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孙长安是孙淑婷的舅舅，在这件事上不好随意发表评论，看着面前的这三人都支着耳朵想听他说道说道，笑了笑，谨慎的说了句，“只要把份内的事情做好，怎么定规矩都不怕。更何况有太夫人和大太太给大小姐把关，太夫人和大太太的为人你们还能不清楚，你们就放心吧！”在孙长安看来，只要太夫人教导着孙淑婷，孙淑婷行事不会偏差到哪里去，很是放心。再说他也打听到了采买的赵管事私下贪污了很多，想来为了不伤大太太的脸面，才这样不动声色的变相惩罚赵管事吧！

    三个人都有些失望，没想到孙长安的嘴巴这么紧，行事滴水不漏，转圜了半天什么实质内容也没说。他们也不想想和孙大管事平时没有什么交情，忽然之间攀谈起来，孙大管事就是知道什么内情的也不会告诉他们。

    虽然不满，可想想也觉得孙大管事讲的话有些道理，大小姐要做的事情暂时牵扯不到三个人的头上，现在做好份内的事情才是正经。

    说话间就出了内院到了外院，毕竟需要忙碌的事情很多，孙长安就和这三人在外院门口分开了。

    孙长安一走，吴守军就阴阳怪气的对马德友说道：“看样老弟很快就要发达起来了，到时候别忘了提携提携哥哥我呀！”孙大管事对马德友的另眼相待让吴守军很不高兴。

    马德友知道孙长安对他的欣赏抢了吴守军的风头，让吴守军心里不舒服了，“这是说的哪里的话!都是些没影的事......孙大管事也就说说，全是些客气之语，哪能当真呢！论起能力来哥哥只比我强，我也就配窝在府里看库房，哪比的上哥哥在回事处见多识广。”马德友不能得罪吴守军，毕竟他的父亲就在吴守军父亲的管辖之下，一直以来他对吴守军很是谦让。况且马德友也不能确定短短的几句话就入了孙大管事的眼，毕竟府里他这样的管事比比皆是，对此没抱有多大的期望。

    马德友谦卑自贬的的神态，让吴守军很是知足，拍拍马德友的肩膀，“你也别瞧不起自己，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其实吴守军心里明白，马德友在库房不会有什么大的前途，马德友的管事分量还没有他的分量足，即使马德友比吴守军更早的当上小管事，吴守军也只以为是机会使然，并不是真实的本领。他自觉比马德友的能力更强。“等哥哥我混好了，一定不会忘记提携你们两个的。”语气很是自满，一副大度、义气的表情。

    马德友和孙小海朝吴守军拱拱手，连声说了几句谢谢，三人又在一起说了会儿话，气氛还算和谐。

    现在的他们谁也不会想到，不久之后马德友被孙长安调配到了身边，从那开始吴守军就不能再低着头看马德友，两人之间的关系就更加微妙，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孙淑婷带着厨房的管事mama到了太夫人的花厅，按照主次坐下之后，孙淑婷才开口说厨房更改的细则。

    这些内容主要针对越来越多的器具损耗，考虑到器具损耗的因素有很多，把各方面的损耗比率都设定了出来。例如主子打破、清洗的丫鬟打破、端上端下的丫鬟打破、厨娘们打破以及最重要的看守器具的人丢失，只要是接触器具的人就有详细的规定。在主子们自己损坏这一方面还有不同的分类，根据主子们年龄大小的不同，损耗比率也不一样，六岁以下的少爷小姐损耗比率要高些，年纪大于6岁的主子们要低些。具体规定了超出的份额是谁超出的就有谁负责赔偿，主子超出的由主子赔偿，仆人超出的由仆人赔偿。

    听到大小姐讲完，涉及到切身利益的mama们都在心里默默的计算，每月多少的破损量就会超出标准。

    没有弄虚作假的mama觉得与现在每月上报的份额相差不大，没有多大的压力；被大太太敲打过了张mama不敢出言反对，她也知道大小姐给出的损耗比率很是正常，并不苛刻；章mama知道现在这件事与她的关系不大，毕竟从昨天开始这件事就正是的划归给李厨娘管理。章mama现在算是搞明白太夫人让她把餐具的事给李厨娘负责的用意了，原来鞭子早就在这等着了，如果李厨娘再不识趣，吃亏的就是她自己。想想昨天把餐具管理交给李厨娘时，李厨娘那副高兴的嘴脸，再想想李厨娘要是知道这个消息后的表情，章mama想想就高兴。

    孙淑婷看看管事mama们，平心静气的接着说道：“mama们也别觉得难做到，这是根据府里各房的实际情况统计出来的。当然有惩就有奖，奖励的标准不考虑主子们是否超出标准，只看丫鬟、仆人是否超出标准。如果连续二个月没有超出标准，一年有三次这样的情况，那么作为主管的mama就有每人10两的奖励，厨房的人也有相应的奖励。次数越多，奖励的标准都会有相应的提高，管事mama每多一次提高五两，如果一年都不超标，那管事的mama就能得到最高的奖励－－30两，”孙淑婷把大棒加胡萝卜的宝器用了出来。别看额外拿出钱来作为奖励，其实并不会增加厨房的开支，毕竟从减少的餐具损耗中就能找回来。太夫人和孙淑婷不想因为执行了这些规矩，就被下人们指责吝啬和苛刻，所以在奖赏方面给的很是大方。

    管事mama们都露出兴奋的表情，没想到大小姐棒子打的狠，给出的奖励也丰厚，只要多用点心，每年名正言顺的最少多拿10两银子，这样谁不高兴。

    管事mama们现在都纷纷表态，称赞大小姐的规矩定的好，她们回去都会好好的监督手下执行。

    孙淑婷笑着提醒了兴奋的mama们一句：“你们回去都看好了，要是谁故意损坏器具、倒卖器具出去的事，那就不是罚钱那么简单的了，到时候不仅要赔偿，还要被撵出府去。”别看孙淑婷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可精通厨房里门门道道的管事mama们，都知道这应该是大小姐最忌讳的事情，毕竟正常的损耗是不会超出大小姐给出的标准的。

    管事mama们看着面带微笑的大小姐，谁也不敢再小瞧她了，都回去加倍的监督下面的人。不仅让丫鬟、仆妇在器具的端送、清洗上要小心谨慎，还盯着不让别人手贱偷拿，毕竟这些和管事mama们的利益都连在一起了，不盯紧了这就是与口袋里的钱过不去了。等到年底的时候，仅半年的时间，各房的厨房管事mama们都拿到了最低的10两银子，也就说哪个月都没有超出标准，效果显著。当然也有几个手脚不老实的仆妇被打发了出去。

    对大小姐畏惧更甚的张mama私底下更是称呼大小姐为笑面虎，连带着作为她的妯娌，大太太身边的郑mama，也不敢再随意在大小姐面前拿腔拿调的了。这是孙淑婷没有预料到的收获。

    下午的时候，孙淑婷和采买的管事们对账，孙淑婷并没有因为赵管事犯错就态度异样，和对待其他采买管事的态度没有一丝差别。既然要维护大太太的脸面，不把赵管事贪污的事情捅出去，就要维护彻底，孙淑婷不会只做表面功夫。可如果赵管事贼心不死，再被孙淑婷抓到把柄，孙府他就不用再待下去了，这是太夫人在大太太选择留下赵管事后就讲好的条件。

    现在到孙淑婷面前报账的采买管事里就有太夫人原先看重的人，这些人很是兢兢业业，很容易得了孙淑婷的信任。赵管事不敢再摆他的大管事架子，再加上赵管事能力不是很突出，不能让手下的人顺服，强撑着继续做了几个月的采买管事后，主动调到大太太的陪嫁庄子上做了管事。

    通过这些事，孙淑婷在厨房的管事mama和采买管事以及账房管事面前树立起了威信，管事mama和采买管事不敢再随意的糊弄大小姐孙淑婷，行事越发的小心谨慎，使得孙淑婷处理厨房的事情比以前容易了很多。

    接下来的日子，孙淑婷就在这样在厨房事务处理、规矩学习和调香制香中度过，每天过的忙碌而又充实。

    到了六月初五这天，孙淑婷意外的接到了好友董佳颜让仆人送来的请柬，说她明天就要前来拜访孙淑婷。

    孙淑婷当然欢迎好友的到来，让送请柬的人对董佳颜转达她热烈的欢迎。

    可孙淑婷心底有一丝的疑惑，总觉的董佳颜这次的前来有些太过仓促，与她平时的处事风格不太相符。可好朋友前来的兴奋让孙淑婷把这丝疑惑压了下去，把身边的人支使的团团转，为明天的招待做着各样的准备。

    孙淑婷的感觉很准，董佳颜这是前来拜访果然是带着特殊目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