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幻
周玥珑眼见着疯子老爹使翻动过的新土长出嫩绿的草,渐渐的和周围的土地接合一致,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难道她老爹真的是神仙? 大功告成,疯子老爹满意的点点头,转而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拉起她的小手端详了一会儿,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忽然抬掌拍在她手腕上。 “爹!”她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单音,便赫然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多了一个奇形怪状的金色手链。说是手链还有点不像,因为这个东西不是条状的绕在她腕上,它根本没链子,只占了她半个手腕的位置,似乎是贴在上面的。将之送到眼前想看个仔细,不料那东西竟“嗖”的一闪,便没了踪迹。 “珑儿,”疯子老爹轻轻握着她的手,抬头看向她,竟是满眼的哀伤,“爹不能再守着你了。你越长大爹就越控制不了自己的魔性,恐怕日后会真的伤了你,所以,爹决定把你送到灵霞山去学修真。” 他不止一次说过要送她走,但每每要付诸实践的时候总是他自己又舍不得她,可是今日他的言辞,却让她感受到与以往有所不同,似乎他真的要离开她。“爹,你知道我的病……”因为她这奇怪的病,他们父女是分不开的,这也是他一次次发疯伤了她之后咬牙切齿的说要将她送人却始终难以实施的真正原因,也因为这样,他们父女便如同漂在海上的两叶绑在一起的小舟,在滔天巨浪中互相撞击着伤害着却无论如何都分割不开,在日日夜夜的相守中,两人心中又生出一种难分难舍的依恋。 就在这时她发现疯子老爹变了脸色,他原本哀伤的眼神渐渐转为愤恨,眼睛也渐渐如被人刺伤般转为血红。她不禁缩了缩被他握住的手腕,不想这一动作反而激得他更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他急速的喘息着说:“珑儿听爹说,只有灵霞派的修真心法才能缓解你的病,你要想办法集齐……”他说着猛的一甩头,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嘶吼,紧接着手上用力,一把将她的小小身体抛出数丈。 “爹!”她在半空中大声呼喊着,祈求他能听见她的声音。发疯的他根本不认得她,也根本不是她的老爹,但是只要她还有力气,她就要叫他,唤他,因为只有这个字能唤醒他,使他清醒过来。 痛,落地之后她龇牙咧嘴的揉着伤处,恐惧和疼痛早已使她没了力气,她用近乎呢喃的声音叫着他。不知这次她能否逃过这一劫,以往他从来没有下手这么重过。 “月儿,”他只一眨眼的功夫便冲了过来,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整个人提在半空,两眼死死盯着她,嘴里咕哝着:“不要,求求你,不要,不要离开我。” 在他眼里,她始终是他的女儿珑儿,月儿是只有在他发疯的时候才会叫的名字,也许是她的娘,也许是另一个女人,似乎是一个负了心的情爱故事。可是于她来说,他叫“月儿”,便证明他并没有清醒。 “我是珑儿,爹,我是珑儿啊!”她歇斯底里的叫着,希望他快点醒过来,她也早点结束这痛苦的折磨,再被他这么提在半空吊一会儿,她怕就要被勒死了。 “扑通”,她再一次被他丢在地上,这一次却是自半空中松了手,她整个人软趴趴的瘫倒在地,这一次怕是真的过不去了吧,她不禁闭上了眼,死亡的恐惧渐渐袭在上心头。 然而他却再没有继续动作,只怔怔的站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咕哝了一句:“珑儿。”这一声却惹得她流下眼泪,哭得肆意滂沱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见女儿的小小身体抖得如筛糠一般,他再没有像往日那样抱起她求她原谅,只低低说了句:“你真的不能再跟着我了。”之后单手将她提起到另一边让她倚在大树上坐直,呆呆的看着她,直到她哭得抽噎了一下,他才忽然惊醒,咬牙切齿的道:“把能给你的都给你,也算是抵偿了我欠你的。”说着大手一挥,竟一掌拍在她脑袋上,嘴里如呓语一般念着什么。 这样的他总让她感觉与正常时有些不同,因此当他一掌拍向她时她又有了要死的念头,可是她却没有死,只觉得头顶一块如烙铁般guntang的东西压得她透不过气来,之后那东西便像是融化了,渐渐的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又慢慢的流向她的四肢百骸。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像是做了一场灼热的梦,梦里的她忽而在沙漠中狂奔、忽而在烈焰中翻滚,即便身在大海,那海水也炽热如岩浆。她想要逃,却怎么也逃脱不掉这炎热的桎梏;她想要甩开这些附在身上的火的枷锁,身体却无论如何都移动不了半分。
直到她感到自己的身心都已到了承受的极限,马上就要崩溃的时候,另一次的折磨席卷而来,她的身体像是被人撕裂般,被一股如刀刃般尖锐的力量一块块的分开,大卸八块还不满足,似乎这力量要将她分成千万块,直到她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甚至是使她灰飞烟灭,她终于撑持不住,完全失去了意识昏死过去。 恢复意识已是天明,未睁眼便感觉光明刺目,耳边风声呼啸,她一头长发也散开来随风飞舞,怎么会这样?她心头一凛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身体悬空,脚下是一座云遮雾绕的山峰。这是,难道她死了成仙了?不想在激动挣扎中才发现她的衣领被一只大手揪着,她就这样被他提着衣领吊在半空。 “爹!”她在空中踢腾着双脚,“快放我下去!”好嘛,她现在相信他的话了,他即便不是神仙也是能飞天的半仙,他能不能不这么吓她? 对于她的话他并不为所动,只冷冷的道:“下面就是灵霞山,我引爆雷神符送你下去,你要记着,你的秘密和爹的长相不要让任何人知晓。”说话的时候他空着的另一只手便多了一张画着奇形怪状图案的纸条,嘴里念念有词之下,那纸条的一端便自行燃烧起来。 什么引爆?在这么高的地方直接把她丢下去她的小命也难以保全,怎么还要……思及此她疯狂的挣扎,大叫着:“爹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要下去……”她那疯子老爹却充耳不闻,盯着自己手中的纸条燃成半条,同时抓着她衣领的手轻轻张开,眼瞅着自己的女儿如一页枯叶般下落,淡淡弯起嘴角嘀咕了一句:“我不是你爹啊。”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纸条便“轰”的一声炸开来,整个天地为之颤动,半空中多了一团黑不溜秋的烟雾,离地面还有十几丈高的孩子哀嚎了一声“爹!”便再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