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传奇(7)
“抱歉,文章的内容我是不会改的。”暄夏把这篇文章收了回来,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英敛之的眉头竖了起来,能感觉到他此刻明显不悦的心情:“你改不改我不管,这篇文章的思想太过于求该,我们报社是不可能让这样的文章刊登上来的。” 暄夏微微一笑:“那报社有没有规定,不能把自己的文章发到别的报社呢?” “哼。”英敛之明白了她的意思,嘴角划过一丝讥诮,“我相信不管是什么报社,都不会接受一篇思想如此偏激的文章。” “多谢提醒。”暄夏笑眯眯的转头离开。 从英敛之的办公室离开之后,暄夏就开始把目光放在了各地的报纸上面,一般来说,报纸的主编都是男的。 也不能怪英敛之生气,这篇文章的内容,就算是放到了几十年后,也会遭到不少人的质疑,但是这就是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暄夏并不想用自己擅长的文字,去写一些自己并不赞同的思想。 大的报纸她是不指望了,暄夏索性把目光放在了比较小的报纸上面。 在这个思想猛烈碰撞,不少知识分子都想拥有自己的报纸。零零总总的报纸层出不穷,在巨大的竞争面前,不少报刊很难找到质量优秀稿子,暄夏找了其中一个投稿。 报社的老板杜凯,是个资本家的儿子,家里条件不错,也就顺着出国留学的浪潮,在国外呆了几年回来。回来之后,他就准备自己办报纸,他很喜欢国外的氛围,女子不仅可以自由读书,还可以自由恋爱,她们每天打扮的很漂亮,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回国之后,看到不少人也开始宣传思想解放,男女平等,杜凯心里本来是雀跃的,可是中国毕竟男尊女卑多少年,就算是不少留洋的文人,不少时候还是会从言语里,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杜凯和这些人很不合拍,回国之后也就没在那些文人圈子里面露脸,开始创办了自己的报纸,但是圈内的文人数量有限,就是那么一些,他又不愿意和那些人交际,自然也就很难有质量优秀的稿子过来。 报纸的运营也需要一定的成本,望着每次数量寥寥无几的投稿稿件,杜凯决定,办完最后一期报纸,他就回上海接管家里的家族企业,实业救国,也是一种路径。 可是这最后一期报纸的稿子质量来源,让他有些心烦。 既然是最后一期,他想增加数量,办的风光一点。 甚至不惜以此同国内的文人圈子交际,愿意用较高的稿费来买稿子,可惜文人有时候看重的不仅是稿费,还想要自己精心所写的文章,能被更多人看到,杜凯办的报纸,又实在是一个不出名的报纸,除了那些极为缺钱的,没有多少人愿意为了那么点钱,出卖掉自己的心血。 杜凯照例来到办公室,看一看自己桌子前面的投稿。他随手打开了几个,都是文笔很不入流的,更不用说其中的思想了。这些稿子他自然都是不打算用的,这时,一篇稿子落入了他的眼中。 流畅的文笔,娟秀的字体,他忍不住对着这篇文章,一下子读了下去。 越读到后面,他甚至有些忍不住想要拍案叫好。 他在西方呆了这么久,心里的男女平等,其实就是这样的男女平等,可是回了国内,看惯了国内的文人,摆出一副自以为男女平等的嘴脸,实际上是在高高在上的施舍。 当下杜凯就决定,把这个文章,作为他们报纸的首推文章。 因为报纸要做最后一期,杜凯增加了报纸的发行量。反正这个报纸从一开始办的时候,就亏了不少钱,最后一期他再多投入一点钱进去,也没什么。 关于男女平等的这篇文章一出来,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几乎当时整个文人圈子,对这篇文章都是嗤之以鼻的。认为作者的观点太偏激,太奇怪,完全就是已经疯魔的症状。 因为看到这篇文章的,全部都是男人。 但也有不少女人,觉得这篇文章写的很好。 文章引起的轰动不小,英敛之自然也是看到了的。他的眉头皱的很厉害,对着暄夏严肃道:
“我就说了这篇文章的思想很有问题,还好没有发在大公报,不然得引起多少的口水战。” 暄夏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暄夏继续在副主编的位置上,兢兢业业地做着。杂谈板块在她的手上,越做越好。 这日,英敛之正在审阅每个板块的内容,忽然目光落在了杂谈版块上。 他有些不可思议起来,杂谈版块里面有一篇短小精悍的文章,这么好的文章怎么会被投稿到这样的板块来?英敛之把杂谈版块的文章,一一的看了,最后竟然发现,杂谈版块里的内容,竟然质量比以前提高了那么多。 甚至不少主打板块的内容,都没有杂谈那么好。 英敛之有些不悦,他把暄夏喊过来: “以后再有质量高的文章,你可以先把把关,要是有适合的板块,可以给其他同事们送过去。” 暄夏笑了,把那些原稿件都送在了英敛之的手上:“他们在投稿的时候,已经注明了要投在杂谈版块,我只是顺着他们的意思来而已。” 英敛之接过信,打开之后发现,他们果然是指名道姓要进入杂谈。 而且无一不在里面说了一句,“希望暄夏主编能看到,就算文章不能入选,也希望暄夏能给我提一点建议。” “什么时候,你的个人魅力这么大了?”英敛之放下信,笑了笑,他不相信仅仅是暄夏之前的文章,就能引起这么大的轰动。 “我在杂谈也发过几篇小短文,大概符合一部分人的口味吧。”暄夏淡淡道,杂谈这个版块,只要是有意思的东西,什么都可以发。 英敛之忙把之前的报纸,全部拿过来,放在眼前看。当看到暄夏发表的内容时,他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这么好的观点,你拿来写打油诗,是不是太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