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然居
（感谢qianerll的粉红PK票。*^_^*） 杭州最美的景色，西湖要属其中之一。 西湖边最出名的茶楼，天然居要属其中之最。 坐在楼上靠窗的雅座，点上五香瓜子、糖蘸花生、酒醉海棠、琥珀核桃仁四样天然居有名的果盘，配上本地出名的西湖龙井茶，观着外面的美景，着实是好享受。 当然，最主要的是清静，听不见算命馆的砸门声。 “此时唐立武一定找张勤找得发疯了。”一身柳绿绸缎长衫的文士拿起颗酒醉海棠扔进嘴里，风liu潇洒的样子让人根本联想不到昨晚四十多岁的土财主。 “反正就算他找到天然居，面对面也认不出我们。”一身月白色衣袍的贵公子把玩着手中新买的折扇，笑得让人如沐春风，更无法想象就是这双手，摇出了让人一局输掉三十三万两银子的骰子。 “你说唐立武找张勤，是请他再算一卦呢，还是发现真相，上门算帐呢？”面容姣好如女子的灰衣书生开口问道。 “不知道，”文士想了想，“反正我们好象高估了他的智慧。” “是啊，堂堂杭州府总捕头，上当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书生叹息。 “利令智昏。”贵公子一针见血的总结。 文士和书生赞同的点点头。 “该收网了吧？”文士争求书生的意见。 “是差不多了，不说这唐立武能否拿出二十九万两银子还债，就凭他昨天在宝业坊输了的五千两，我们就有理由抓他，何况钦差失踪一个月也不是小事，我们也该亮相了。”书生考虑着说道。 他们三人正是宣和帝派往杭州的钦差三人组：赵剑秋、柳易生、江天暮。 一个月前，三人甩掉所有跟踪的眼线，秘密进入杭州城，暗查库房失踪银两的案件，经过十几多天的摸底排查，把嫌疑人和突破口都集中在唐立武身上。 唐立武，杭州本地人，十七岁进本地武扬镖局学徒，二十二岁凭武艺考进杭州府衙门任捕快，三十岁升为捕头，四十岁升为总捕头，今年四十五岁。 唐立武升任总捕头后，杭州府的银库便也在他的巡逻范围内，一下丢了三百万两银子，按道理他是责无旁贷，可这人不努力追查、将功折罪，还每日流连于宝业坊中，这总捕头就未免当得失职了。 而唐立武这好赌的毛病，也不是现在才有的，他用十年时间才从捕头升任总捕头，就是因为在赌字上栽过跟头，才误了仕途。 所以这毛病还无法和失窃案联系起来，但查过宝业坊的帐就发现，近一年时间，唐立武手头极为大方，陆续输给宝业坊的钱就有二千一百两，他总捕头每月薪水三十两，这上千的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确定了可疑之人，赵剑秋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凭借柳易生精巧的易容术，赵剑秋化妆成算命老人张勤，租下店铺，打出每卦一两的招牌，这是为了避免别的需要求签问卦的人上门。 江天暮易容后更名水云，进宝业坊做了庄家，柳易生化妆成土财主花鸿，仗着江天暮摇骰子的本事，在宝业坊赢了个盆满钵满，成功引起了唐立武的注意力。 花鸿每天穿不同颜色的衣服，坐不同的方向，在不同的时间下注，这些反常自然瞒不过职业是捕快的唐立武。 而唐立武调查后发现，花鸿在赌场无往不利的原因是算命老人张勤的指点，见猎心喜的他自然也去尝试，有水云摇骰子的暗中相助，唐立武相信了是算命的灵验。 信了就好，赵剑秋他们打算让唐立武欠下巨额赌债，从而看他贪了多少，而如果唐立武还不起，一定会向同伙要钱，便可顺藤摸瓜。 想得好，事情进行的也顺利，本来还以为唐立武好歹是吃公门饭的，让他上当得一步步慢慢来，但这个人居然先打主意到花鸿身上，那就别怪他们顺水推舟了。 “唐立武找不到张勤，说不定会想到花鸿和他是一伙的，那他会不会去宝业坊找水云？”赵剑秋只是猜测而不是担心，宝业坊的后台老板正是江家，凭唐立武一个地方上的捕头，还没胆跟江家对着干。 “我也在想这个，唐立武昨天虽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得不给花鸿打了欠条，可这数字太大了，他赖账怎么办？”柳易生考虑到这点，毕竟唐立武也算杭州城的地头蛇，赖一个外地商人的帐算什么。 “那就把欠条转给宝业坊，就说花鸿有急事回家了，将欠条便宜转给了宝业坊，由宝业坊出面讨债，看唐立武能怎样。”江天暮提议道，反正宝业坊讨债的本事也是驾轻就熟了，比他们几个外地人出面更容易。 这样是更安全，“就是又得麻烦你家了。”赵剑秋歉然的说道，明明是皇上的金牌在手，可自己办事还得借助外力。 “有皇上金牌在手，赵兄可以调遣任何人，江家也是奉命行事，有什么麻烦的。”江天暮看出她在想什么，开口说道。 “等案子破了，我一定奏明皇上，让皇上下旨表章宝业坊。”这是官话套话，但赵剑秋说来是极为诚恳的。 江天暮也知道她是好意，但还是摇头:“免了，还是不要牵扯进宝业坊为好，要是让人知道宝业坊和官家合伙骗人，以后生意还怎么做。” 赵剑秋想想也是，只好拱手:“那我就只谢谢你了，天暮。” “嗯，你千万记得我的功劳就好。”江天暮忙点头。 “是，你和易生的功劳我一定都记得。”赵剑秋也笑了，这次的事她不过动动嘴，真正出力的的确是江天暮和柳易生。 “那我们什么时候找唐立武讨债？”柳易生问道。 赵剑秋想了想:“今晚吧，我们总要给他借钱的时间。” “行。”唐立武的家眷都在城内，他要跑也不容易。 确定了时间，三人就暂时清闲了，赵剑秋想起另一件事，于是问道:“天暮，这天然居的对联是谁写的，你可知道？” “不好吗？”江天暮反问。 “不是不好，是太好了。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西湖绿柳堤，堤柳绿湖西。正读反读都可以，景与物交融。”赵剑秋称赞道，不过有句话她没说出来，这“客上天然居，居然天上客。”与她在太湖春对的那“画上荷花和尚画”一样，都是她前世见过的对联。 江天暮想了又想:“我很小时候来这儿，这儿就挂着这对联了，我也没问过爹爹是谁写的，对了，这里的掌柜在天然居待了十多年，他大概会知道。” 江天暮起身准备出去找老掌柜，事关可能有别的穿越者，赵剑秋也只好麻烦他了。 江天暮竹帘掀起一半，便马上又放下，他回到座位，没等赵剑秋开口询问便小声说道:“长乐公主就在外面。” 什么？！这下换赵剑秋和柳易生都站起来了。 “你见过公主？”赵剑秋也小声问道。 “是，五年前我爹带我去的京城，我见过公主，不过公主不认识我。”江天暮小声回答，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外面那桌穿紫衣的女孩就是。” 赵剑秋和柳易生都没见过长乐公主，对这个宣和帝点名要平安带回来，而传说中刁蛮任性的公主也是好奇，他们也轻挑竹帘，向外偷看。 正对着这边的一桌旁，的确坐着个穿着紫衣的女子，十七、八岁的年纪，清秀的瓜子脸本来给人楚楚动人的感觉，但仔细看她的眼睛，却多了份傲气，这气质与应天宏类似，是一种还没有经历磨练的自以为是。 “长乐公主来这儿干什么？”赵剑秋又悄悄退回去，目前还不是与这位公主正面接触的时候，“难道她在等莫忘尘？”她猜测道。 “我看不是，公主好像是自己偷溜出来的，你看她目光闪烁，又满脸好奇和紧张，应该是背着家人出来玩，又兴奋又怕被人抓回去。”柳易生发表不同见解。 “是吗。”既然柳易生这样说了，那应该就离事实不远了，赵剑秋虽然身为女子，但自问还没有柳易生更懂女人。 确定长乐公主是偷溜出来的，赵剑秋他们倒不能掀帘子走人了，公主的安全也是他们来杭州的目的之一，既然碰上了，他们就不能不管。 长乐公主在茶楼一副看什么都好奇的模样，却是苦了赵剑秋他们，既不能让公主发现他们，又不能让公主离开他们的视线，着实小心再小心。 “让一个女孩子单独在外面这么久，莫忘尘这个驸马怎么当的？”柳易生有些不满意，女孩子是应该被小心呵护的。 “她应该是瞒着莫忘尘出来的。”赵剑秋分析，毕竟连宣和帝和娴妃都管不了这位任性的公主，只是未来驸马的莫忘尘又能如何。 “没事了，莫忘尘已经过来了。”站在窗边看街景的江天暮突然开口说道。 “在哪儿？！”赵剑秋和柳易生都奔到窗前，想看看这个被公主倒追的前状元郎究竟是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