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宁家急变
十天后，高考如期而至。 早晨，宁静坐在桌前，咬着宁威烤的土司，轻轻叹了口气。 “唉……爸爸好久没见了，mama也三天没回来了，家里好冷清啊。” 宁威从微波炉里取出两杯牛奶，用小勺搅拌后放在桌上，在桌前坐了下来。 宁静取过一杯牛奶，大口喝了，看着心不在焉地咬着土司的哥哥。 “喂……你这个一本正经的表情真不适合咬土司。怎么了？难道在为考试紧张吗？” 宁威将目光从没有交点的远处拉了回来，看着调皮的meimei笑了。 “我当然会紧张咯。我可不像你，数学只要不是零分就可以了。” 宁静所报考的私立美术学校，虽然对美术的要求相当高，但是对文化课的要求则十分低。虽然没有宁威说的那么夸张，但是的确是到了只需要所有的选择题全部选A就能通过的程度。所以宁静表现得十分轻松。 “少来了。”宁静笑骂哥哥，“以你的成绩考海洋大学，还不是闭着眼睛都可以考出来。” “闭着眼睛可不行。”宁威一脸认真地说，“不过，我估计就算少考一门，大概也能进吧。” “藐视高考的人，回头会被高考藐视哦。” “所以说啦，你也给我稍微重视一点。快点去收拾书包，不然要迟到了。” “啊呀，只需要填选择题的人，还要收拾书包吗？带支铅笔就够了吧？”宁静咽下最后一口牛奶。 “藐视高考的人，回头会被高考藐视哦。”宁威站起身，以相同的话回应宁静，爱怜地摸了摸宁静的头发，端起桌上的空杯子和空盘子。 “好啦好啦，不用你cao心啦。”宁静踮起脚尖，在宁威的脸颊上轻轻印上一个吻，从宁威手中接过杯盘，“手脚不灵便的人快点坐下休息。” 宁威揉乱了宁静整齐的长发，微笑着收拾好了书包，又检查了meimei书包里的准考证、身份证和文具全都带好了，这才放下心。 八点十五分，兄妹俩一起踏出家门，前往高考的考场。两人并不是在同一所高中念书，但是两所高中的考场却是在一处。 高考的考场，是人生最大的战场，这句话适用于大多数的情况。但是对宁威和宁静来说，都并不适用。两人几乎是有说有笑地踏进了高考的学校。 对照准考证和教室分配表，两人在教学楼门口道别，分别向各自的考场走去。 宁威在考场里坐下来的时候，监考老师也走了进来。见到陆青岚的座位果然空着，宁威暗暗叹了口气。 高考一共三天，第一天是语文与数学，第二天是综合能力测试和英语，第三天宁威考的科目是物理，而宁静则是历史。 前两天，都很顺利地度过了。宁静自不必说，宁威虽然落下了两个月的课，但是由于基础扎实，他依然答得十分顺利，要进第一志愿，几乎是板上钉钉，十拿九稳了。 ６月８日，高考的第二天下午，宁威考完后，一如往常一样，在作为考场的学校门口等待着宁静。宁静很快就蹦蹦跳跳地从学校里走了出来，一把挽住哥哥的手，将脸贴在宁威的肩膀上蹭着。 宁威的嘴角带着无奈的微笑，侧着头，用脸颊轻轻蹭了蹭宁静的头发。 “宁静，明天还要考一天呢，谈恋爱不用这么着急吧。”从身后响起中年女教师的声音，看来似乎是宁静的老师。 宁静转过身，向自己的老师低头行礼，并介绍自己的哥哥。宁威也转过身，向女教师微微点了点头，当做招呼。 女教师有些惊讶地看着兄妹俩：“你们两个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宁静点点头：“是的，因为是异卵双胞胎。” “这样啊，养育双胞胎很辛苦呢，要好好谢谢你们的父母哦。”女教师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意。 谢过女教师后，宁静拉着自己的哥哥转身回家，脸上去蒙上了一层阴霾的神色。 “哥哥，爸爸和mama到底怎么了？爸爸经常在外面出差也就罢了，这次连mama都好几天没有回家，真不寻常。” 宁威无言地摇了摇头，揉了揉宁静的头发，说：“这不是小孩子该cao心的，我们回家前去一次超市吧，你只要cao心今晚吃什么就好了。” 宁静望着宁威微微皱着眉头的英俊侧脸，嘟着嘴道：“可是哥哥你还不是在cao心……” “我和你不一样，我已经是大人了。”宁威心不在焉地回答。 “瞎说，你明明就是个小孩子。”宁静绕到宁威的正面，用双手拉住宁威的双手，向宁威做着鬼脸。 “喂……你弄痛我了啦。”宁威微微皱了皱眉头，从宁静的手中抽回自己的双手，右手抚着左臂。 “对不起……”宁静一脸担心地道歉。 宁威的嘴角扬起笑容：“傻瓜……” 晚上，宁威做了简单的晚餐：红烧鲳鱼、油焖茄子、冬瓜小排汤，与宁静两人一起默默吃完了晚饭。父亲和母亲不在，总觉得偌大一个家显得十分的冷清和寂寞。即使现在是炎热的初夏时分，依然无法驱走屋子里的寒意。 吃完饭，宁威收拾了桌子，宁静抢着洗了碗筷，两人一起坐着客厅的沙发上，默默地看书。父亲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在家里出现了，而母亲也已经离开家五天了。这在他们家来说，是十分不寻常的。而且，在此之前，本来就十分懦弱的母亲，显得更加无助而憔悴了，但是几次问她有什么事情，她都不愿意开口。 今天晚上，母亲依然不会回来吧…… 正这么想着，玄关却响起了钥匙开门的声音。宁静和宁威一同放下手中的书，迎了出去，看见了母亲疲惫的脸庞。 “高考……考完了？”母亲一边拖着鞋，一边问道。她脸上的神色明显不太寻常，不带任何慌乱，显得十分镇定。但是这样的镇定中，总觉得似乎带着不少绝望的气息。 高考明天才结束，可是母亲并不清楚高考一共是三天，以为今天就已经考完了。宁静正要告诉母亲明天才会考完，宁威抢着说：“是的，考完了。”说着，还故作轻松地露出笑容，伸了个懒腰。 “发挥的怎么样？”母亲关切地问。 “没问题，宁静也没问题。”宁威故意堆起笑容回答，一边扶着母亲走进了房间。宁静在两人身后默默地跟随着，心里七上八下的。 母亲没等走进客厅，就在玄关旁的过道上站定了下来，一周手拉着宁威的手，一只手招呼宁静过来，拉住宁静的手。深呼吸了许久，母亲才缓过神来似的，开口道：“宁威，宁静，你们冷静点……冷静点听我说……” 虽然命令宁威和宁静冷静，但是母亲的双手颤抖得就像秋风中的枯叶一般，任谁都可以看出她的动摇。 宁威阻止母亲继续说话，半强迫地搀扶着母亲来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自己和宁静分别坐在母亲的左右，这才允许母亲开口。 母亲深呼吸了许久，结果还没说话，眼泪就先掉了下来。宁静担忧地看着母亲，用手在母亲的背上来回抚摸着，为母亲顺气。“mama，你冷静一点……” 许久许久之后，母亲才抽抽噎噎地说：“你们的爸爸……被……被……唉……” 尽管早就猜出是父亲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实际从母亲口里听到，宁威和宁静的心情还是咯噔了一下。 “爸爸怎么了？”宁威焦急地问。 母亲又抽噎了许久，哭得像要断气一样。终于稳住了心神，断断续续地说。 “爸爸他……进去了……” 宁威长长吸了口气，单腿跪在母亲面前，抓住母亲的双臂，问：“怎么会？” 宁静握着母亲的手，说着：“妈，你冷静点慢慢告诉我们。”泪却已经顺着面颊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