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 苏锦与梁山伯
在春华院最后排,有一个院内最豪华的房间。此时,房门已被一把大铁锁锁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外面,不许任何人靠近房间一步。 从哑女房间溜出来的苏锦四下扫了一眼,便大大咧咧地向两个男人走去。 “喂!你干什么的?”一男人见她走近,忙伸手拦住她。 “啊!”苏锦似乎被这一声厉喝吓了一跳,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大汉见这黑矮小子这么不经吓,都哈哈大笑起来。苏锦站稳了身子,也拍着胸口怯怯地笑起来。 “这位大哥,请问,你有没有见过祝英台啊?”苏锦小心地走近一步,讨好地笑着问。 两位大汉的笑声更大了,都以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苏锦,他们谁也没有听到屋内响起一声少女的惊呼。 其中一个大汉笑道:“祝英台?我还梁山伯呢!你以为这里是说书先生的台子啊?在这里找祝英台,我看你是听书听傻了!” “哈哈!说不定,明天他就要来找秋香呢!” 苏锦一愣,这些大老粗竟也会知道梁山伯与祝英台,连秋香都知道?没时间细想,苏锦憨憨地挠挠头,也跟着呵呵笑起来。 大汉见这黑矮小子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嘲笑他,反而跟着自己傻笑,当真是有趣。他们在这里守门本来就很无聊,这下来了个傻小子给自己消遣,当即就起了捉弄之心。一大汉冲她招招手,道:“那你就是梁山伯了?” “没错!”这个“傻小子”一本正经地点头,“不过,我是梁山伯,又不是梁山伯。因为,我不会像那个梁山伯一样,故意伤害自己,折磨自己,最后一命呜呼。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我一定会将我的英台从她父母的软禁中,想办法救出来的。” 两个大汉闻言,顿时目瞪口呆。 疯了,这小子疯了!看来说书的不能听了,会让人变疯的!过两天回去必须严格禁止儿子往茶楼跑了! 苏锦说着,向两个大汉鞠躬道:“大哥,我要去救我的英台了。如果你们看到了她,请转告她一声!” “好好好!”大汉见这黑小子满嘴胡话模样却还特认真,笑得肚子直抽筋,都挥手道:“快去快去!我看到了一定告诉你,哈哈!” 看着黑小子飞也似的离开的背影,大汉们又是一通大笑。便在这时,房内传来女子低低的声音,就像是离开了水的鱼,在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说着话,声音微弱又沙哑。 “告诉嬷嬷,我要吃饭。” 二人微微一愣,这个美人儿拼死反抗,不食不喝,誓死保护自己的贞洁。现在她居然主动要求吃饭?难道她是想通了?这下可好了,他们这些老光棍以后可就有艳福了!哈哈哈! 苏锦回到哑女的房间,重新趴在桌上。 药下的很轻,女人不一会儿就醒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苏锦,“啊啊”地叫着。 苏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嘟囔道:“哦,天亮了?我该回去读书去了,不然娘亲要打我屁股。”说着,便摇摇摆摆地走了出去。 女人顿时急了,拉着她的衣角“咿咿呀呀”的,示意她还没付银子。苏锦懵懵懂懂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碎银子放桌上,再懵懵懂懂地走出了门。 女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将银子放嘴边咬了咬,接着笑起来。这个小哥儿,果然是个雏儿,什么也不懂,还惦记着不读书会被娘亲打屁股呢。不过,什么也不用做还照样有银子收,更好! 从春华院出来,苏锦缓缓地走在回府的路上,顿觉一筹莫展。 现在春华院对似月看得很紧,春华院的老鸨摆明了是要用她大捞一把的,要想光明正大地救似月,可不像在柳府赎身那么简单,几十两银子就可以搞定。 硬抢恐怕更不行,虽然苏锦相信自己的功夫打那两个大汉是绰绰有余。不过一旦动起手来,别的人便会听到动静,到时候寡不敌众,输的定是自己。
即便她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似月救出春华院,可她们以后就将如逃犯一样,隐姓埋名,永远过着偷偷摸摸不见天日的生活。 这,不是她想要的自由。 这也是她一定要赎身出府,而不是邀着似月和阿山偷偷逃出府的原因。 而且,现在知道了阿锦身世的秘密,她非得赎身的想法已经有所改变。目前她还不能离开柳府,有的债,是必须讨还的。苏嬷与姜明珍的险恶用心,月娘与阿锦的枉死,不能就这么风轻云淡地一笔带过。 正思忖间,隐约听到女人的哭声,苏锦眉头一皱,循声大步走去。只听女子歇斯底里的挣扎声从路旁一破屋传来,其间还有男子兴奋的喘气声,苏锦微微一皱,这个……好像是柳夕燕的声音? 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脑海,苏锦迅速向破屋的方向跑去。忽然间,柳夕燕假惺惺地笑脸,苏嬷面对自己时那眼里的无法抑制的嫌恶在脑海中迅速闪过。苏锦轻轻停住脚步,握着拳头静静地看着破屋那摇摇欲坠的木门。 如果……如果柳夕燕遭遇不测,那么…… 眉头越皱越紧,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如果真的见死不救,这样的自己跟她们有什么不一样? 苏锦咬咬牙,拔腿向破屋跑去。 决定只在一念间,往往这一刹那的犹豫就能成就两个不同的人生。 破旧的木门轻轻一推就倒,苏锦走进来,顿时被眼前所见惊呆了。只见年老的车夫柳五躺在地上,双腿呈怪异的姿势弯曲着,一动也不动。青云紧紧靠着墙,全身不停地抖动着,脸色白得像个死人。她似乎已经吓傻了,惊恐地看着苏锦走进来,却没认出她,反而将身体蜷缩地更紧。 破屋的北边,有一张木板床,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趴在女子的身上又咬又啃,粗重如牛的喘息着,对木门倒地的声音浑然未觉,仍旧如野兽般撕扯着女子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