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盟会
“为了什么事发的帖子？”楚辰晖问。 小白大侠这个人不怎么机灵，即便他长了一副聪明人的好面目，但他这个人做事却显得有点儿蠢，楚辰晖问他这句话的意思除了单纯的问题之外，还有让他把帖子上交的意思，可这人…… “啊，我还没看，我看看啊”小白大侠傻笑着挠挠后脑勺，快速打开了手上的贴子，飞快地看了一遍说，“是盟会。是让咱们明教去参加盟会的。” 盟会？顾菲菲歪着头问：“什么是盟会？” 小白大侠把帖子折好收入怀中，再一次忽视了楚辰晖的脸色，呵呵傻笑着说：“小姐怎么连盟会都不知道啊，这是江湖上的门派每隔五年必会举办的一场盛会，上一届盟会是在紫金山举办的，这一届，则是九华山，九华天音不是换了新教主么，也是要跟大家认识一下的。” 新教主？萧墨清当上那个教主也有两三年了吧，这还叫做新教主？ 眼神儿看向楚辰晖，他正看着小白大侠，眼睛中的黑色沉沉，面上没什么表。 顾菲菲咳嗽两声，小白大侠这人就是比较没有重点，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不懂眼色的事了，尊卑上下什么的，对他来说那都是浮云啊浮云…… 楚辰晖转过头来，望着顾菲菲，眼神和缓了一些，说：“你想要知道具体的就去问阿飞”说完，也不理会小白了，扭头就走。 “问阿飞做什么，问我也是一样的啊，我知道的多的”小白大侠无辜地挠头，面上还有些不被重视的丧气和委屈。 “哈哈……”顾菲菲坐没坐相，干脆趴在莲花宝座上捶地大笑，楚辰晖都被气得不稀得跟他说话了，他竟然还不知道为什么招人嫌弃了。 “唉，小姐，你笑什么啊，莫名其妙的，真奇怪。”小白大侠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下午的时候，阿飞就被派过来，专门为顾菲菲解说盟会的事。 阿飞如今已经不是顾菲菲边的小跟班了，他在报机构忙碌，刺探消息什么的本就是他的最，八卦起来完全无压力无负担。 “江湖中每年都会有一些纷争，然后一些门派被灭掉，一些门派兴起来，最初的盟会是为了让江湖中的各门各派互相认识一下联络感的，就像小姐说的，饭桌上好说话，这个联络感的机会也让不少门派化解了冤仇……” “不是选武林盟主的？”兴趣稍减，还以为是武侠中的经典场景竞选武林盟主的武林大会呐 阿飞微微笑了一下，他如今已经立业，成家也不远了，据说有一位文官的女儿十分中意他，两方已经在议亲了，估计成亲也就是这几个月的事。 说起那些文官，还真是有意思，一开始倒是真有宁死不屈的，但是看到顾菲菲他们真的是会“支持”他们的选择，立马屈了。屈了之后又发现形势还不错，自己投靠的这方也不是没能耐的，又守着一座金山，富于幻想的文官们便开始积极地施展才华。 还别说，这些人别的不行，才学还是有一些的，最不济，听话媚上是绝对没问题的，楚辰晖原先当过小王爷，对这些人的心理都还有个清楚的认识，严刑酷法说明白，升官发财的途径也点明白，开始还有人不习惯这样直白地说“你做什么我给你多少好处”的管理制度，后来习惯了，反而有了些忠心。 不能做什么，能做什么，往哪个方向做，做得好了有赏，做的不好了规矩摆在那里，该怎样惩罚没人会手软，一时间，制度大好。 只不过，在顾菲菲看来，楚辰晖的这种管理办法更像是奴隶制，不同的是他不把这些人称作奴隶，也不会做一些肆意滥杀的举动，但在他眼中，这些人的生死的确都是一念之间的事，跟家奴也没什么两样。 忠心有了，需要的就是表白，这年头，官员不分文武，都愿意把自己的一腔赤诚展现在皇帝的眼前，让皇帝相信自己是忠心的，从而获得更大的权力，做更多的事，得到更多的财富。 这方面，文官又比武官精明一些，杜冉早早就被拉去联姻了，他娶的那个女子也是个文官的女儿，柔柔顺顺的，顾菲菲也见过，那两人过得不错。 如今阿飞也要是别人的男人了 成家了，可就是大人了……想到这里，顾菲菲的小眼神儿有些惆怅，心底里叹一口气，有了些嫁女儿的心。 阿飞不知道顾菲菲在想什么，却被那古怪的眼神儿看得发毛，好在他已经饱经摧残锻炼，喜怒不形于色，继续说道：“小姐说的是以前的盟会。像是武林盟主什么的，以前也不是没有选过，最初办这个盟会的人大约也是有些想法的，但是选出来的武林盟主若是出某一大门派，无形中就把这个门派抬高了，然后受到了其他门派的压制，江湖上便是这样，很难一家独大，势力相若的门派之间不会生死斗，这样一来，两方都以为自家才是老大，不服别人的管束，勉强选出了武林盟主，也只有名存实亡的份儿，后来也就不做这类的争斗，盟会才安静了下来，成为普通的集会。” “啊，就是普通的集会啊？”顾菲菲有点儿小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好玩儿的。 作为一个朝代象征的仙子是很无聊的，简直像是庙里面被供起来的活菩萨，还要隔三差五地被他们参拜，礼部制订了极为繁琐的参拜仪式，好像仪式越繁琐就越是表明他们的尊敬之意一样，怎么折腾人怎么来。 顾菲菲一开始觉得好玩儿，反正折腾的不是自己，积极配合，摆出了莲花宝座来扮演观音造型，看着楚辰晖对自己行礼，也是有意思的。后来就觉得无趣了，他那张脸真是面瘫到底了，看不出什么神色变化，达不到娱乐人的效果。而且，那繁琐的仪式花费也是大的，一年举行上一两次也就是极限了。 因为当了这个辅佐帝王的仙子，伺候她的那些丫鬟眼神儿都带着些狂，规行矩步的严谨都到了苛刻的地方，仪态之标准几乎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她这个仙子也不好太不着调，于是，这里不能走，那里不能去，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凡是与形象有损的事都要避着人来，把她这个仙子都要憋成木头了。 谁能想象得到她一个仙子，好吧，伪仙子，为了形象能够做到这份儿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当然，楚辰晖是不在意这些的，他的面子工程的标准到了顾菲菲这里总是一改再改，底线一掉再掉，无论顾菲菲做什么连他也看不惯的事，到了人前，这位总是好脾气地说一句“随她。”至于人后，鄙视毒舌无所不用其极，他甚至都不用毒舌，小眼神儿一瞥，轻蔑之意明晃晃的，刺得人不改不成，仿佛不改那就是低了他一等一样。 退一步，不在他面前总行了吧，他事多，也不会时时都盯着顾菲菲的仪态找刺，但他不在，那些丫鬟在啊顾菲菲总不能够带着那些狂而崇拜的小眼神儿疯跑胡闹吧，群众的眼神是雪亮的，压力大啊 所以，她想要找一个有兴趣且不掉架子的玩乐机会，已经想很久了。 阿飞对顾菲菲好玩儿的脾还是了解的，听了这话又笑了一下，说：“小姐要是这么想，可就错了，每年的盟会看上去都很普通，其实都不普通，是各大门派明确自家势力的机会，若是能够参加，多少也是个长脸的事，而且，咱们国家不是要取淮南而代之吗？若是能够在这次大会上找到了同盟，也是个助力，不然的话……” 说到这里，阿飞脸上带了一丝忧色，过速发展的势力表面上看绝对是不小了，但是这样的势力莫说放到江湖上，便是放到各国来说，也是小的，淮南国本来也就不大，说起来就比南明国大了一点儿，他们现在占的这几座城池怕是人家皇帝根本没有放到眼里。 但明教的做法却是坏了规矩。江湖上避讳插手朝廷的事，这不是说他们不插手，若是不插手，也就不会有大门派控制几个国家的说法了，只是他们不会明着插手，而明教以教立朝，犯了这个忌讳，只怕会被群起而攻之。 “同盟么？”顾菲菲若有所思，最近防卫的加强她也不是没有察觉的，那些找刺的江湖人越来越多，明教中却并非个个是高手，即便有她给传内功作弊，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人。 都说创业难守业更难，她倒是没觉得创业难，随便挖地基都能够挖到金矿，那段时间是真的走运吧，流言传得满天飞，追杀令不了了之，顺风顺水的，但那只是开始，后面有了整体框架以后，反而越来越不好走了。 家大业大，拖累也就大了，不能够再像以前那样犯了事一跑了之，如今也算得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了。 想了一会儿，再抬头，看到阿飞一脸期待，屈起手指敲了上去：“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楚辰晖暗示你的？” “少爷没说，小姐想多了，这都是我的一些见识，若是不对，小姐就当它是个，放了就算。”阿飞被敲了脑门，却一点儿也不恼，反而笑起来，这可是亲近的表示呐，“小姐还不知道少爷，便是小姐想要上天摘月亮，少爷也会主动搭梯子的，绝不会让小姐受委屈，只是我想着咱们需要谨慎一些才好，江湖水太深，好容易安定下来，兄弟们可是都不想放手呐” 习武若是不能够登峰造极，开宗立派，到了还是要卖与帝王家？如今跟着少爷草创国家，成了以后可就是从龙之功，富贵荣华是少不了的。为了主子，也为了自己，向上总是没错的，再没有见识的也知道独木难支，想到找同盟，也不是什么不合理的。 “哼，谁让你们放手了？已经到手的，谁想要抢都不要给，除非是我扔掉的，否则，敢从我的手里抢东西，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着，看到阿飞的忐忑，又敲了他一下，没好气地说，“行了，你家小姐我不是傻子，不会逞匹夫之勇，等我跟楚辰晖商量一下再说。” “小姐最聪明了”知道这已经是了，小姐同意的，少爷有不同意的吗？阿飞笑开来，沙哑的嗓音配合着灿烂的笑容，有些不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