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1 章 你想他吗
“尚兄,里面请。|顶|点|小|說|網” 也许是他为她解围,也许是他很象端木清平,也许是她太想念清平,所以见到他十分亲切,就象老朋友,没有一点陌生的感觉。甚至还带着一点怜惜。 如果清平是这个样子,她该有多心疼? 但是他完全不用人帮忙,初初注意到他的轮车很科学,也很高级。他的速度控制自如,令她想到元白的话,他的臂力强大。 进了她狭小的房间,初初觉得很不好意思。一面命黄芮去安排酒食,她要好好招待尚星。 “你是织造处的主管,没想到你的房间这么小,看来女皇陛下很节俭。” 初初无奈笑道:“她只对我们这些人节俭,自己可不这样,不然也不会兴师动众地建塔了。你没看她那园子呢,比原来的更加华丽。” “是吗?” “有许多人都说我象端木清平,真的很象吗?”他直言不讳地道。 “我也知道你曾经是他的妻子,如今他不在了,你还想他吗?我知道我这样问很不应该,但我真的很想知道。” 初初纠结地看着他,其实内心十分痛苦,她永远不能接受,他就那么突然地永远离开了她。一直不相信。 当她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也惊喜,也有怀疑,惊喜是因为他如此象清平,怀疑是以为自己记错了清平的模样。 但是元白的话让她清醒了,他不是清平,他只是尚星而已。 如果是一般人问她这样的问题,她一定会以为被冒犯了,可是一个和清平一样的人问这样的问题,令她觉得她有义务回答。 因为那触动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部分。至于为什么会触动她最柔软的部分,不言而喻她很想他。但是她提醒自己,他不是他。 她凄然地笑道:“虽然我一直在想他,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所以想与不想已经没了意义。”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我想不想他呢?” 他笑道:“如果你仍怀念他,也许会对我好一点儿。” 初初笑道:“你说话向来都不拐弯吗?就连跟女皇陛下说话也那么直接,你好象什么都不怕?” “我当然有怕的,我怕吃不上饭。我怕露宿街头。” “你有过那样的时刻吗?” 他迷人地笑了一下:“那种时候经常有。就连现在我也怕,怕造完的塔倒了。” “但是你这样行动不便,为什么选择造塔呢?我也很好奇,你是如何学会的。” “我父亲是个造塔的匠人,我从小跟着他没什么可学的,只能学建塔,后来他的匠人都跟着我,我指挥他们,有了第一座塔就有了第二座。慢慢的那些匠人老了,他们的儿子就跟我一起建塔。到现在。其实我们也建茶馆,酒楼,各种复杂的结构。一年游走了全国各地。也见过许多稀奇古怪的建筑。” “这座铁塔你们有多少把握?” 他自信地道:“百分之百。如果没有把握,我们是不会来冒这个险的。我们不会假到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的。” “嗯,那样我就放心了。” 他温柔地看着她笑道:“我能跟你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了。你叫我城雪就行,刚才的那个姑娘叫黄芮。” 他笑道:“我只记住你的名字就可以了。” 他温柔的时候很象清平,但是他似乎又有着冷酷的一面。 黄芮把丰盛的晚餐端上来,正是色香味俱全,令人胃口大开。 但他只吃了一点儿凉菜,酒也未沾一滴。 初初疑问道:“菜和酒都不合口味吗?” 他笑道:“不是,菜很好。只是我忘了说我吃素而且不饮酒。” “你的那些属下也吃素吗?还是只是你一个人?” “他们吃素哪有力气干活呢,只有我一个人吃素。” “原来如此。那我记住了。下次一定帮你弄一些可口的斋饭来。” 他笑了一下,道:“不过还是很感谢你们周到的款待,” 晚饭过后,他们又商讨了一下塔的细节,以及想呈现出来的效果。 “明天我们一起做个模型吧。到时候依模型而建。” “那样也好。” 于是又闲聊了几句,尚星就告辞了。 他走之后,黄芮道:“这个人不象个匠人,” “象什么?” ‘说不清,总之不象匠人。一个匠人不会有那么高的修养。你看他吃饭的样子,比我们要斯文很多。” 初初笑道:“那只证明,我们太不象样子了。” 黄芮不高兴地道:“谁说的,我们都是富家小姐好不好?” “你是,我可不是,我只是麻油铺家的丫头,没办法跟你比。” 她笑道:“那我就叫你麻油铺小姐了。你可别不听,是你自己经常挂在嘴边儿上的。” 初初拍了她一下:“就你贫,以后跟太子爷过子可有的闹了,他高兴起来也是说个没完。” 初初忽然想起他说曾经建过明珠塔,便很想去查一下有关卷宗,看到底是不是他所建。 她偷偷溜进工部卷宗阁,刚一进去,嘴巴就被人捂住,只听这个人悄声道:“别出声儿,是我。” 初初一回头,却是元白,原来他在查明珠塔的事。 “你来多久了?” “刚来不久。去那边查,这边已经查过了,” 两个人开始分工查阅,查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找到,幸好月光明亮,卷宗上的白纸黑字也能看清楚,上面写着明珠塔的建造者在确是尚星。 “是他没错。”初初道,随手合上卷宗。 “等等,”元白警觉地道。 “你看这里是什么?” 初初看时,在尚星旁边有一个用朱笔划过的痕迹,仿佛是名字写错了。但那个名字显然也是两个字。 “你是说,名字被人改过了?尚星是后加上去的?” “你不觉得尚星这两个字的笔墨很新吗?” 他说得没错,那两个字确实比别的字要黑一些,而且隐隐墨香犹在。 “被人动过手脚了。”他点点头。 他靠在书架上。幽幽地道:“他没有建过塔,却敢来承建,看来胆子不小,而且他属下一定是卧虎藏龙。里面一定有能建塔的高人。说不定就是卷宗里被划掉的那个建明珠塔的人。” “这我就有些不懂了,他是冲着那一千两金子而来的吗?如果是那样,直接让他的属下或者建明珠塔的那个人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改掉卷宗上的名字呢?”
“你不觉得,他跟你一样,建塔是其次,进宫才是最主要的吗?或者说,他的主要目的也是接近姬覆雨。” “难道姬覆雨也杀掉了他的家人?” “这个倒不好说,但你也看到了,他好象不怕姬覆雨。而且说话相当不客气。” “嗯,这个我也注意到了,而且我还有一个发现,他吃素,而且不喝酒。” 元白随口道:”吃素不喝酒。他倒很守清规?” “莫非他跟皇家寺院有关?” “极有这种可能,从他深厚的内功就可见一斑。”他不经意地看着她,由不经意变成经意。她离他那么近,她的气息很迷人。 虽然这里很危险,但此刻他真的不想出去,不想破坏现在的感觉。 如果有一杯茶,一窗月色。一个她,便能过得很逍遥,很满足。 虽然握手拥吻都发生过,也属平常,如果此时他那么做,她也不会拒绝。但是他却克制着。即使很想抓住她的手,很想吻她,但他仍然什么都没有做。因为他想保持冷静。 “宫里一定有他的人。而且熟悉这里的排放,我们找这本卷宗尚找这么久,而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因为所有的卷宗都没有被动过。上面的尘土也是久积下来的。” “这么说,这个人还不是个小人物?” “没错。” “所以,我要尽快查清他的来历,明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也注意他都说些什么,必要的时候探探他的口风。” “此人如此神秘,我想与鬼城一定有关系。” “说不定,他就是道鸣会派来的。” “道鸣会?”初初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蕴藉的人?但他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黄芮呢,况且她也答应过要帮蕴藉,没有理由瞒她啊。 上次蕴藉来,问她是否喜欢元白,她说喜欢,难道是因为元白,不相信她了? 他又怎么知道元白不会帮他呢? 两人离开卷宗阁,各回各处。 再有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她躺在上,对着寂寥的月光,心中千回百转。 这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子,她过够了,现在想来只有跟清平的那段子是最幸福的,每天睡到自然醒,每天被他宠着溺着。那段子应该用丝来形容。 可是国破家亡,物是人非的今天,就算清平还活着,被姓回康姓,他的心也应该好不到哪里去吧。那种闲逸致也应该减少到无吧。 元白刚刚一直看着她的嘴唇,她知道他想吻她,她也知道他在克制。其实她也在克制着。他那样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里不知道要有多柔软。 但是元白为什么对尚星那么敏感呢?原以为杀了姬覆雨为清平报复,就万事大吉,就可以过她想过的人生了。她可以整天跟元白在一起。 但是事好象不是那么简单,元白说过他不甘心被改朝换代,更不甘心被姓回康姓,还有端木氏的灭族之恨,他也不能不报。 如此看来杀姬覆雨不是他的最终目标。也正是为此,他才会对尚星和道鸣会那么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