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秋喜
一奉上，晚些时候再加一章，欢迎兄弟姐妹们订阅~~赐予小苏子勤劳码字动力吧，么么哒~ * 从田庄回来后，有段时间内，澜千几乎天天往非无院跑。见了面便遣退玉葵等人，单独与素素说些女人家话题，教她如何如何调理、如何如何养护。 素素失笑，只觉她所说皆是赘言。这具身体初来月事，却不代表她自己不懂。 只是有感于澜千出自一番好心好意，怜她没有娘亲指点，才为她解说这许多，心怀感激，便从不表现不耐之情。每每专心听完，还要诚挚地感谢一番，送些自己亲手做袜子、荷包，作答谢之礼。 不过，因着这事，她加深居简出，几乎不出非无院一步。颜老太也只道她是羞涩。 除了三月间为初卫贺生辰时与大伙儿一起吃饭，旁时候，素素只吃小厨房做饭菜。 玉葵教她厨艺。 因为学得用心，加之本就不笨，悟性极高，短短个把月时间，她已学了不少小菜做法。若是有必要，现她也可以独力整出一小桌下酒菜。 手握勺柄，抬眸不知觉朝窗外掠去。 屋角桃花树，又变绿了。 桃花盛开又凋落，转眼到了四月间。历时一年多饥荒大劫，正式拉开悲壮序幕。 五月、六月上，全国范围内大规模干旱如期而至。一连数月滴雨未下，七月初，各郡县皆来报，“作物歉收”。 一切皆按前世走向发展。 唯独皇上驾崩消息迟迟不来。 越近前世慕藉死期，素素越觉心神不宁——宫里竟没有丝毫风声动静。哪怕只是说他偶感风寒，有点头疼脑热、感冒发烧什么，也算给她点盼头。 可惜。什么消息都没有。 七月初九日子时一过，她是觉得遭了晴天霹雳——宫里依旧没有传出慕藉死讯。 因着她替代和介入，某些人、某些事，果然发生了巨大改变！ 这些改变，又会对自己人生造成怎样反作用？ 素素迷惘不知前途，只知道，如果慕藉不死，八月间宫廷选秀就会如期举行。 今年，又到了三年一度选秀年份。三年前，因为戴孝身。她侥幸免过一劫。这一次，她还有什么借口？ 如果再度被选中，是否意味着。她就得重蹈前世白魅和颜亦欢覆辙？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尖利决绝声音回响心头，余音袅袅，挥之不去。望对镜中倾世容颜，纤纤玉指拂过，细腻水润触感。透过指腹直传到脑海。 “红颜自古多薄命……”无力地感叹着，收回心思，想去找颜诺。 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能为她挡风遮雨、消灾祛祸。 院门僕一打开，却见颜诺院外，正欲叩门。 父女俩几乎同时抬眼。待看清是对方，皆不感惊奇，只是默契相视一笑。 “我不想入宫。” “皇上已下旨。因大旱，推迟选秀。” 开门见山便说到了同个话题，果真是父女连心！颜诺心满意足地笑了，临回前，还不忘为自己君王好友歌功颂德：“皇上夙兴夜寐。为国家殚精竭虑。” 素素不以为然，心底嗤笑一声。恭维他道：“爹爹不也是刚回府么？” 身为慕藉近臣兼好友。国事繁忙时，慕藉几时下朝，颜诺也得几时下朝。而他比慕藉辛苦之处于，他下朝后还得出宫，乘马车回府，颠簸一路。 颜诺心下欣慰，忽而说道：“整一日茶饭未进，着实有些饿了，你这儿有好吃没？” “皇上便这般克扣你？”素素失笑，让着他进屋，自去小厨房捯饬。 手握勺铲，拌着锅里蛋炒饭，心下满满都是温和暖意。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关系变得不像父女，而像是朋友，老朋友。 他肚子饿了想吃饭，也可以毫不顾及形象地跟她直言。而她，也不必谨小慎微作个乖乖女。心有不满，可以对他吼，心里委屈，也可以扑他怀里放声痛哭。开心时，还能和他开开玩笑。 “尝尝看，这是我练得久。”她不无期待地说着，摆上饭和汤。 颜诺毫不犹豫地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口。丝毫不怕这饭会像从前面条那样，咸得他恨不得跳进湖里喝水。 “嗯！好吃！” 只说了这么一句，便迫不及待埋头狼吞虎咽。 一大盘蛋炒饭，不久就见了底。他意犹未地放下勺子，拍着胸口撑了个饱嗝，才又说：“火候见长。就是分量少了点……” “大半夜，吃太饱会积食。我是为你好。”素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收走碗筷。 颜诺呷呷嘴，心想，好像确是这么个理儿。“还是闺女贴心呐。”感慨着，扬长而去。 八月上，官方消息传出，确定选秀推后。 娉婷亲自过府恭喜她：“恭喜恭喜！”逃过一劫！ 后头半句，她不敢明说。不过，她料想素素会懂她心意。 皇宫后苑，于她们而言，不过是一个奢侈华丽囚笼。弱小她们无法抗拒命运，必须往这个囚笼里走一遭。她们唯一能做，仅仅是期盼上位者看不上她们，许她们重走出囚笼。 或者，临进囚笼大门前，能侥幸止住进门脚步。 素素便是这个侥幸止步人。 素素笑道：“同喜同喜！” 齐陌六年那次选秀，娉婷已参加过。许是因为当时程家风头太盛，或是其他无法言喻缘故，总之后她被唰了下来。 换言之，娉婷已经是自由身，不必再忧心会被选入宫中为妃，可以自由婚配嫁娶。 而她。不过是把这个难题推后了一些，该来，早晚还得来。 慕藉不死，她就得担忧到二十岁为止。即便慕藉死了，帝即位，她依然得提心吊胆——帝扩充后/宫需求，只会比慕藉急迫。 娉婷见素素面有惆怅，便以“过来人”身份宽慰她。提起当年她们入宫选秀时景象，权作趣闻，说给她听。末了。疑道：“不过……我竟有些想不通，凭韦茉凌姿貌，何以她也没能入选？” 素素闻言。浅浅地笑了笑，“谁知道呢？”眼角眉梢笑意，配上漆黑深邃眼眸，端显得高深莫测。 前世韦茉凌是入选了。 她之所以能入选，自然是因为对慕藉有用。不过也是她命好。恰恰和白魅化身颜亦欢一起入了宫。 原本韦茉凌将为成为慕藉妃子，而白魅则被内定赐婚慕年枫。可是，由于白魅看中人是慕藉，施法之下，二人便调换了命运。 白魅成了慕藉妃子，征战后/宫。而韦茉凌则如愿以偿。嫁给慕年枫，后来又借势扶摇直上，顺理成章成了皇后。免去年纪轻轻就守寡当太妃噩运。不可谓不幸运。 可惜，这一世，韦茉凌命运不再如此幸运。因为“颜亦欢”不再是白魅，而是她颜素素。 由于她替代和介入，所引发一些列变故。导致慕藉竟然御驾亲征攻打允单，并大获全胜。一扫外患之忧。 除了外患，便可专心治理内忧。 借助这场战争胜利，慕藉暗中培植起诸多势力。而对于原有老旧势力，则多有打压。 此种境况下，身为“三卿势力”马首韦家，自然是备受冷落。 韦茉凌，也姓韦。这一世，她于慕藉而言，一无用处。加之声名外，反而累赘，慕藉断然不会想要把她赐婚给自己儿子们。 所以，韦茉凌没能入选，完全不必意外。 这一世，韦茉凌再想要嫁给慕年枫，唯有等到慕藉死后，慕年枫继位，才有可能如愿。不过，从去年傅氏陪嫁田庄上所见情况看来，慕年枫对她，也不再是如前世那般，无妄痴迷…… 思及此，素素嘴角不经意间噙起一抹笑容，抬手抚上光润面颊。 前世，颜亦欢这副绝美容颜，被韦茉凌和公孙晗联手毁坏殆，惨不忍睹、痛不欲生。这一世，便要让她们用一生幸福来偿还曾经罪孽！ “女郎？”玉葵端水进来，见素素坐梳妆台前出神，轻轻唤了一声。 素素缓过神，回了她一句“无事”，自行洗漱。 斜靠床头大迎枕上，看着玉葵屋里来回忙碌窈窕身影，素素想了想，对她道：“下个月，便到了放你回家时间。” “女郎……”玉葵剪了剪灯芯，跪到床前，讷讷地唤着她。 素素扶起她，温和地笑了笑，道：“明天你且回家去一趟，同老子娘商议着看看。若是你们都愿意，你便还回来，多陪我些时候。一年两年，不拘多久，只要你愿意留，我便不赶你走。” “女郎！” 玉葵闻言，只来得及深情一声呼唤，眼泪已然潸潸扑簌。 外头闹饥荒，她一家子人，只靠她一点微薄月钱养活。若是她也没了差事，全家人都得喝西北风。 此时素素松口放话，愿意留她，等于救了她全家性命。她岂能不感激？ 感恩戴德，几乎要磕破头才能表达自己内心心情。 素素忙止住她，戏谑道：“磕破了皮，还不得用我药敷着？” 玉葵瞬间破涕为笑，直点头附和：“药材可比咱们全非无院人月钱贵多了，得省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