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就骂你怎么着
想了很久,他终于开口道:“天花终究是不治之症,阿锦已经得了,便应该离开院子,以免传染给别人。至于你们,现在都还没出现什么状况,我也不会为难你们。但是,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这一段时间都只能呆在女仆院,不准出院子一步。如果你们有个不妥,将脏东西带出去,染到主子们,你们全家都不够死的!” 苏锦一听,顿时杀猪般叫起来:“赵管家,你不能不管我!我是柳府的丫鬟,求你帮我请个大夫,我从没有出去过,只接触过赵嬷,怎么会得天花?我一定不是得的天花,不是啊!” 丫鬟们也惊恐地哭起来,“赵管家,也帮我们请个大夫!我们一定没有染上的,求你了!只要大夫来看看就知道了!” 赵海静静地看了她们好一会儿,才沉声道:“给你们请大夫也是可以的,不过,阿锦是怎么得的天花,你们可知道?” 众人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赵海,还是那个大丫鬟最先明白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道:“我们哪知道那贱人怎么得的天花!赵管家,我们平素跟她就不亲,话都没说两句。我们一定没事的!赵管家请了大夫来号号脉就知道了!” 有一个带头的,其他丫鬟便也明白过来,一时间,女仆院的地上跪满了磕头的少女。此时,护院们已经抬起了苏锦,苏锦不停挣扎,哭喊,求救,可现在谁还会管她的死活呢? “赵管家,我一定没病,有可能是过敏,也有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啊!”苏锦声嘶力竭地哭着,“去找我娘来,让我娘救我!我娘不会管我的!娘!娘!!” 护院们一顿,停下脚步看着赵海,“赵管家,她毕竟是苏嬷的女儿,我们现在要不要通知苏嬷?” 赵海也是犹豫了一下,为难道:“苏嬷和夫人进宫了,要到晚上才回来。这还一天的时间呢,可不能把她乱放,小姐现在还在府里,要是她跑小姐那里去怎么办?” “那……” “先放后山的一间木屋去,你们在那守好,什么时候死了,过来告诉我一声。” “不!”苏锦凄厉地喊了一声,忽然眼一翻,脚一蹬,不动了。 “她……她……”抬脚的护院明显感觉到她的异样,有些害怕地问赵海,“赵管家,她好像不对劲……” 赵海走上前,仔细看了一会儿,将手放在她鼻尖探了探,“她死了。” 死了就好,只要她死了,再对其他下人施加点压力,谁也不会把这事跟那死老太婆联系起来。而且她死了,苏嬷便不能怪他没有救她女儿了。 “这样吧,去请示小姐,就说府里有个丫鬟得天花死了,该怎么办。”他对一个护院说道。 这个护院是他的心腹,当下明白,请示的时候要说“府里有个丫鬟’,而不要说究竟是谁。当即三步并作两步,回来的时候已经气喘吁吁,“赵管家,小姐正和王爷下棋呢。王爷听说后,只回了两个字,埋了。倒是小姐交代,要将她的东西烧干净,赶快请个大夫来给其他人看看,不可将天花传染开。” 赵海松了一口气:“那就在后山找个地方,把她埋了……走远点。” 柳府的后山其实就是院子外的那片荒山,柳家是商户,没有打猎的习惯,所有这片山林没有人打理。参天的大树,齐腰的灌木,手腕粗的藤蔓到处都是,后山几乎没有路。 两个倒霉的护院抬着一个大麻袋,嘴里骂骂唧唧,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里走。 “听说这里有很多毒虫,被咬上一口,立时就会又红又肿呢。” “毒虫有什么可怕的,现在正是毒蛇出洞的时节,我就怕碰到毒蛇。听说这里有一条蟒蛇,足足有百年大树那么粗,像我们这样的大汉,它一口能吞下十个……” “不会吧……” “嘶嘶!嘶嘶!” 似乎是要响应他们的话,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可疑的声响,以及树木被压倒的声音。两人顿时脸色惨白,彼此看了一眼,同时怪叫一声,丢下手里的麻袋就没命地往回跑。 不远的树上,男人一身月白锦袍看着哭爹喊妈离去的背影,嘴角挂着讥讽的笑。 “这么容易就吓跑了,我的虎哨还没用呢。” 男人把玩着手里的一只造型怪异的哨子,将哨子放在嘴边,顿时一声声古怪的嘶鸣从里面发出:“嘶嘶!嘶嘶嘶!”
“喂,他们走了没有?” 忽然,麻袋动了动,女子小心翼翼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男人从树上跃下来,不答话,弯下腰将麻袋抓起,轻轻一甩,就抗在了肩头。男人脚步不停地大步走着,这崎岖难走的山路在他脚下,就好像大理石街道一般平坦好走。 “啊……唔……”里面的女子被甩得脑袋发晕,不由发出一声轻呼,“先放我出来啦!” 男子嘴角一掀,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狭长的双眸笑得好似两弯月牙,“你已经被蟒蛇一口吞了,断断没有吞下你,却留下麻袋的道理。所以,为了表演更加真实,你还是在麻袋继续呆着吧。” “可是,我这样很难受!”女子不舒服地在麻袋里扭动。 “哦,对了,忘记你脸上还有红包。”男子停了一下,语气却更加坚决地说道:“那我就更不能将你放出来了。以免出来影响观瞻。” “你!” “其实啊,有没有红包相对你而言,没什么区别了,反正都是那么难看的……” “喂!陈烁!你个王八蛋!” “你敢骂我?信不信就现在就把你丢在这?” “就骂你了,你怎么着吧!” “我……算了,爷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 …… 苏锦被陈烁扛包袱似的扛到林子外一块空地才被放下来,艰难地从麻袋钻出来后,缓了好一阵她才站稳。从没这么狼狈过,苏锦气得想骂人,正想找那个可恶的男人算账时,却已经不见他的影子。 远远的,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欢快地围着陈烁打转。陈烁也笑眯眯地摸了摸马儿的鬃毛,拍了拍马背,道:“好马儿,见到爷高兴吧!不像有的人,爷帮了她,她还要恩将仇报,唉!” 恩将仇报?好笑!苏锦白了他一眼,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