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后遗症
应天宏是太子，娶太子妃的事他做不了主，得由皇帝在家世背景都过硬的淑女中选一个，就算他自己能做主，他也得在家世背景都过硬的淑女中选一个自己看得上眼的，差别只在心里的满意度，但哪一项都不包括宛露。 宛露的相貌没得挑，要不然应天宏当初也不会一见钟情，可宛露的身份绝不可能为正妃，更别提日后的皇后，应天宏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她。 但应天宏也没放弃宛露，他采取的方法是送礼物，所以每次赵剑秋回到家，都有发现桌上多了点东西。 先是京城某处一座宅院的房契。（这是想包养她？） 再有金银首饰。（那是女人用的，她现在可是“男人”。） 还有胭脂水粉…（应天宏难道想让她涂脂抹粉去翰林院上班？） …… 赵剑秋对这种礼物攻式很无奈，她知道皇宫有所谓的大内高手在，飞檐走壁不在话下，可派他们来追女人，不是大材小用吗？ 还有上回让她昏迷中去，昏迷中回，多半也是这些高手干的。想到上回太子府的经历她就别扭，在完全不省人事的情况下任人摆布… 好在值得庆幸的是，依她头发梳的美感和衣服系的结看，绝不会出于男人的手，料理这些事的应该是太子府的宫女。 当然，最值得庆幸的是应天宏还算正派，没有趁人之危。虽然这身体是宛露的，虽然宛露和应天宏有过旧情，但现在这身体的主人是她，赵剑秋绝不愿轻贱自己。 …… “游湖？”赵剑秋刚把一对金耳环夹在给太子的文件中，准备等一会儿由别人捧去送还给原主人，所以没听清柳易生的问话。 “我们明天休息，所以和天暮商量去哪儿玩，蕊香也说好久没见你们了，不如大家一起去游湖？”柳易生笑嘻嘻的再重复一遍，这可是他们这些新人头一回正常休假，不庆贺热闹一下也对不住自己。 “我…”以前放假张小芹也是去打工，久而久之养成了她不爱凑热闹的性格，她刚想婉拒，但想到家中可能有某个大内高手在等着…“我和你们一起去。”人多更安全。 “那说定了，我让蕊香多准备些茶点。”柳易生顺手捧起赵剑秋桌上的文件，“我要给太子送先帝的起居录，正好一块送去。” “那就有劳易生兄了。”赵剑秋从不担心这些财物夹在文件中会不会掉了，反正应天宏钱多得不在乎，而她只要还了就行。 …… 休假日，正是艳阳天，路边的桃树已经结果，青涩的小毛桃挂在枝头，给人一种别样的诱惑。 “现在不让摘，不过成熟后每家都可以分到，今年风调雨顺，桃子应该很甜。”江天暮眼睛闪亮亮的盼望着。 “只要你能走快点，我那份也可以给你。”柳易生催促道，他没有让女人等的陋习。 “行，一言为定。”江天暮果然加快脚步，几乎让柳易生和赵剑秋跟不上。 …… 清波湖，是京城最著名的风景区，历来游人如织。 今天清波湖也不例外，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聚中在一处，那是一座精美的画舫，用粉红色的轻纱装饰着，船头还站着一位穿着粉红色纱裙的妙龄女子，酝酿得周围的景致也都成了粉红色。 “柳公子，赵公子，江公子。”秋蕊香笑着招手，而随着她笑靥如花，旁边的游船响起“扑通、扑通…”的声音，竟是有不少男子被她迷得晕头转向，掉下了船。 “倾国倾城我是没见过，但秋jiejie今天可是倾了船。”江天暮最先上船，对秋蕊香笑道。 “就你这小子嘴甜。”秋蕊香又伸手轻捏他脸颊，亲昵的举动不知羡煞了多少无缘踏入画舫的男子。 柳易生注意力却在赵剑秋那边：“剑秋兄，怎么不上船？” “我…”赵剑秋犹豫下，还是走上踏板，柳易生在她后面跟着，“小心些。” 等三人都上了画舫，船夫便撤下踏板，开始摇桨。 船行使开，赵剑秋不舒服的感觉更强烈，她扶住茶几，一动都不敢动。 “赵公子，你不会是晕船吧？”她的反应太明显，连秋蕊香都看出来了。 赵剑秋含糊的点点头。 “那我们还是回去吧，都怪我事先没问清。”秋蕊香有些自责。 “没事的，我歇会儿就好了，今天大家难得出来玩。”赵剑秋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坏了大家的游兴。 “要不秋jiejie你送我们去湖心岛的听雨轩歇会儿，等你和柳兄游湖回来再接我们。”江天暮想出个折中的办法。 “行，我送你们去。”秋蕊香马上同意。 柳易生还有点犹豫：“你们…可以吗？” 江天暮点头：“只要把茶点带过去就好。” …… 听雨轩也是清波湖有名的游园，相传本朝太祖某日来游湖，偏巧遇上风浪，船行不稳只能上岛暂避，可岛上就是杂草丛生，并无遮风挡雨的地方。考虑到日后还会有人上岛避雨，于是太祖下令建了这听雨轩。 听雨轩是皇帝亲口下令建筑，自然由皇家承建，从选材、用料、设计、施工无一不是力求精益求精，所以无论外观内在都是上品。 建好后的听雨轩由专人管理，面向大众开放，只要交一文钱就可以入内参观游玩，严禁乱扔垃圾。这跟现代的参观挺像，不过现在的门票钱着实让人rou疼。 踏上陆地，赵剑秋就好点了，“我们也去这里逛逛。”秋蕊香拉走柳易生的同时不忘嘱咐江天暮，“赵公子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江天暮愉快的冲她们挥挥手。 等秋蕊香她们走后，江天暮果然履行承诺照顾赵剑秋，他先给赵剑秋倒上杯茶，并亲手端给她。 “谢谢。”赵剑秋喝了热茶，气色果然好些了，“你不和他们去玩？”因为自己还是让人家没玩好，她过意不去。 江天暮也给自己倒好茶，坐在赵剑秋旁边的石凳上，才笑眯眯的开口：“我不去他们才能玩得更开心吧。” 可也是，当电灯泡可不是什么好事，赵剑秋笑笑，也不鼓励江天暮追上去了。 “剑秋兄是浙江人氏，难道还不识水性？”江天暮问道，按道理南方人应该不怕坐船的，像他就没事。 “谁知道呢。”张小芹的故乡也是有河流有船只的，她趴在船沿玩水都干过，谁曾想今天会晕船。 其实晕船的原因赵剑秋心知肚明，那是她最不愿触及的回忆，稍微一碰触都会让她魂销肠断… 江天暮坐在旁边，看着明明睁着眼的赵剑秋却双目无神，天气明明很凉快还头上冒汗，就好像在做梦（而且肯定是噩梦），他想了想，才慢吞吞的伸手去推她：“剑秋兄…” “哦…”赵剑秋猛然惊醒，她差点儿就陷入梦中了。 深呼吸让自己平静，赵剑秋说起另外一件事：“天暮，你见过平王殿下吗？” 她突然转移话题，江天暮寻思一会儿才答道：“我见过他，不过他见没见过我，我就不知道了。” 那就是没有正面按触过，“那这位平王殿下人如何？”赵剑秋一直在奇怪这件事，宣和帝只有太子应天宏和平王应天明两个儿子，对于帝王家而言，子嗣绝对是稀少的，所以就算平王是庶出的，也应该很重要才是，怎么从未听人提起他，也没见他在正式场合露过面？ “平王今年十五岁，人如其封号，平凡得让人过目就忘。”江天暮如此评价道。 “……”赵剑秋认识江天暮也不是一两天了，可还是不习惯他说话的直接，虽然她知道江天暮是对事不对人，但这种说话方式实在容易得罪人。 “那平王的母亲丽妃娘娘呢？”有时候，就算儿子不出色，但有个好母亲就能扭转乾坤，例如吕后，例如武则天。 “长得不如皇后好看，皇上也不喜欢她，皇上已经有半年没去她寝宫了。”江天暮含着点心，答得有点含糊。 赵剑秋还是听清了，也着实无奈，基于同年加邻居的情义，她提醒他:“天暮，后宫妃嫔的事可不能乱说的。”这话要是在翰林院传开了，就算他是江家的嫡子下场也不见得好，宣和帝也不会再护着他。 “我又没说错。”江天暮一脸无辜，“丽妃她不如皇后好看，皇上不喜欢她是李公公亲口说的，皇上半年没去她寝宫是起居录上记载的。” “那个李公公就是大内总管吧？”看那李公公出现时，太子身边的小太监眸噤若寒蝉的样子，赵剑秋就明白这人不简单，更别提他还敢如此点评皇子的生母。 “这么说，丽妃母子真的不得宠了，可惜。”可惜太子没有势均力敌的竞争者，赵剑秋叹息，应天宏就是太一帆风顺了，才养成他任性的脾气，“皇上要是再多几个皇子就好了。”太子就没有精力追女人了。 “皇上其实还有个皇子的，只是可惜…”江天暮语出惊人，偏偏话只说一半，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还要吃点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