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关系
第九章关系 恒国的面积不小,但是从淮南国出去的这一段路还算短,至少从地图上看,也就是半根指头长的距离,驾着马车却走了一个多月,从末走到夏初了。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锻炼,程昱赶马车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已经算是熟练工种了。 对此,顾菲菲表示,好歹也算是个编外的自己人,就不收他的学费了。 “这些水可以洗毒,我劝你,最好往头上浇一下,不然的话,我真的不确定你有没有命回去。”临别的时候,顾菲菲很善良地给了程昱一杯水,杯子是她从之前的客栈里顺手拿走的,现在给出去她一点儿都不心疼。 程昱疑惑地看了一眼顾菲菲,露在面纱外面的一双眼睛很美很真诚,依言把水从头浇下,水珠顺着头发流下,更多的顺着额头浇了满脸,用帕子擦了擦脸,程昱的表现很正常,却总让人觉得不对劲儿。 “你不怕我是骗你的,根本没有什么洗毒?我其实只是想让你出丑而已?”路旁有些奇怪的目光看过来,天里往头上浇水,怎么都有些让人想不通。 程昱勾了勾嘴角:“姑娘若是想要看我出丑,我怎么躲都躲不过去。我相信你不至于拿这种事来骗我,圣水之说我还是略有耳闻的。” “你不问是谁下的毒?”见程昱如此镇定如此从容,顾菲菲有些不爽了。 程昱慢慢摇头,说:“不用问,我知道了。”顿了一下,问,“姑娘给我圣水,不怕那生死符的毒也被解了?” “不怕。”隔着面纱,看不到顾菲菲的容颜,但她眼角一弯,似乎已经在笑了。 “生死符可不是毒哦”跳上马车,回了这么一句话,楚辰晖扬鞭,鞭子一响,马车再度跑起来,车旁跟着一匹闲置的马,程昱牵了另外一匹,看着他们远去留下一股尘埃未定。 “为什么救他?”跑了一段路,马车渐渐降下了速度。 前方的车帘子被摘下,顾菲菲抬眼就可以看到楚辰晖的背影,直的脊背在外面很少有放松的时候,看着都让人觉得累。 “为什么不救?”顾菲菲反问,静了一静,见楚辰晖没有追问,自己又道,“我跟他说了想知道传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你说,他会不会帮我去查?” 相较于已经陷入九曜堂封锁状态的淮南国以及顾菲菲和楚辰晖两人,沧浪门的程昱显然更容易查找相关消息的源头。 至于解毒,想要让人办事,总要给点儿好处嘛,反正生死符又解不掉,而且那毒也不是他们下的,顺手给他解了也就是一杯水的事,而他回去以后,定然会怀疑那个杨鼎才,谁让那杨鼎才殷勤备至地送了这么一辆毒马车呢? 脚下踩着竹筒,来回滚动,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小小的竹筒密封极严,里面装的东西却是几只不明用途的蛊虫,若非顾菲菲本特殊,楚辰晖又习惯了去她画中睡觉修炼,恐怕他们很难发现那蛊虫的踪迹——画面的屏障仿佛可以区分外来生物,终于有了些用途。 竹筒被踩得滚来滚去,汩汩的水声乱响,那竹筒中放了“圣水”,不知道那些虫子感觉滋味怎样。若是有反噬的话就太好了 一想到体里可能会盘桓着一只丑陋的黑色虫子,进而命握于他人之手,顾菲菲就有种回去bī)问杨鼎才的冲动。长生教不是善于用毒,而是善于用蛊吧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识破了自己的份,这才下了这样的毒手,还是说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出于谨慎考虑,在出了恒国跟程昱告别之后,两人换了一条路走,这样,若是有什么万一意外之类的,应对也可以从容一些,不被别人看出异处。 说起来,因为江湖中人打打杀杀的现象极为普遍,普通的百姓动作也是非常灵敏的,若是遇到有帮派斗殴,或者路遇厮杀,能躲就躲,躲避速度快不说,还极为善于撇清,一个地方发生打架事件,不管最后是伤了人还是死了人,你只要瞄上一眼,很快就能够判断出哪些是无关人员,哪些是涉案人员。 虽不排除有涉案人员躲入无关人员之中的例子,但是无关人员总能够反应迅速地把自己摘出去,于是涉案人员一眼可查,无所遁形。 江湖上有个规矩,“冤有头,债有主”,听着就是一句俗语,保护的却是无关人员的利益,只要在发生打架斗殴的时候及时站在可围观范围拉开距离小心观看,不要直勾勾地看,又或者别有意味地看,别盯着人死看,基本上都可以得到豁免,不会被打得兴起的人牵连。 当然,若是打混架,你凑得太近被卷进去了,那就是你活该了。 若是运气不好,偶然出现在命案现场,观看了别人想要隐藏的秘密,或者是想要遮住的脸,一般猥琐一点儿,瑟缩着不抬头,又或者是赶紧说些“我什么都没看到”那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话,告饶一番,指不定还能够得到豁免,当然这也要看作案人的心好坏,就赌运气吧 因为顾菲菲在小说电视上常常会看到的求饶词有“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等一听就很假的话,她便疑惑其中的效用为何,为此特地问了阿飞和姜检。 阿飞对此的解释是这样的求饶话语容易获得对方的同,至于很假的问题,也许让对方笑场也是一种缓和气氛的方法? 姜检则交代了另外一些话,解释道这种求饶的话未必是要令对方同,更多的是为了得到对方的蔑视,就好像一个人不会故意去踩死蚂蚁一样,当别人认为你是蚂蚁,不值得踩死的时候,认为杀了还浪费力气,脏了刀,你的生路也就有了。 阿飞是自己混的,顶多是和跟他差不多的搭个伴儿,于是对此类问题的看法也就纯粹是个人理解,而姜检是跟着葛老大混过的,得到了一些比较系统化的教导,所以他的回答在顾菲菲听来比较官方,很有些道理。 对此,顾菲菲感慨了一句混江湖没脑子果然不行,谁能够想到那样一句话中竟然还有这样的智慧呢? 而能够在律法不行的江湖争斗中一直平安的普通人,也着实不容易啊 由此推论,想要活得更好必然要有更强大的力量,与其祈求别人留下你的小命,然后可能在某一次意外中成为被殃及的无辜,不如努力练武,获得强大的武力,至少面对危险还有自保之力。 于是,武功的繁荣发展,其实可以归功于社会秩序的紊乱,江湖的违法乱纪?
囧终于知道为什么现代的武功都那么不厉害了,没有用武之地啊随便打打杀杀,谁敢啊 果然朝廷不能够和江湖并存吗? 一个是官方政府,一个是非法集会,一个是正妻,一个是小妾,在一夫一妻的社会里,小妾没地位啊现在的局面,宠妾灭妻? 不过,夫又是谁? 被自己的想象刺激到的顾菲菲很是萎靡不振了两天,楚辰晖早已习惯了她的绪化,在问不出来什么结果之后便细心照顾了她两天,等到她绪好转了再问,得出这么一个推论,一时想象不能,表很是纠结。 但他也只是纠结了一会儿,很快反应过来,也提出了那个问题:“那个夫,是谁?” “这个问题我也正在想。”顾菲菲表很严肃,像是在思考什么严肃的政治问题,但她脑中其实只是在想,楚辰晖这娃的接受度越来越高了,这样万马奔腾的比喻都能够坦然接受 “也许是被统治的人民?”顺着顾菲菲的思路说,“你不是常说‘民如水,君如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吗?如果君代表皇帝代表朝廷代表… …正妻,那民就应该是夫了” 皇帝是一位,民是多位,于是,一妻多夫?哦不,皇帝是男的,于是,一夫多… …夫?后面一个“夫”里有男有女,所以,皇帝和后宫?也许那个“宫”可以换成“攻”,一受多攻?皇帝竟然是受 顾菲菲已经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囧,还是应该雷了,摆摆手,有些无力地说:“不想攻受问题了,太有喜感了。” 你那哪里是高兴的样子?楚辰晖跟上了思路,却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好笑的,他所见过的皇帝,除了淮南国那印象不深的,就是昌国的皇帝大伯了,若是把顾菲菲曾经形容过的“受”的形象上去,顿时风中凌乱。 为了缓解这种有些不那么舒服的感觉,他随口道:“把江湖比作小妾的话还算贴切,小妾有很多,于是江湖上有很多帮派……” “停”顾菲菲做出中止的手势,告饶说,“我错了,咱们换个话题吧” “怎么,这个话题不好吗?我觉得好啊,还从来没有人有这么新鲜的比拟过呐,越是品味越是觉得贴切,你难道不这么觉得吗?”楚辰晖面无表地说,黑眸静静地看着顾菲菲,看到她真的忍不住要恼了,楚辰晖先变了脸色,“我还以为你怎么了,担心了两天,你竟然是在想这种无聊问题” 善于抓重点的顾菲菲很快从中挑出了关键词“担心”,美滋滋地翘起了嘴角,暗含愧疚地撒卖萌无所不用,完全没有年龄负担地哄起了楚辰晖,和好之后静了静,才觉察出这人越发精明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越来越厉害了啊 自以为败了一局的顾菲菲安分了两天,又找茬闹了两天,再被楚辰晖哄好,她没有发现,在这样闹来闹去一时冷一时的交替循环中,两人的关系已经越来越融洽了,她不自觉地开始喜欢楚辰晖的注意力在自己上,每一次得到关注的喜悦都是微不可查的,却在渐渐累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