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功告成

    带着如烟回了京城后，韩子衿便在客栈安置好如烟，将许诺好的一千两银子拱手相送，如烟心中记住了韩子衿的好，也是为了自己以后有个好的归宿，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夏府的二公子勾到手。

    韩子衿本想来一出婀娜美人遇无赖，翩翩君子来解围的相遇戏码，却被如烟阻止了，说这样的身段放得不够低，也不够新鲜。那夏离是富贵公子，自然是有着虚荣心，还不如卖身葬父更能激发他的怜香惜玉之情。

    于是算好了夏离放衙时间，韩子衿雇了几个地痞无赖掺杂在人群中，自己则是拍了枚匿影符在身上，趴在如烟附近的一个大石墩上，等着好戏上演。

    虽然韩子衿颇为担心夏离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挺身而出，但如烟却是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韩子衿也由得她去了，横竖这次不成，再找机会罢了。

    不过不得不说，这“海棠馆”出来的美人儿却是有几分本事啊，看看如烟今日这打扮，啧啧，果真是女要俏，一身孝啊。一身缟素的孝服，腰间用一根白麻布条系起，更显得盈盈小腰不堪一握，那些心术不正的人看着便觉得心里搔痒，十分难耐。

    在看陈君跪在地上，不施脂粉，素着一张小脸，红着眼眶，又有别种风情。甭提男人了，就连韩子衿自己看着那单薄的背影，抽抽涕涕的模样，即使知道这不过是一场戏，都不自禁的心存怜惜了。

    凭借自己的神识外放，感觉到夏离要进入坊市了，嘴角弯出一抹幸灾乐祸的微笑，弹指打下了一根树枝落在了地上，这是暗示人群中的几个人可以开演了。

    “哟，美人儿，快别哭了，看得哥哥我心都要碎了。莫哭莫哭，哥哥给你钱，葬了咱岳父大人啊。”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拨开人群，走到如烟跟前，挤眉弄眼地笑着。

    话音刚落，又是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大哥，这你不可仗义啊，咱哥俩几个同时看到这小娘们儿，凭什么这美事就你抢了，不行不行，这小娘们儿我看中了，归我。”

    “不过一个小小女子，依我说，直接带回寨里，咱们三兄弟向来不分彼此，又何必为了个女子伤了和气，带回去后，一三归大哥，二四归三弟，五六便是我的了。”说话的人比前面二者要稍稍多了几分文气，摇着扇子，一双歹毒三角眼不怀好意地盯着如烟，肆无忌惮地打量着。

    “哈哈哈，三弟果然是我黑风寨的智多星啊，那便如此。不对！那还多了一日周日，空出来怎的办？”络腮胡子抹了把杂乱无章的胡须，问道。

    “大哥，等回了寨子再商量不迟，当务之急先将这女子带了回去再说。”摇着扇子的男子，死死盯着如烟，不耐烦地回答道。

    这三人便围住了如烟，扔了几个铜板在地上，就嚷道这个卖身葬父的女子被自个儿买下了，让旁人散去，不要多管闲事。

    可怜如烟一个弱女子，通红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抖缩着身子，拼命摇着头，哭道，“奴家，奴家不跟你们走，”又惶恐地看向人群，泣到，“哪位好心人能救救奴家，奴家作牛作马，在所不惜，以报恩情。”

    “哪里来的草莽匹夫，光天化日之下竟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当这朗朗乾坤没有王法了吗？”人群中传出不怒自威的声音，果然是夏离，刚放衙的他就看见一个梨花带泪，哭得伤心的小女子被这几个地痞**围着，顿时便火了，起了怜香惜玉之情。

    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按照如烟和韩子衿预期的方向走了，夏离亮了腰牌，三个彪形大汉落荒而逃，如烟一脸惊魂甫定的小模样看得夏离又是心中一颤，便取出一锭银子，温言相劝。如烟粉颈低垂，眉目含情，喃喃说道愿意为奴为婢，以身相许，来报此大恩。

    那夏离家中只一妻一妾，伊人、宝钗皆是大家出身，又何时露出过这般小家娇羞的模样，越发享受这般被依靠被崇拜的感觉，心中荡漾，便带了如烟回府了。

    过了五天，宝钗怒气冲冲回府，一同随行的伊人倒是脸色还算正常，并未有太大的起伏。这才得知夏府新多了一名烟姨娘，是南方流民，迁至京城，家中老父突逝，自此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却天生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哄得夏离刚回了府便迫不及待纳了她为姨娘。

    次日，按老祖宗的规矩，姨娘须得早早的起身向家中主母请安，那伊人满肚子的火压着等请安之时给她好看呢，却看到夏离扶着这袅袅娜娜的烟姨娘进了屋子，气的差点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跪安请茶的时候，伊人呷了口茶，慢条斯理的放在桌上，清清嗓子准备敲打些什么，那烟姨娘便又恭恭敬敬磕了个头，细声细气说了些什么身为妾室，定当以主母为尊，守好本分云云。倒哄得伊人脸色稍霁，便没有再说些什么。

    宝钗看着却觉得这女子惺惺作态，城府颇深，便语气冲了些，说不过是个狐媚子，做什么端正的模样。

    烟姨娘听了，眼圈一红，身子虚晃，又是要向宝钗下跪。那夏离忙起身扶住了她，又皱起眉头来训斥宝钗，说什么她没有妇人之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完，又低头好一阵温言细语，小心翼翼的搂着烟姨娘拂袖而去了。

    韩子衿坐在一旁，听着宝钗给晴氏、薛氏、李氏三人倒着苦水，伊人也是脸色淡淡坐在一旁。整个屋中，看着除了晴氏以外，其他四个女人皆是一脸苦色，心中就是阵阵快慰。

    这四个女人没有一个好的，现下也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李氏是被降为了通房，原来是不可一世的，现在却连一个稍微体面点的丫鬟都能给她甩脸子，心里是又恨又愧，几次去寻韩振，都吃了闭门羹，那叫个惨哩。而她原来是当家主母时，又是从来不体恤下人的，现在自然是人人落井下石，让她在府中的处境愈发难过。

    这薛氏嘛，也好不到哪里去，自从韩子衿给了韩振一本延年益寿的功法，又许了几粒养气丹给韩振，告知潜心修炼，少近女色，自能长命百岁，本就不好女色的韩振便一次也没有进过后宅女眷房中，除了上朝，便是日日夜夜打坐练功，或是一头扎进炼丹房鼓捣韩子衿给的仙丹丹方。

    伊人、宝钗就更不用说了，先是被韩子衿强塞了莫名其妙的丹药，说是会爆体而亡，虽韩子衿时候给她们说不过是做了点特殊处理的普通药丸，让她们放心下来，却也是心有余悸，好几天缓不过神来。

    好容易回了夏府，却多了个女人来和她们争宠，自家夫君还对这来路不明的女人十分重视，放到了心尖尖上去宠着，让人看了咬牙切齿的恨，却又无可奈何。

    更让宝钗心里恨得牙痒痒的是，这新来的烟姨娘显然是个聪慧之人，并没有仗着自己得宠和伊人硬碰硬，反而是小意讨好，甚至有一夜夏离已决定宿在了她房中，却又笑着出了房去了伊人房中。显而易见，这是个会做人的妾室，知主母之威不可触及，独宠也不是长久之日。这番作态下来，伊人倒觉得这个新来的姨娘，反倒比自家庶妹宝钗要贴心得多。

    韩子衿在一旁静静听着，心里暗自大赞，这如烟果真是个妙人儿，这万两银票花的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