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乾清宫
辉煌!这是容沐看到大明宫第一眼的感受。 跟着怀恩她飘到了一座巨大的宫殿,殿内的光芒照亮了匾额“乾清宫”,黄色的琉璃瓦顶着殿顶,汉白玉雕成的石台基铺在路上,檐角上刻着几只兽象,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装饰着金龙和玺彩画,栩栩如生。殿外恢弘,殿内一眼望去,黄色遍地,金灿灿的晃眼。坐在龙椅上,批阅奏折的皇帝便是历史上著名的明宪宗朱见深。 依据史书记载朱见深经历了英宗——代宗事件,从太子被贬为藩王。在他11岁时,父亲朱祁镇重新成了皇帝,他又成为了太子。年号成化。据说他性格非常的安静、宽和,仁厚。《明史》中赞他“恢恢然有人君之度”。但,他的出名并不是因为此,而是因为他有一个年长他17岁的万贞儿。 朱见深为了万贞儿废吴后、造出“牛玉舞弊”,宠信宦官汪直和梁芳,忍心明知万贵妃以药堕子,也不追究。为了一个万贞儿,于国,背弃了祖宗家业;于朝堂,背弃了忠心臣子,于家,背弃了自己的母亲、孩子,算是一个传奇的“情痴”。 “皇上,夜深了,就寝吧。”怀恩走近皇帝。 那皇帝抬起头来,松了松肩膀,“几时了?” 好纤弱的皇帝!容沐暗自感叹。 不知道朱元璋的基因是如何变异的,老朱家的孩子越来越远离当年朱元璋彪悍的体格,朱见深高高的个子,龙袍穿在身上竟然非常宽大。眉目清秀,没有一丝皇家的霸气,神色像是不沾染任何血腥的孩童,安宁地望着众人。 “皇上,已经午时了。”怀恩恭敬地回答。 明朝的皇帝和清朝的皇帝不同,工作到午时算是非常勤勉的皇帝,臣子知道了都会赞叹“吾朝明君。” “这么晚了,朕也应该休息了。”朱见深揉揉自己的眉头。 怀恩掏出一个本子,上面放着诸多牌子,全部都是倒着的,只有一个牌子,红色的,正立着朝着朱见深,“皇上,翻牌子吧。” 朱见深望了望怀恩手上的东西,伸出手,想了想,又收了回来,“贵妃近来身体有恙”语气却是坚定的。 贵妃,难道是万贞儿? 容沐轻飘飘地飞近怀恩和朱见深。 看着面前的众人,容沐哼哼一笑,做鬼就这点好,可以看见任何想看的、听见任何想听的,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 万贞儿真是好计谋,原来唯一一个方正、用朱红标记标示的正是万贞儿的牌子,醒目无比,上写“万贵妃”。怕是要堵众人之口,才用此掩耳盗铃的招数。 怀恩看了看皇帝,没出声。 “贵妃近来身体有恙。”朱见深加强了语气,非常坚定地望着怀恩。 怀恩思索片刻,把牌子收了起来,“陛下要在此处休息?” 皇帝点点头,脸上愁容遍布,手不自觉地敲击着桌子,“怀恩,朕今日不去,贵妃应该不会生气吧?” “朕实在是太累了…你看看这些奏章,都是要朕福泽后代,广纳嫔妃,”御桌上堆满了一摞一摞地奏章,一本一本地打开散落在桌上。 “怀恩,你看这个说‘帝偏宠贵妃一人,致使后宫佳丽形同虚设,皇子凋零’,这个说‘贵妃威行朝野,内连宦官,外结权臣,谋害皇子,江山危已,臣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唯望帝以江山社稷为重,福泽大明天下。” 朱见深眉头紧锁,摊开一本,读完后,愤怒地扔在地上;打开一本,读毕,又愤怒地扔置于地,周而复始,周而复始。 整个乾清宫只听见奏章敲击玉砖的声音,把一桌的奏章全部扔在地上后,朱见深深疼地怒喝“怀恩,朕该如何是好!”,便瘫在了龙椅上,喘着大气。 怀恩走上前,伸手为朱见深顺气,“皇上…,您不如顺应臣意,广播福泽。” 朱见深摇摇头,“朕怕贵妃伤心”。 怀恩沉默不语,只是手不停地上下顺着。
--------------------“朕怕是要遭祖宗谴责了…”朱见深深深地叹了口气,“登基十几载,只有两子,皆早夭,朕无血脉相沿。恐怕先皇艰辛获得的帝位要绝在朕的手里了。” “皇上…”怀恩正要说话,外面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启禀皇上,门外宣凤殿婢女翠云求见。” 宣凤殿,难道是皇后?容沐疑惑地皱了皱眉头。 “快传”朱见深一听,立即高喊,硬生生越过了怀恩。 太监带着一宫女走了进来,她身着款式简单的碧绿上衣,米白色的襦裙,梳着高高的发髻,一副端庄的神态。 那宫女对着皇帝叩礼,“皇上,万贵妃突患急病,全身抽搐,心脉不稳”。 朱见深一听,慌忙站了起来,手边的茶杯仓促间被朱见深打翻在地,打湿了自己的衣袖,来不及关心衣物便急匆匆地走下御桌,就要奔离乾清宫,“快传太医”。 “已经请了太医了,贵妃娘娘的病也好了。” “怎么这么晚才通知朕?”朱见深怒瞪翠云, 说话间,怒气充斥全身, 翠云吓得立马跪在了地上,“贵妃发病时,周太后刚好在侧,一切都是太后安排,奴婢…奴婢并非存心晚报。” “你…你…你”朱见深气的开始露出口吃的迹象。 怀恩上前,为朱见深顺了顺气,“陛下,既然病已经好了,还是先安慰贵妃为上。” 翠云一听,感激地望了望怀恩,怀恩回了她一个眼神,叫她放心。 朱见深一听,拔腿就走,怀恩跟在后面。见翠云没有什么反应,走过她时忙踢了一脚,张口示意她,“还不跟上?” 翠云一见,马上站起身子,跟上了朱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