觉得这是人为食亡的典型？” “青梵，如果敢下毒……或者不管什么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我先亡了你！” “昆斯埃特，这样说话，你不要命了么？！” “啊啊啊，饶命啊修殿下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不去看大殿里面瞬间鸡飞狗跳的热闹场景，罗严克鲁姆只是放松了身子往青梵的千层底上躺去。突然感觉到身上一道锐利视线射来，蓝色眼睛闭一下随后张开，向目光炯炯凝视自己的独角兽之王露出一个优美而冰冷的笑容：“放心，就算有事……那也得等到明天。明萝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情留下的麻烦罗嗦，还有这座见鬼神殿藏着的不同，就让他们先安心睡一觉再慢慢对付。是不是这个意思，独角兽之王，尊贵的卡莱尔……陛下？” 金色的眸子闪了两闪，独角兽幻化的绝美男子回以同样冷淡而优美的语气：“明萝殿下的行宫神殿，何况更有青梵大人在这里，先生最好不要错落了应有的称呼和规矩。至于其他的事情，”卡莱尔顿了一顿方才继续，“我所求的只有青梵大人一个人的平安喜乐，只要不伤害到这个，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瞄一眼绕着青梵脚乱转的白色猫咪，罗严克鲁姆沉默半晌，终于轻轻笑起来：“是，我明白了，殿下。”说着双臂一撑坐起身来，向青梵一众的方向高声喊道：“青梵，我要水果浓汤，新鲜的十二样果rou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