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初次见面
第二天一早，韩子衿取了头上的珠钗流苏，仅用一根玉簪将三千发丝挽成简约的单螺，浅施粉黛，不敢耽搁，早早的赶到了稻香老人的住处。 稻香老人还未进进大厅，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略略还带了些酒的清香，肚子里的馋虫便蠢蠢欲动sao动开来。 “咳，徒儿啊，你带了什么好吃的过来孝敬师父啊？”稻香老人也不掩饰，坐下第一句话便是毫不客气的说道。 韩子衿亦不扭捏，从身边的食盒中取出一个青花鱼戏水玉盘，浅浅笑着放到了稻香老人花几旁。 只见盘中放着十来个椭圆形的小饼，闻上去有着蒜蓉的辛香、红方的脂香、芝麻的油香、肥rou的甘香，清酒的醇香，直把稻香老人的鼻子勾得不停抽动。 稻香老人忙取起一个小饼往嘴里掷去，只听“咔吱”做响，便觉满嘴留香，各种香气在嘴里迸射四溅，十分回味无穷。 一连气的，稻香老人左右开弓，十来个小饼全进了肚，直到吃完，还觉得牙缝、舌底、鼻尖依旧有撩人的余香蔓延，萦绕不散。 “师父，这是子衿精心为您准备地拜师礼，礼是轻了些，还请师父见谅。”韩子衿看着稻香老人陶醉不已的表情，便知道第一个马屁拍的恰到好处。 稻香老人深深地吐了口气，站起身来，乐呵呵的拉起韩子衿的手，“子衿啊，还是你贴心啊，怀瑾跟了我十几年了，和你却是差得远啊。走，师父今日定会让你的师叔伯们破点财，让你赚个盆满钵满。” 韩子衿乖巧诺声，心中却在仰天长笑，果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昨天还是小发一笔，今天就成了盆满钵满啊。 今日因为带着韩子衿，稻香老人并未祭出飞剑，而是取出一个圆盘法器，迎风便涨了数十倍，便带着韩子衿上了圆盘。韩子衿却隐约闻到了一股水果的清香，迟疑半响，开口问了稻香老人。这稻香老人不以为然，呵呵一笑，“这是为师平日里外游时用来装些吃食零嘴的，上一次去了赤炎之地，有一种果子入口极化，果汁香浓，为师用它装了那些果子路上吃的，子衿好灵的鼻子。” 韩子衿有些发愣，看着稻香老人一副十分怀念的模样，不知道接些什么话才好，这稻香老人果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老饕啊。 再看脚下风景，瞬间烟斜雾横，峭壁生辉，瞬间云消雾散，满山苍翠，点映着滂沱大气的楼阁院落，果真是“拔地通天之势，擎首捧日之姿”。 不过片刻，便到了一座十分宏伟的建筑前，几乎高的看不到尽头，仰望过去，云雾缭绕，山路蜿蜒曲折，那高耸入云的建筑，一砖一石，蕴含着一种古老的虔诚。 落了地，韩子衿随着稻香老人往殿内走去，抬头迎面看见一个青玉大匾，匾上写着笔走龙蛇的三个大字——天道门。迈上九九八十一重石阶，就来到了金碧辉煌的正殿。殿高三四丈， 由数根朱漆巨柱支撑着，每根柱上都盘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白龙，分外壮观。 都说修仙之道不重物欲，不喜奢华，现在看来，不过如此。所谓修仙之道，也不过是另外一个物欲社会，有灵石的，尽可购入大量灵丹妙药助之修行，有权势的，也大可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只要在能力范围内，不伤人害己，享乐有何不可？ 韩子衿正在胡思乱想，转眼间便到了天道门掌门和四大峰主面前，稻香老人便径直走到自己座前，一副喜气洋洋的得意模样。 “哟，不过是收了个根骨奇差的徒儿，看将稻香老人给乐得。”这个语气略显刻薄的尖锐男声，来自合虚峰峰主虚空道人。 “虚空道人此言差矣，此女必有不凡之处，以己练气二层之修为，便可对抗筑基后期的威压，换了常人，怕是早就吓得不能动弹。”出言解围的是常阳峰的青阳子，慈眉善目的样子，让人看了顿生好感。 坐在掌门右手旁，相貌平平无奇，敛神藏气的中年男子便是融天峰峰主玉玑子，他一直半阖着眼，没有说话。 而在座的唯一一位女子，身着玄色衣衫，眼中光波流转中，一嗔一笑虽没有年轻女子的新鲜活力，却也有说不出的媚态倾透而出，而最难得的是这般媚色不让同性心生排斥，却觉十分可亲，她看见韩子衿一直打量着她，便露出几分笑意，招手换韩子衿走近了些，“你这丫头，是个福缘深厚的，你家师父啊最是脾气平和，若是有一日惹他不快了，给他做顿好吃的，他便原谅你了，比那小狗小猫还要好哄几分呢。” “咳咳”，稻香老人难得的有了几分不好意思，指着玄衣女子道，“子衿，这是你长静师叔，是不动峰峰主，平日里最是个慷慨的，你切莫错过，快快问她讨要见面礼。” 长静道人还来不及开口嗔怪，坐在正中的掌门玄明道人却突然开口道，“师弟，你当日不是说有了怀瑾当内室弟子即可，怎么突然收了这么一个小丫头。” 稻香老人脸上浮现了几丝可疑的红晕，这真是有点难以启齿，总不能说他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贪恋上人家小丫头的厨艺了，才巴巴地收了人家为徒吧。 韩子衿看着自家师父红了的老脸，心下明了，行上一套俗世问候之礼，落落大方道，“掌门好，各位师叔师伯好，子衿向大家问好了。我家师父是因为看我独自一人在外游荡，又带着天资甚好的灵宠，不忍看见子衿被那阴公子所害，这才网开一面带了子衿回天道门。后来又因为子衿苦苦哀求，才心软了，收下子衿为徒。” 这番不卑不亢的话听了下来，在坐的几人皆是神情一动，稻香老人的软肋是什么，所坐之人都心知肚明，这小丫头应该是厨艺十分了得，对了稻香老人的胃口，才被破格收下，而她年纪虽轻，修为虽浅，却已知道出面维护自家师傅脸面，所言更是巧妙，可见心性不错，也是个机灵的。再论一人面见几位高阶修士，还能这般神情自若，言行举止毫无意思窘迫紧张，以后定是个能上台面的。 当下，殿中所坐之人各有各的心思，这里便不再一一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