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入画
那日过后,一切都变了,佑樘搬到容沐的房间里,初尝男女之事的他每晚乐此不疲,在夜晚的掩盖下,探寻男女之间的乐事。十六岁的少年精力过人,每日直弄到鸡鸣时分才肯休息,早上起身时,容沐总感觉疲惫无力,动弹不得;反观他,却神采奕奕。 这日,容沐照旧刚刚中午起身,点起炉火,在桌旁画画,近来容沐多了个爱好,便是用毛笔画人物像,但每次还没等勾勒完便不满意,扔了。 舒宁宫的宫女总是在纸篓里发现一张张只画女子头发的画纸,慢慢地宫里便开始传开太子爷有喜爱女子秀发的癖好。此事被朱佑樘知道了,只捏了捏容沐的鼻子,笑了声“淘气的jiejie”便了事。却没想到,后来入选的修女都在自己的头上做足了功夫,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朱佑樘推开门,只见一名长发女子端正地坐在长椅上,手微微高抬,顺着宣纸摆手上挑。“jiejie,又在作画?” 容沐抬了抬头,轻轻地恩了声,作画的时候最忌讳分神。 朱佑樘见容沐没理他,心思全地放在桌上的宣纸上,便故意加重脚步踩在地上,走到容沐的身旁,手一伸,一用力,容沐便脱了椅子,坐在了朱佑樘的身上。“我还没画完呢!”容沐心里恼怒,好不容易这幅画有了个雏形,而不只是头发的样子,他这一弄,画又完了。 “佑樘为了jiejie,写完功课就赶回来,jiejie竟然这样对佑樘,佑樘好伤心…”说完,朱佑樘便把头靠在容沐的背上,只听见呜呜的声音,像极了哭声。 “别哭,别哭呀”容沐一听,急了,连忙转过头去想要安慰朱佑樘。却不想此人早早等在后面,待容沐头一转,便硬生生地撞在了朱佑樘的唇上。朱佑樘狠狠的吻下去,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缠mian的、悱恻的与容沐的唇舌疯狂交缠,狂野的汲取口内甘甜的蜜液。“呜…放…开”容沐拍着朱佑樘的胸膛,但慢慢地力气也柔下去,最后只得倚在他的身上喘气。 “谁叫jiejie不理我,这是惩罚”朱佑樘松口,轻轻嗅了嗅她的头发。 容沐心中一叹,又上当了,近来这孩子,总是博取自己强大的同情心,但偏偏每次都上当,“你…你…”容沐气得说不上话来。 “好jiejie,别生气了,要不,我教你画画?”朱佑樘望着容沐,轻轻地吻着容沐的眉毛,似吻着珍贵的宝贝一样充满怜爱、疼惜。 “不要,每次你教我都动手动脚的。”容沐心想当日自己学画画,一开始便是找朱佑樘这个师傅,却没想到每次一坐在椅子上,他便手一时摸摸自己的手,一时搂着自己的腰。“你…竟然还在桌上…”容沐羞红了脸,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我帮jiejie画一幅画吧。”朱佑樘一见容沐真的动怒了,连忙求饶,“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如何?” 容沐扑哧一笑,倘若自己真长得如此美好,又怎会从前无人追求呢,“那你要把我画的真,毕竟连我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如何摸样。” 朱佑樘点点头,从头铺开一张宣纸,容沐的宣纸又扔入了废纸篓,只不过这次除了头发,还画了一个脸颊。哎,容沐心中一叹,到时候宫里怕又要传太子爷喜欢鹅蛋脸的传闻。 容沐走到案头边,拿出壁橱里放的朱墨和砚台“我帮你磨墨”。朱佑樘画画时只用两种色彩,一是黑、白相间之色,二是朱红挑眼之色。放好物品后,往砚台里加上少许清水,容沐便看着朱佑樘沾了沾笔墨,开始作画。 磨墨也是有方法的,要将墨锭捏正、抓平,还要重按满磨,不能快,也不能太慢,以顺时针方向沿着院砚的边壁画圆圈。而且还要手臂悬起,与桌面平行,手执墨锭犹如执笔姿势,要用腕和臂的运动来磨墨。 不消一会儿,容沐便手酸涩不堪,看着朱佑樘要画朱唇,便强忍着继续磨朱墨,却不想到被朱墨锭上的龙形金纹割伤了手,“哎呦”一阵生疼,几滴血垂直滴下,落在了砚台上,“吧嗒”一声,溶进了朱墨里。 一心放在画上的佑樘,听见了容沐的疼叫,抬头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把容沐的手拉到嘴边,便咀了起来,小的时候朱佑樘手受伤容沐便是这样帮他止血。“还疼吗?”他望着容沐,容沐摇摇头。“这么不小心,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呆在皇宫里?”朱佑樘摸着容沐的手,喃喃低语。 “什么?”容沐没有听仔细,“为什么要呆在皇宫里?” 佑樘才发现自己把心中的话说出口,只得解释“下个月,父皇派我去河北青县看水利工程的情况。”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容沐一听,高兴坏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走一趟民间,呆在宫里十年,却一直没看见宫外的风景,太令人失望。 佑樘无奈地拍了拍容沐的头,自从他朱佑樘比容沐高后,往日里容沐拍他头的习惯也被他沿袭了,每次表示无奈时,便配上他可怜兮兮的表情,再加上拍头的动作,“jiejie,如今我也只能让你去了”朱佑樘捏着容沐的手,“你看看,连磨墨斗能把自己伤着,我还是看着你心里放心。” 容沐讪讪一笑,一看,桌上的图快画好了,只剩下女子的眼睛和嘴还没有勾勒完,便蹙着眉,催着“快画,快画”。
佑樘冲容沐一笑,硬抓着容沐的手,他的大手抱着容沐的小手,两手一起拿着毛笔勾完了眼睛和嘴巴,朱佑樘看着画,不由赞叹道“著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惑阳城,迷下蔡。” 容沐一看画上女子,身着当世的长衫,一头青丝顺风飘散,面容皎若太阳升朝霞,仔细一看,身形灼若芙蕖出渌波,“这是我吗?”望着画,容沐如何都不信。 “jiejie还不信佑樘的眼睛吗?”朱佑樘搂着容沐的肩,站起身,“明日我再在旁边画上自个儿,还是你我共画。今后,就放在我俩的床头,红袖添香,袖如素霓,好吗?”。 “你说怎样便怎样。” 就在此时,喜乐太监敲了敲被关的门,“进来”佑樘将画放在了壁橱的盒子后,便叫他进来。 “太子殿下,太后娘娘邀你过去喝茶”喜乐推开门,本以为房内有别的女子,自己明明听见了太子的笑嚷声,却没想到一人也没有。 “你先下去吧,我马上起身”喜乐退了下去,佑樘望了望容沐,示意要不要一同去,容沐摇摇头,朱佑樘不放心想拉着容沐要一同去。 容沐撇开他的手,道:“又不是孩子,怎么还要我一同去。我去了也没什么用。小的时候,万贵妃找你的时候,跟你一起去过,本害怕她害你,却没想到贵妃要你吃糕点,你说饱了;贵妃要你喝汤,你竟然蹦出一句,怕有毒,愣是把她的脸吓得发青。”回想起他童年的趣事,容沐忍不住哈哈大笑。 “别笑,jiejie”朱佑樘有一丝恼羞成怒,见容沐不停,便恐吓道:“再笑,我就吻你”。容沐连忙停了声,“去吧,周太后自小对你珍爱有加,陪她老人家吃吃饭,喝喝茶,我就不用你陪了,来日方长。” 说话间,容沐推搡着朱佑樘离开了房间。朱佑樘无奈地看了看容沐,见她一脸坚定,只得叫住边上的喜乐:“今天你就呆在这个屋里换茶,记住,每隔一个时辰换一次热茶,没人也要换,不许偷懒,知道吗?” 喜乐这十年,常常接到这样的旨意,一开始还觉得奇怪,后来也见怪不怪了,只想怕是太子爷怕喝冷茶,吃冷糕点,却没想到,品尝人另有其人。 容沐推了推他,小声地说:“快走吧,别让太后等急了。”朱佑樘拉了拉容沐的手,寻到了容沐的小拇指,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使命一拉,“你要小心”这才离开。 容沐摇了摇头,一个鬼魂什么人都看不见,还能有人伤害自己不成,真是多心,便走入房间,坐在椅子上,看着旁边的喜乐端着茶水不停地穿梭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