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关系
暴雨一下就是两天，这两天中，镇长的招待很周到，阿飞作为顾菲菲的随从，跟着享受到了不少的美食，吃饱穿暖这个愿望已经得到了满足。至于顾菲菲的第二个许诺——教武功，则是由楚辰晖代劳。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楚辰晖一点儿也不介意普及一下神照经，对于这门武功，他非常有怨念。 最初得到的时候的确很欣喜，后来被迫用来交易，这功夫便不是自己一人会了，有点儿不满意。画卷失而复得之后，听到顾菲菲又把这功夫教给了别人，不满意的绪加重，他用的东西，怎么能和别人重样呢？ 深厚的怨念延续到顾菲菲成了圣女，废了他的武功，另给了他那厉害无比的北冥神功才算平息。 北冥神功练起来极为轻松，作为倚重的内力也完全可以吸收别人的化为己用，更是方便，渐渐的，楚辰晖也变懒了，直到这回督促阿飞练功，才发觉自己以前的堕落，又重新开始勤奋起来。 后天转先天，进步登仙门。 如果只要努力练武就可以成仙，他做得到 这一早，雨停了。顾菲菲借口无聊，一个人跑到外面去找那几个已经进入镇中的人了，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精神波动，她记下了之后，下次再找便方便了许多。 外面的地面还是一片泥泞，这样的路暂时是不能够走的，容易陷车轮，马车跑不起来。 楚辰晖照旧在房间里教阿飞练武，阿飞来的这两天都是跟他和顾菲菲住在一个房间，顾菲菲不怕什么闲话，晚上就让阿飞睡镇长家的那张榻，而她则直接从画中搬出从圣女院中取来的榻一躺。 阿飞最初见到这一幕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惊讶地问顾菲菲是不是仙女，把顾菲菲逗得咯咯直笑。楚辰晖冷眼看着顾菲菲承认，眼底也有一丝笑意，她还真是非常想当仙女啊 那之后，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楚辰晖发觉阿飞似乎更加了一点儿，练武用功，做事干活，主动积极。 随从和马车夫住的房间就在同一个院子，三人对多出来一个随从也没怎么在意，阿飞一看便是不会武功，只是对那两男一女同居一室有些异样眼神，却也不到楚辰晖面前来说嘴。 镇长在他们到的第一并没有做多余的事，但到了第二，从那个嘴皮子灵活的随从口里知道了“楚少爷”的来历，立刻振奋了，于这一，顾菲菲不在的时候，带了一个窈窕秀丽的少女过来，一脸的谄媚。 “楚少爷，这是我镇上最漂亮的女孩儿，愿意过来伺候您，您看看可还中意？”镇长推了边的少女一把，少女飞快地抬眼看了一眼楚辰晖，面颊浮上两朵红云，含羞带怯地垂首浅笑，行了一礼，柔声低语：“楚少爷。” “伺候？”楚辰晖瞟了一眼两人，阿飞站在镇长边，着急地挤眉弄眼，像是有话说的模样，他皱了皱眉，摆手说，“不用。” “楚少爷，这出门在外，总要有个知冷知的人伺候着才舒心，这丫头家贫，出不起嫁妆，自愿给少爷做个通房丫头……”镇长再接再厉，还想继续劝说，却被阿飞推搡了一把：“什么通房不通房的，我家少爷才不稀罕赶紧走，赶紧走” 连推带赶地把那两人撵出去，关上门，阿飞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回头，看到楚辰晖一双黑琉璃一样的眼眸盯着自己，头皮有些发麻，小心翼翼地问：“我赶他们走，少爷可是生气了？” 门外的动静远去，镇长到底不敢在门口闹嚷什么，那少女似乎有几分伤心，抽噎着离开。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楚辰晖是真的不解，于是问，“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地赶他们走？” 楚辰晖的那张面瘫脸除了能够看出“冷，更冷”之外，旁的表都少得可怜，此刻更是古井无波，静静地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人，看得人发毛。 阿飞从他那张脸上实在得不出太多提示，一咬牙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意：“少爷不是跟小姐很好吗？若是小姐回来，知道少爷边多了一个通房丫头，肯定会伤心生气的，到时岂不是少爷也跟着为难？我看那镇长分明就是故意如此的，想要少爷跟小姐因为那个女人不合” 伤心生气？顾菲菲会吗？楚辰晖在心里摇头，觉得这有些说不通，猛然想到了什么，问：“你觉得我和小姐是什么关系？” 阿飞被问得一愣，什么关系？理所当然地答道：“少爷喜欢小姐，小姐喜欢少爷，少爷和小姐是一对儿啊” 小庙之中，黑衣少年抱着粉衣少女出场，两人举动言谈之间的亲密都不同寻常，难道……难道不是一对儿？阿飞有点儿迷糊了。 就算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也没见过哪家的少爷和小姐这般抱在一起还不是一对儿的啊那岂不是坏了小姐的名声？不行 脸色严肃起来，沙哑的嗓音沉声道：“我看小姐是很喜欢少爷的，少爷若是不喜欢小姐，还是早些说清楚的好，免得小姐以后因为这个事伤心。少爷若是喜欢小姐，最好就不要再喜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我娘就是被小妾欺负死的，我爹信了那小妾的话，我才成了孤儿又成了乞儿。小姐那般一看就是个没心机的，像刚才那种狐媚女人若是得了少爷的宠，定会把小姐也欺负死的” 平静地听完这一段话，楚辰晖勾唇一笑，问：“你从哪里看出她喜欢我的？” “小姐自然是喜欢少爷的”斩钉截铁地回答完，看到楚辰晖嘴角的笑意有些嘲弄之意，不太确定了，小声问，“难道……不喜欢吗？” “她自然是喜欢我的，只是她的喜欢又能够持续多久呢？” 楚辰晖的心底一直有着不安，顾菲菲的想法变化太快，很多他都不能理解，像那些喜欢啊的也就罢了，若是哪一，她因为某些利益背叛自己，楚辰晖也不会觉得意外，看似最忠心的其实才是最没办法保证忠心的吧 因为认主契约，她不能够加害自己，不然便像是上次那种况一样，他要死了，她也痛得要死，但是，不能够亲手加害，未必不能够借刀杀人。 顾菲菲她，也并不是没有那样想过，这一点，楚辰晖最清楚不过了，每每看她抚住心口眉间轻蹙，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说不出来的厌恶，那种时候，仿佛有一道凉气从脚底窜入心口，蛇一样噬咬着他，那时灵时不灵总是反应迟钝的认主契约，并不能令人安心。 总要有个什么办法让她一直满足，然后一直待在自己边才好 出于这样的想法，她想要做什么，他便纵着，反正拦也拦不住，何不帮着呢？帮着还能够得个好呐但这样的程度却是不够的，可他还能够做什么呢？ 顾菲菲的强大反衬了他的弱小，若非顾菲菲给的那灵水，他估计连中慢毒药都不知道，若非顾菲菲……他依靠她太多，以至于不能够想象没有她该怎么办，其他的事都成了次要的了。 “持续多久？”这问题问得古怪，阿飞抓了抓头发，他的长发被剪成了板寸，又用药水捂了一天洗去虱子，刺棱棱的短发搔在掌心痒痒的，心里好像也痒痒的，傻笑一下，道，“少爷跟小姐成亲之后就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吧每个女人嫁人之后都会向着夫家的，只要少爷对她好，她定然会对少爷更好的。小姐现在对少爷也不错啊” “成亲？”楚辰晖愣了，想了想说，“倒是个不错的办法……”可惜现在不行，年龄不行，自己现在的年龄顶多收个通房什么的，谈其他的还太早，而顾菲菲……皱眉，早知道就给她选一个年龄小点儿的体了，她这样的年龄，是绝对不会考虑自己的吧 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楚辰晖显然忽略了，就算他长大了，顾菲菲也未必会选择他。 阿飞难得受了夸奖，虽然楚辰晖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但他却不怕了，嘿嘿笑着正准备再说点儿什么，门就被推开了，顾菲菲笑眯眯地走进来，说：“什么不错的办法？莫非你真想要收个通房丫头不成？倒是我忽略了，貌似在你们这儿，十一二岁收个通房丫头是很正常的事啊你想要个什么样的，我帮你参谋一下等以后说不定还能看个金枝孽现场版呐” “啊？”阿飞傻了眼，呆愣愣地看着自家小姐，这真的不是反话吗？怎么会？小姐竟然不是喜欢少爷的吗？ 楚辰晖早有所料，一脸“果然如此”的表，白了顾菲菲一眼，道：“得了，我边有你就够了。金枝孽，你要是想看，等到了昌国咱们多待一段时间，你好好看看” 顾菲菲的那些故事，他断断续续，听了也有不少了，虽然不学习，但是他记忆力不错，一听到名字便能够反应过来故事的大概内容，其中几个主角的名字和重点节，不记得也不行啊，顾菲菲每讲完一个故事都要发表一点儿读后感什么的，他若是跟不上，可真是没有“共同语言”了 美女自然是赏心悦目的，可是美女一边梨花带雨如泣如诉地抱怨你不理解她不关心她不喜欢他，一边用金子一个接一个地往你上砸，哪儿疼砸哪儿，谁受得了啊这样的况，还敢跟她没有共同语言吗？ 多少次黑着烟圈打着精神听无聊剧的楚辰晖表示：女人啊，你的外号叫不讲理 “哎，好主意”顾菲菲眼睛一亮，挤到楚辰晖边，亲昵地摸摸他的头，被躲过，不气馁，转而掐掐他的脸颊，再被躲过，不放弃，飞一扑，同时使出擒拿手，终于把楚辰晖扑倒在上，压在楚辰晖上，两人贴得极近，量隔着衣服传递过来，顾菲菲笑着在楚辰晖脸上摸了一把，说：“终于摸到了” 阿飞呆呆看着，这样的关系，难道还不是互相喜欢吗？嘴角一抽，在一片笑声中低头，不是不喜欢，而是口是心非吧若是那个通房丫头留下，小姐此时肯定笑不出来。而少爷那样的份边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难道不是为了小姐？ 毕竟，小姐是将军嫡女，少爷的伴读份，有点儿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