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大婚危机(下)
霜子一双哀戚的眼睛,望着丁元,他是阉人?为了证明她的清白,不惜自爆其短,自取其辱?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何等样的耻辱? 霜子几乎能看到,丁元日后会活在何等样刻薄的言辞和犀利的目光中。 欺人太甚! 沈雪如还在厉声追问,霜子突然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反手两个耳光刮过去。 只听见院子里清脆的两声响。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彩青一反应过来,立刻去抓霜子的头发。其他丫鬟也急忙将几个人拉开。 一群女人打闹成一团。 皇甫北楚怒气满面,拂袖而去。 长卿让两个丫鬟架着霜子紧跟其后。 沈雪如错愕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的几个人,咬牙切齿。 一脚将跪在地上的绿荷蹬翻在地:“贱人,之前被毕霜收买,给本妃下毒,如今又与贱人勾结。”厉声喊道:“来人啦,拖出去打死,这吃里扒外的小贱蹄子……” 绿荷失声痛哭:“侧妃,您饶了我吧,您说过只要做成事,就会放我回去与娘亲颐养天年的……沈侧妃,您菩萨心肠……” 彩青急忙呵斥道:“胡说什么,还不快堵了她的嘴。她与毕霜勾结,欺上瞒下,意图劫走杀人凶手,如此处置,算是开恩……” 绿荷的呼救声和嚎叫声渐渐没有了。 不多时,一个婆子跑过来禀告绿荷没气了。 沈雪如颓然地抬抬手,示意她下去。另一个丫鬟凄凉尖叫:“丁元咬舌自尽了!” &&&&&&&&&&&&&&&&&&&&&&&&&&&&&&&&&&&& 人已死,万事了结。 沈雪如坐在房间里,心力交瘁。 彩青急忙安抚道:“小姐何必生气,她就算没死,今日之事,她不也脱层皮吗?下次,可没这么走运了。” 沈雪如一个耳光掴在她脸上:“你的好计谋!千算万算,你怎么算不到他是个阉人?” 彩青急忙伏地求饶,又颤抖着劝沈雪如息怒。 沈雪如还想踢她,突然腹痛如绞,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额头滴下来,整个人几乎要疼的昏厥。 彩青急忙去请大夫。 鸿院。 皇甫北楚坐在薛宾鹤的大床上,有一口没一口的接住她喂过来的葡萄。 “王爷,您别烦心了,她们是不懂您的心,才老是闹腾。”薛宾鹤含住一颗葡萄,嘴对嘴喂到皇甫北楚嘴边,待他接过去吞掉,才娇笑着说:“不过现在王府没个主事的人,也难怪她们出幺蛾子,依我看哪,该尽快立新的王妃才是。” 皇甫北楚斜眼一瞟,慢条斯理得问道:“那你觉得该立谁?” 薛宾鹤鸦雀无声,半响才搂着他,手试探性的伸到他小腹之处,挑逗着呢喃:“谁能让王爷舒心,就立谁嘛。” “嘤咛”一声,将皇甫北楚扑倒在床上,身着薄纱曲线玲珑的攀附在他身边,双唇在他耳边吹着气喘息着,红帐无声的落下。 二人正酣战淋漓,听见红豆在外间呵斥。皇甫北楚面露不悦,狠狠一个冲刺,结束了这场战斗。 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彩青急吼吼的跪在地上:“奴婢僭越,奴婢该死,沈侧妃有喜了!” 薛宾鹤听的真切,赤裸着的身体猛然一震。看着皇甫北楚披上衣服,掀开帐子,大踏步朝着锦苑的方向离开,头也不回。 沈雪如正喜滋滋的摸着肚子,吃着燕窝。 方才腹痛,请了两三位大夫来看,都说是有了。她故意延迟不报,等皇甫北楚去了薛宾鹤那里,在去告诉。 薛宾鹤是不折不扣的小人,非得让她添堵。 皇甫北楚果然急忙赶来,就连睡下的老夫人,也扶着秋叶的手,顶着霜露连夜而来。 曹大夫恭敬的立在一边,这是皇甫北楚为了确信沈雪如没有骗他,特意让人请来的。 上次他拆穿沈雪如装病一事,沈雪如对他恨之入骨,此刻却听他如实报告:“侧妃的确是有身孕了,三个月,一切正常。” 喜悦弥漫在每个人脸上。 “从今天起,锦苑一切吃穿用度,每个月加五百两银子,按照我的标准来。”老夫人率先乐不可支,“北楚,你还是每五日去一趟鸿院吧,雪如怀着孕,你多陪陪她。” 沈雪如骄傲的笑了,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待送走所有人后,彩青有些疑惑:“小姐,霜子那边,为何迟迟没有怀孕的症状?除了见她吐过一次。” 沈雪如笑道:“我这才明白,女人怀孕这件事情,是弄不得虚做不得假的。肚子里有货没货,天差地别。她没中招,说明那王大夫没用,若是有用,怎么会突然跑了。”
彩青乐得一拍手掌:“说不定就是怕那蛊没用,小姐您找他麻烦。也对,收了咱们那么多银子,怎么能不跑?” ……………………………………………………………………………… 佛堂。 霜子一笔一划,就着昏暗的油灯抄写经书。四周静悄悄的,唯有一丝丝风声,灌进来,让她打个寒颤。 她已经关进来五天,除了送饭的大婶每日来两次,就再没有别的声音。 若非她早已经习惯,内心有着坚定的信念,在这种与世隔绝的情况下过上几天,任谁都会崩溃。 今日的菜色比前两天好一些,皇甫北楚对她的处置,让她一下子又从半个主子,跌落到尘埃里。厨房剩下的,多是馊饭烂菜,她吃不进去,却没得选择。 看着洁白的馒头,霜子急忙接过来,就听送饭的大婶絮絮叨叨:“霜姨娘,你可忍耐些。今天趁着大家都高兴,秋叶姑娘让老身给你藏了些好吃的。” 霜子愕然,大家都高兴?王府有什么喜事? 大婶喜笑颜开:“沈侧妃怀了身孕,每人多发了二钱银子。秋叶姑娘说,让你乖乖待着,王爷心情一好,没准就放你出去了。” 怀孕了?霜子冷笑,放我出去? 只怕是无休无止的折磨。 不过,她没什么可担心的,好戏在后头呢。 地上的铺盖有些潮湿,霜子打个呵欠躺上去,想着沈雪如现在开心的模样,皇甫北楚小心翼翼呵护她的情形,嘴角轻轻翘起。 屋顶上扑簌扑簌落下灰来。一块瓦片向旁移开,随后是第二块,第三块…… 霜子警觉的坐起身来,将被子捂在胸前。 沈雪如不会想趁她被关,派杀手来杀了她吧。 刚起了矛盾大闹一场,这边就杀人灭口,她不会这么蠢。 一个穿着夜行衣的男子拉着一条粗粗的绳子垂下来,见霜子将匕首横在胸前,一脸戒备,急忙摘下面上的黑布:“是我。” 霜子愕然,瞪大眼睛看着来人,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