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真相②
可之后出面保他出狱的,不是严家人,反而却是岳玉娇。 在那之后,严二和岳玉娇私下又见过几次面。 至于两人具体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外人不得而知。只是听说,岳玉娇回鼐东后,同她爹闹了一阵子。据说闹得还挺凶,绝食、上吊通通都用了。 再之后,便有了岳家退婚之事。 素素得知此消息当时,便曾推测,想是严二凭他一贯来善于迷惑少女的本事,将单纯天真的深闺娇娇女岳玉娇也给迷惑了。 之上序旸一直以来低调行事,叫人觉得神秘兮兮。外人不了解他,自然容易将他往坏了想。 两厢叠加之下,岳玉娇不满“窝囊无能,无所建树”的序旸,转而对“文质彬彬”却“饱受兄长欺压”的严二心生同情和好感,也是在情理之中。 如今看来,可还真说不准事实就是这样! 思及此,素素蓦然只觉心头一松。 ——早前她一直怀疑,此事是遭慕藉插手而至。可如果事实是这样的,那么,这件事当是与慕藉无关。 而与慕藉无关,间接也就等于与她无关。 心念闪过,素素不由怔住——原来,骨子里她终究还是芥蒂自己“被小三”。不过幸好如今真相大白,还她清白,往后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和序旸在一起了! 心思落定,她不由的窃窃含喜,抿唇兀自得意地笑了笑。 “你笑甚么?怎地这副贼样。”序旸睨了她一眼,作势嘲笑道。 素素伸手挡去大半张脸,狡黠地笑道:“没笑什么。”顿了一顿,她抢先道:“那我赌岳家想缔亲的人是老二。” 岳家在官,严家在商。 自古官商联姻。总脱不开背后的利益关联。而所谓“联姻”,与其说是两个小儿女结伴过日子,不如说是两个家族抱成团牟利。 小儿女的私人感情。压根憾不动“家族”这座大山。 所以,岳家与颜家缔结婚约。这是毋庸置疑的。 而且另一方面,即便严家赶走了一个大儿子,可严家还是严家,还有二儿子、三儿子、四儿子……反正岳家看中的是严家的财力,与人无关。 而在严家七个儿子中,除了序旸之外,便只有老二严昀正值适婚年龄。老三严晌年方十四。其他几个便更小了。 这个“赌局”。原本没有赌的必要。 序旸提出此赌,只怕是想稳赢。 如此,她便抢先一步将赌注押在他想押的一边。这样一来,要么不赌。要么她赢。 序旸轻轻一笑,“你这丫头啊!”温厚掌心轻轻柔柔地抚上素素细嫩双手,悠悠说道:“我却觉得,岳天明会选小五。” “小五?”素素吃惊不小,“可是小五才十一岁……” 序旸点头道:“岳天明的小女儿。年方七岁。” 素素默然体会片刻,只觉不敢置信,“你是说,岳天明会弃用岳玉娇?” 然而,话才问出口。无需序旸回复,她自己心下也已能肯定,岳天明十有会这样做——毕竟,经此一事,岳玉娇的名声算是全毁了。 序旸神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素素心下顿时黯然,垂下眸子,默默不语。许久后,她终是拗不过心里纠结,小声道:“她也是无辜的人……” 序旸闻言,不由的发出一声嗤笑,神色间颇不为然。蔑然道:“自种孽果,自食其苦。” 素素见此,只道序旸是说退婚之事,便出言道:“人家不就是看不上你嘛,怎么把人家说得好像十恶不赦一样。” “你这丫头啊。”序旸低头看了她一眼,为她捋平微乱的鬓发,眸光忽然变得深远。半晌后,才幽幽地说:“两年前,岳天明曾想让他大女儿与我定亲。” 纵然是轻微的声音,亦把素素惊得怔住。 素素好不容易缓回心神,心下想起两年前,序旸一直都在江寒……不对,中秋之后,好像是有一段时间他请了长假。 从中秋到冬月中旬,足足三月时间。 那时节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慕彻猝死”之事,根本无心它顾。却不想,竟然漏掉了如此劲爆的重点! 当时序旸请假的理由,素素依稀记得,是“着了风寒,久治不愈”。 却原来,不是染了风寒,而是回家相亲来着。 素素心下酸溜溜地想着,正待调侃他几句。然而,抬眼看见序旸似有心事,她便摒弃此念,追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这桩婚事自然是告吹了。否则今夜序旸又怎会在此?所以,她想问的,其实是“岳天明的大女儿岳玉妍如何了?” 序旸又低头看了她一眼,幽幽然举目远望,“她嫁了个好丈夫,年前生了个大胖儿子。” “这是好事啊。”素素心下更加不解。 “你这丫头,心思总是太过简单。”序旸紧握素素双手,却不再说下去。 素素仰头安静地看着他,好一会儿之后,她才恍然醒悟——只怕这又是一桩“因祸得福”的乌龙事! 至于此事始末究竟有多“复杂”,多“乌龙”,她却没兴趣深究下去。 毕竟,那是别人的事,与她无关。 序旸就喜欢素素这一份清冷,该安静时就安静,不会事事都非要刨根问底。 夜色愈深,听远处打梆声幽幽地传来。风起,微凉。序旸便将素素搂得更紧,让她靠在他怀里,一起看天边缺月。 许久后,素素仍觉心有疑惑,便小声问道:“可是,岳家选择支持的人,分明是老二……” 从先前严昀自暴自弃的表现来看,他当是自觉争夺家产无望,已经放弃。 可最近这段时间,就是岳家提出和序旸解除毁约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的许多举动,开始变得耐人寻味。 这段时间,短短数日之中,眼线不下十次回报,看见严昀与岳家人会面。而每次见过岳家人之后,严昀的下一步举动,就是去拜访族中长辈。 这样的规律,无不透露出一个讯息——有人在背后为他出谋划策。 而他拜访族中长辈具体谈了些什么,如今已不重要。反正结果已经证明了,他联合族中长辈,是为向严振风施压,将序旸逐出家门。 “老二身后的确有人,”序旸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素素的手,道:“不过,不是岳家。”
“不是岳家?”素素蹙眉重复着,心下却隐约跳出一个人影。 莫非是慕藉?否则,还会有别的什么人? 序旸勾了勾唇,“那老伯,甚是有趣。” 素素脱口道:“哪个老伯?”而随着话音落下,她却顿时肯定,那必然是慕藉无疑了。 想到此事终究是与慕藉有关,素素不由的气得唇角微微抽搐。 可是,她旋即又想到,慕藉为何要这样做? 如果纯粹只是为了撮合她和序旸,何必要使序旸被逐出家门。 想到这个问题,便无可避免的又想到另一问题——既然序旸早已洞悉一切阴谋,他为何毫不反抗就束手就擒? 凭他本事,若是想为自己证明实力,又有何难? 序旸笑看她满脸迷惑模样,转而提道:“有件事,你兴许未知。” “什么事?”素素抬眼看他。 序旸并不立即解释,反而探手从怀里取出一只荷包,递给素素。 素素迟疑地打开,取出里面物件一看,却是一怔。 竟是一枚金牌。 她不由疑道:“哪儿来的?” 序旸挑了挑眉,反问道:“你这丫头,便不曾好奇,离京之后途中怎未遇见我?” 这件事,素素的确疑惑过。 她遂点了点头。 点了头,将两厢一联系,素素只觉恍然,“你进宫了?” 序旸含笑看着她吃惊之色。 素素顿了顿,迟疑道:“你进宫去……做什么?” “受了空大师所托,给太后送药。”序旸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远处,好似心里在想很多事。 素素却仿佛听到了又一件突兀到无法理解的事。 然而,细想之下,却又发现,原来一切都是联系在一起的! “了空大师要你送的药,是不是装在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里?”她试探地问道。 序旸收回远眺的目光,看着素素,点了点头,“你知道?” 素素蹙眉想了想,点了点头,旋即又摇了摇头。 当时她只留意到了空和慕藉打赌,而那只瓷白小瓶,完全只是被她一眼带过而已。若非今日知晓真相,她是万万不会想到,原来那天,那只小瓶子才是主角。 只是不知,那小小的瓶子里,究竟装的是何“神药”,竟能让莫名其妙得病的公孙晗药到病除…… 序旸宠溺地揉了揉素素微乱长发,笑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素素兀自下意识摇了摇头,忽而又急忙点头,“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序旸面色不改,心下却失笑连连。刚说了素素问题不多,立马就冒出来这么多问题。 你为什么要配合那老头?”素素简明地问道。,i23序肠垂眸想了想,含笑反问道:”君子有成人之美,君子有趋利避害之能。既然是占了好处的事,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