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郭络罗敏怡
他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我终于咳得差不多了把酒盅向我举了举。我会意的抬起酒壶轻抿了一口。 “老八对你不错。”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好吧。” “三天两头往你那跑只算还好?” “......” “我劝你收着点,那郭络罗敏怡可不是好惹的。”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觉得是我处心积虑的把他那可爱的八弟绑在身边不成?!现在是他八弟在给我下套好不好。不知道为何,心里憋屈得紧,有股怒火即将冲出脑门。 “我只是提醒你。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说完,竟然站起身,直径越过我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抬起手上的东西就想往石壁上扔过去。结果发现手里捏着的是烟枪,于是我随手抄起酒壶就扔。 “砰”的一声,酒壶砸到了石壁上,然后滚落下来,壶里的酒溅得到处都是,阵阵酒香在这不大的空间弥漫开来。 我屏息坐了半天,寂静的夜里,只听得外面的喧哗声有越演越烈的趋势,心里烦躁无比。 该死的,他们两兄弟到底想怎么样?!一个为我编了那么一个又紧又密的情网,此刻却又欢欢喜喜的迎娶别的女人。一个吃了我豆腐,却又对我极尽刻薄!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我! 愤恨的站起来,黑着脸回答小屋。满堂一见我头垂得像挂在胸口上一样,声若细蚊的说: “姑...姑娘!怎么回来那么早。” 我凉凉的看了她一眼。 “我回来早了你不高兴?” 满堂一下跪在地上直哆嗦。 “不...不是的。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我现在心烦的紧,没空搭理她,也没兴致收拾她。 “去去去,全都下去!” 满堂跪在地上愣了会,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容易逃过一劫。金玉到是聪明,瞧我脸上不好。马上给我行了个礼就先溜了。 我看金玉跑那么快,忽然觉得满堂和她比起来,那是好得太多了。至少满堂还坚持了三句话,估计换了金玉,四贝勒第一次开口她就跑了。 我叹了口气道: “起来吧,明天记得找个时间去那里收拾收拾。东西都还搁在那呢。” “谢姑娘不责罚,谢谢姑娘不责罚。不用等明天,奴婢现在就去打扫。” 说着就从地上爬起来往外走。 我没叫住她,总得给她个赎罪的机会吧。要不,只怕她晚上是睡不安稳了。 话说回来,我哪有资格怪她。连我自己都四贝勒一个眼神杀得只有乖乖就范的份,她满堂显然要比我嫩得多。 把烟枪塞到枕头下,一夜无眠。 -------------------------- 因为我们这些通房丫头的身份卑微,还没有资格去给嫡福晋请安份,我乐得轻松的睡到日上三竿也没起床。直到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来我场子叫喧。 我穿着个睡衣打着哈欠的从内室晃到外室。 十三一见我那样,直摇头。 “虽然我从没指望过你是大家闺秀,但你这也太过了吧。” 没理他,直接踢了鞋子往软榻上一歪。 “上烟枪!” 金玉听话的马上把烟枪奉上。十三阿哥翻了个白眼看向十四阿哥。十四阿哥回了他一个“你还没习惯吗?”的眼神。 我吸了口烟,半眯着眼懒洋洋的的问: “大清早的,你们来砸场子啊?” 十四阿哥叫起来。 “还早,我们午膳都用了还早?!” 我懒懒的又打了个哈欠。 “是么?那也好,不用给你们准备午膳了。” 十三阿哥发现我的不对劲,关心的问道: “余夕,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点精神都没有。” “没精神吗?好像是耶。” “是不是生病了。” 十四阿哥走近我,伸出小手探向我的额头摸了摸,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 “不烫啊~。” 我心想,怎么可能会烫,我冷还来不及呢。这可都是被你们亲爱的两位哥哥气出来的心病,正心里直发冷呢。 十三毕竟是十二岁的娃了,比十四年长两岁,早已看出点端儿。便跟十四说: “十四弟,我们出宫也有些时候了,也该回去了。” 十四阿哥显然不懂十三阿哥的心思。 “怕什么。昨儿个是八哥大喜的日子,我们今日过来多逗留下皇阿玛不会怪罪的。” 十三一听这话,马上转头看了看我,又给十四使了个眼神。十四过了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是、是啊!我们出来好久了,是该回去了。” 我看着两人贼眉鼠眼那样,估计是以为八贝勒新婚我正伤心的紧吧。我也不辩白,巴不得他们早早离去我好回去睡回笼觉。昨晚我可是被气得一夜没睡呢。 ------------------------ 就这样,这种吃了又睡,睡了又吃,吃了再睡的堕落日子我整整过了三天。 终于在第四天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睡得骨头都酥了。于是我早早起来沐浴更衣后便带着金玉满堂出院子逛逛。 一路上遇见几个下人好像都很忙似的,请了安就飞奔而去。正打算绕过假山,去后面的亭子歇歇脚,却听到亭子那边有人在说话。好像是彩月的声音。我刚要绕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只听见亭子那边悠悠的传来一阵叹息。 “哎~~” “姑娘别叹气啊,贝勒爷这是新婚燕尔,人之常情。总会想起姑娘的。” “怕只怕贝勒爷新婚燕尔后会想到的人不会是我,而是她。以前贝勒爷都总是先去找她才来看我的,现在有了福晋,只怕再没我立足之地了。” “姑娘这就多虑了。以彩月看来,福晋不只家世显赫,身份尊贵,而且听闻性格也极其泼辣蛮横,哪里容得她余氏像以前一样死死把贝勒爷绑在身边。再说了,贝勒爷不是还没赐她藩号吗?也不见的贝勒爷有多喜爱她。” 听到这里,身后的金玉欲上冲出去,我抬手拦住她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这主仆二人是胆子大还是傻,嚼郭络罗氏的舌根也该躲着点吧。就不知道人多口杂的道理?要是不小心传到郭络罗氏耳朵里,只怕什么时候被撕了都不知道。 不过那彩月的的话对我来说却有一句惊醒梦中人之效。恼里闪过胤禛那晚说过的话,心里忽然有些明白他的用意。
不管是我绑八贝勒也好,还是八贝勒给我下套也罢。八贝勒成日往我那跑是事实,我极受八贝勒宠爱,这也是事实。就连他四贝勒都觉得我处心积虑了,其他人又会怎么想?更别说那郭络罗氏敏怡了。 “而且,奴婢听说八贝勒对福晋极好。不只每日陪福晋游园,还为福晋画眉呢......” 画眉?!记得他八贝勒在不久前也曾给我涂过唇。 从没指望过自己会是独一无二那一个,但是忽然听见却还是有点难接受。 再也听不下去,转身就往院子方向走。 回到屋里,歪在软榻抽这烟枪,细细回忆着这段时间的一切。我不知道八贝勒有多喜欢郭络罗敏怡,但是爱的话绝对谈不上。要不,他也不会在新婚前还花那么多心思在我身上。 至于我对她来说又算什么呢?爱吗?这个也不用提了。这根本是不可能嘛!至于喜欢肯定是有的,只是喜欢到什么程度?能不能护我周全? 倘若有一日,那郭络罗氏容不下我了。他是会站在我这边呢,还是会成全郭络罗敏怡? 我缓缓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四贝勒胤禛那清冷的面孔。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怕的要死的面孔,此刻居然能让我安心。 再次睁开眼睛,我知道我已经做好了备战的准备。命运总得掌握在自己手里吧,可不能等着别人施舍。 -------------------------- 八贝勒是第七天走进我的小院的,比我预期的要早好几天。 只见他依旧是温和的笑意,深情的眼神,好像这几天和新娘子过得正欢的不是他,而是别人。竟然他不想戳破,我也跟着他演。 一顿虚伪的午膳过后,八贝勒前脚才走,八福晋就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奴婢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 我站起身,抬眼看了看那位不请自坐的八福晋。只见她黛眉杏眼,鼻挺唇朱,双眸似秋水流转,好不风情。怎么看都是个多情娇媚的主,和悍妇两个字一点边都沾不上。 心里暗叹,真不知道八贝勒是怎么想的。论样貌,她郭络罗氏还要胜我三分。论才德,我女戒一个字没看过。论家室,我个卖唱女跟她比只怕还污了她。 “你就是余氏?”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你找上门来了,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回福晋,奴婢正是余氏。” “听说你以前是唱曲的。” 哟~~感情是来羞辱我的?不好意思,福晋你打错注意了,我一点都不介意我是卖唱的,我还为我能用自己的劳动赚银子一直欣慰的紧呢。 “回福晋,是的。” 我不只是卖唱的,我唱的还是艳曲呢。不知道福晋有没有兴趣听上两曲。不过我现在身价涨了,估计出场费不便宜。 “哦~~我听八爷说,你唱的不错。” 何止不错,简直是此曲只应现代有,清朝难得几回闻。 “那是贝勒爷抬举奴婢了。” “我今日正闲得慌,你就唱两曲给我解解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