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章 你不能穿这么少
但是她仍是不相信,清平如此痴情的人会彻底地忘记梅若烟。在他心里梅若烟的一丝痕迹都没有了吗她不相信,那不是她所认识的清平。 初初不是没有看到她眼里的怀疑,但她再怎么怀疑也不会跟太太说,因为她巴不得七爷继承不了王位。 上来端茶倒水的丫头叫青翠,这个就是那晚传假消息给海棠的人,给初初倒茶的时候,她慌得把水有一半都倒到了外面。三奶奶责骂道:“你丢了魂吗你想让奶奶趴到桌上喝你的茶没造化的东西,再这么着,到时我告诉太太,让你劈柴上灶去。” 青翠慌得忙给武思瑜跪下,央告道:“三奶奶饶过我这遭吧,我一时不小心,以后我会加倍注意的,再也不会了,三奶奶千万别让我上灶去。” 说完她又急忙起来,用袖子擦初初桌前的水,把茶水重新又好好倒上。 她是太太跟前的丫头,又是给初初倒水时洒了,就这么怕武思瑜,表面上武思瑜是教训下人,替初初说话,而实际上是要张显自己的优势地位和威力。 她要时刻让人看见在王府里她是说一不二的。这可能也是她嫉妒清平跟初初好,找一个心里平衡。 青翠下去后再没上来。有别的丫环们服侍。 大家吃完午饭,各自回房歇晌,初初在花园湖边的亭里子里着人叫青翠来,多半是她不肯来,很长时间才被两个小丫头推搡着来了。 初初坐在桌前,桌子上新鲜水果,茶点什么都有,她摇着团扇,观看湖面的景色,青翠立了许久,也不看她。 青翠实在绷不住了,心虚地道:“七奶奶找奴婢来有什么吩咐” 初初转过头来,对另外两个丫头道:“你们先下去吧,” 然后她打量着青翠,笑道:“青翠,你不好奇我还活着吗” 青翠在些不自在了,声音发抖地道:“七奶奶这话是什么意思,奴婢不懂。” “你不懂啊真是个好丫头,我问你,那晚是谁让你告诉海棠说太太叫我的”青翠眼神慌了:“奴婢并没有告诉海棠啊没有这回事。” 初初笑道:“青翠,我来府中时间不长,仿佛我们也没有什么过结,你一定也不是因为看我不顺眼才害我,你自有你的苦衷,我不追究,只是,是谁让你传的话,你得说出来。” 青翠忽然跪下,哭丧着脸道:“七少奶奶,奴婢确实没有传过话,也没有见过海棠,一定是另有其人,恐怕是海棠jiejie记错了。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传太太没说的话。我跟在太太身边已经两年了,奴婢实在冤枉。” 初初笑道:“你是死也不肯说了” “奴婢确实没做过,怎么说呢” “有些人就是死不悔改,不吃苦头不回头,这种人你可以叫他执着,也可以叫他蠢,放着余地不走,非要到了没有余地,可是,余地不会在原地等你的。” 她仍不做声,初初走过去,搭住她的手腕,轻轻笑道:“既然你什么都没做,就起来吧。” 青翠哎哟一声,她的手腕象被捏碎一般,她弯着腰央求道:“少奶奶,真的不是我,少奶奶你饶了我吧,我手腕快断了。” 初初狠狠地攥着她,笑道:“断不了,离碎远着呢,你想不想说说。” 她虽然疼痛难忍,仍是嘴硬道:“少奶奶想屈打成招吗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做过。” 初初猛然把她拽到亭子的栏杆上,按住她的头,令她只能看见悠悠的湖水。初初笑道:“听说这湖里养着许多鱼,你想不想进去喂鱼。” 青翠脖子抵着栏杆,呼吸困难,哑声道:“少奶奶,杀人是要偿命的。” 初初冰冷地道:“你说我怕偿命吗你有听说过主子给奴才偿命的吗这里没有人,我只说你是失足落水,谁会怀疑呢” 初初更加用力地按着她的脖子:“我的耐性是有限的,别到你想说的时候,我却不想听了。” 初初抓着她的上半身,把她的身子凌空提起,就要抛出去,这丫头才破着嗓子喊:”我说,我说。“ 把她放下来,她呜呜地哭着,泪流满面,跪到了地上:“少奶奶,我一直不说不是不怕死,我是怕说了,比死还难过。她势力大,她不会饶过我的。” “你只管说,她最后怎么样还不知道呢” 青翠急急忙忙地擦着眼泪:”是白菊,少奶奶,那天是白菊让我告诉海棠说太太找你,我心想太太并没有找少奶奶,撒这样的谎干什么我没有马上就去,我知道白菊看不上少奶奶,可是她又一遍告诉我,让我去,并且说,我欠她的钱只还本金就可以了,剩下的利息不用还了。” “我爹常年生病,我的月银根本不够花的,没办法我就向白菊借钱,我们低下人缺钱用都向白菊借,但白菊的钱也不是好花的,她放的是高利贷,没一年我借的钱就翻了一翻。我吓坏了,就算把我再卖一次也还不上她啊,所以,当时我一听说不用还利息了,我马上就去了,把她教我的跟海棠说了一遍。” “那天晚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奶奶你方才说,‘活着回来’的话,那一定是遇到了凶险,少奶奶,我对不起你,青翠给你磕头了,少奶奶想怎么处罚我都行。青翠绝无怨言。” 初初笑道:“你不说,我也猜到是白菊,只是我要亲耳听到你说出来,念在你有一片孝心的份儿上,我也不责罚你,你走吧。” 青翠跌跌撞撞地起来,连连道:“谢谢少奶奶,谢谢少奶奶。”说完拔腿就走。“等一等。” 青翠惊慌道:“是,少奶奶。” “你不是说你欠她的钱,你欠了多少” 青翠低了头:“连本带利三十两。这次我把她说了出来,她是不能免我的利息了,不找我的碴就不错了。” 初初一摸身边正好有三十多两银子,就扔了过去:“我也不让你白说,拿去还她吧。从此以后,她也就不敢再要胁你了。”
青翠激动万分地磕到地上,不住地磕头,泪流满面:“谢谢少奶奶,谢谢少奶奶,我跟别人一起害您,您不但不计较,还肯这么帮我,青翠来生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少奶奶的大恩大德。” 初初不耐烦地摆摆手,然后暗笑道:”好陈旧的台词。” 午睡还没有结束,到处静悄悄的,丫头们有的做针线活儿,有的睡觉,有的玩耍,但声音都很轻,偌大的王府陷入在静谧中。 初初也有些困了,就回到房中,心想端木清平趁她不在,没准在补觉,如果他在睡觉,她就出去,随便在哪里凉快一会。 隔着珠帘,她看到端木清平纹丝不动,一如既往地坐在床边打坐。屋里有盛着冰的铁箱子,叫冰箱,是存储的天然冰块,屋里倒是很凉爽,没有外面的暑热。初初走到他面前,用身体的热烘烤着他。 “你去哪儿了这么热的天也不好好呆着。” “热吗那我可不可以只穿一件**呀” 端木清平自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这时连话也不说了。 “好,反正你也不看我,我穿多穿少你也看不见,那我就随便啦。你可不要管我哦。” 端木清平忽然睁开眼睛,瞪着她:“你可不要太过份了。” “怎么啦”初初装无知地道。 端木清平结结巴巴地道:“你不能,你不能只穿一件衣服。” 这么热的天气,都穿最薄的罗和纱,如果只穿一件就成了透视装,身体的起起伏伏,沟沟壑壑,就会一览无余。 初初无赖地笑道:“我不管,我热。” 端木清平又闭上眼睛,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只好出去了。” 初初拉住他,笑道:“不逗一逗你这个呆子,怎么有意思呢。你好好念你的经吧,我不会打扰你了。” 床上太热,初初就在新搬来的凉榻上睡午觉,她脱光了脚,把袖子也都挽起来,头发垂在榻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闭着眼睛的端木清平又呼吸到了她的味道,那股熟悉的香气,有一种安神的功效,他再也不会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了。 不知何时,他也倒在床上睡着了,他太累了,一直坐着,好长时间没睡好睡了,等到初初醒来,他还在熟睡。 他一直睡到下午,日落西垂,才从沉睡中醒来,醒来睁开眼,先看那边的凉榻,凉榻上空无一人,他警醒地坐起来。不自觉地向窗外张望。窗外是繁花葱绿,有欧阳夫人等人说话的声音,却不见城雪。 他叫进丫环来,问:“城雪,嗯,少奶奶呢” “少奶奶在外面看丫头们描花样呢。” 端木清平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