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国体之象征

    徐渭平派到兵马大元帅府的侍卫早就到了，尉迟嘉德却没能给他一个复令邀功的机会，徐渭平的意思送到之际，便也是这个倒霉侍卫人头落地之时。

    尉迟嘉德历经两朝皆是一品，愈发老而弥坚，徐渭平的用意，那个侍卫话没说完，便已了然于胸，看得比谁都还要通透。

    徐渭平的拉开大幕唱大戏，连皇帝都敢算计，只怕自己这个非唱不可的配角，今朝之后便要落一个乱臣贼子的形象，成全他人万世春秋的美名了。

    吩咐下人把这个横死堂前的侍卫抬出去，大大方方的扔出府门，动作要慢声势要大，一定要惹人瞩目，最好要让全天下都看清楚那具尸身上，明明白白写着徐渭平三个字。

    事已至此，万事只能随波逐流，扔出一具尸体，也不足以自白天下，只能说聊胜于无，只求问心无愧。尉迟嘉德心中百般滋味，不愿尝，甚至不愿细想。笨拙的挽起身旁陪伴自己一生的夫人，那一缕散落耳前青丝，轻轻别回耳后，温柔央求：“今晚想吃几只螃蟹。”

    夫人露笑颜，目送自己说完话便径直出门而去，连官服都不愿换上丈夫，喃喃自语：“妾身自当温酒煮蟹，祈求将军平安归来。”

    ...

    甲武甲威命陨殿内，御林虎卫再无统领，徐福默不作声，挥手招过剩余虎卫团团护卫于金銮之前，不动如山。吴凡手中的朝歌还在滴血，一滴一滴砸落在地，再溅到刘治心头，血腥弥漫。

    “虎父无犬子呐定安王！这斩妖除魔的剑法着实令老夫大开眼界啊。”徐渭平率着文武百官缓缓走入太极殿，一边拍手叫好，一边指了指徐福：“徐公公，等什么呢？百官都到了，开朝议事吧。”

    孙老六捡起甲威的长戟，悄悄站回吴凡身后。

    徐福高声喊出上朝，刘治勃然大怒：“怎么？也是一只背主的畜生？虎卫，给朕杀了！”

    灰影移步横身，立于徐福身前，扫开几名虎卫刺出的刀剑，垂头说道：“陛下，上朝吧。”

    刘治阴翳的瞥着灰影，昂首挺胸重坐龙椅，终究一言不发。

    百官到位，没有了山呼万岁，更没有跪以致礼，只有徐渭平神采飞扬，踏前一步，对着皇帝拱了拱手：“陛下，今日我等百官前来，只有一事要与陛下商议。”

    “是不是要朕给你谥一个文正啊徐渭平！朕万万没想到，今日cao控朝堂的人会是你！”刘治怒不可遏，随手抓起一尊笔洗，狠狠的朝徐渭平砸去。

    一直跟在徐渭平身后的肖刚一个健步窜出，伸手一探便轻松接下飞来笔洗，谄媚献宝：“相爷您看，陛下御赐的定窑笔洗。”

    徐渭平不理会窜来窜去的肖刚，也不在乎盛怒的刘治，朗朗开口：“今日我等前来，就是要和陛下议一议国体之事。今我国事，事无巨细皆是由您高高在上，圣心独裁，而我等一班大臣，只不过给您打打下手，陛下cao劳如此之多，我等忠良之臣又如何忍见？陛下何不就交政于内阁，放权于人间，只做国体之象征，国家之元首，也好轻松自在，一享盛世。陛下可于这皇城颐养天年，更可游历万千千山，一睹山河，岂不美哉？”

    饶是刘治今日所遇之多，也被徐渭平一番话惊得说不出来话来，沉着脸色直视徐渭平。徐渭平毫无顾忌，迎着天子的凶狠眼神，朝着吴凡拱拱手，接着阐述：“而今以后，不对，也不能说以后了，就于明天，我等便会拟定出一部宪法，以律法之形式，作为我等最高之指令。今后之事，万事皆依法而行，今后之人，众生皆生来平等，再无独断专权，再无三六九等。而陛下您呢，也不可再涉朝政，当然，您与我等还是有差别的，您作为国家之象征，可以永居皇宫，皇位代代相传，国存则不断，每有礼法之典，祭祀之仪，更得劳您出面主持，振奋天下。皇权可以说是延续万世，长存不朽，而民智民生更是挣脱桎梏，全为国用。”

    说到这里，徐渭平顿了一顿，向刘治点了点吴凡：“您若同意，则定安王今日闯宫叛国的滔天大罪，便任由宪法未出之今日的陛下您来处理。您若不同意，那国家元首的重任，便由定安王一脉接过。反正您也说过，定安王一脉与皇室是为永世兄弟，兄终弟及亦合礼法。这万世之功的荣誉花落谁家，陛下您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