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被打了一巴掌
“怎么了？”小谢看那小厮一脸紧张，连忙出声问道。 那小厮结结巴巴，只看着我，我有些纳闷。小谢厉声说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是如梅小姐。” “她怎么了？”我问道。 “如梅小姐上吊了！” “什么？”我和小谢惊叫出声来，小谢更是上前一步，急急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发现得早，救下来了！” 小谢赶紧往府里跑，我也紧跟上去。小谢跑的很急，我却满心狐疑，不是一哭二闹三才上吊吗，如梅这个半个月一直很稳定，怎么突然想起上吊了？！ 边想着，我们跑到了如梅住的院子里。这时小院子已经挤得满满当当，哭号声一片。 “如梅，你怎能寻此短见，你让我死后有何颜面见你父母！”是谢老爷。大夫人也哭着说：“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傻呢！”四夫人当然也不能少说了话：“都是那个姓柳的，我看她就是狐狸精变得，要不凭什么让齐儿如此死心塌地！” “四娘！”小谢皱着眉头进了屋，不悦地看向四夫人。四夫人赶紧识趣地躲在了一边。谢老爷看到小谢进来，又看到我，只叹了口气，也没多说话，大夫人赶紧一把拉过小谢到如梅的床前，说道：“我的儿，你看，表哥不是来了吗。” 如梅脸色青白，微微睁开眼，看了小谢一眼，嘤嘤哭了起来。小谢垂下头，半天才说：“如梅，你这是做什么。” 如梅桃花带雨哭得楚楚可怜，小谢坐在床边，握着拳头，低着头。大夫人赶紧过来推我们：“让齐儿和如梅好好说会儿话，咱们都回吧。” 我本来就站在门边，一把被她推到门外。小谢看到，刚想站起来，被谢老爷按住：“你给我好好劝劝。”小谢犹豫了一下，抬眼看我，眼光还没落到我身上，就被四夫人挡住。 “走、走、走！”我被她推搡着离开。走在小路上，四夫人还在喋喋不休，总之就是如梅千般好，而我是个狐狸精。我听着心烦，拉住她的手，故作神秘地说道：“四夫人，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没料到我突然开口，四夫人一个哆嗦，问道：“什么秘密？” “哼，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既然被你发现了，不妨告诉你，我的确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 “你……你……你胡说！”四夫人开始发抖。 我嗤笑了一声，手覆上她的腰，阴沉地说道：“四夫人，你的腰这阵子是不是疼的厉害？晚上还经常失眠，盗汗？”四夫人瞪大眼睛，张大嘴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是狐狸精啊，当然知道！”说完，我径直走开，她平日里走路那扭着腰的样子看似风sao，其实是腰椎间盘突出的典型症状，哼，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懒得再与她废话。 走到我的小院子，刚要推开门，感觉院墙上有黑影闪过。 “谁？！”我大声叫道。隔壁房间跑出来几个丫头婆子，看到是我，阴阳怪气地说道：“喊什么？哪里有人？” 我仔细又看了看，什么也没有，许是自己眼花了。也不和她们解释，自己推门进屋，把门锁上。 坐在烛台边的窗户下，我看着月亮，心里也朦胧起来，想到小谢此时正和如梅坐在一起，甚至也许手拉着手，心里烦闷，正要关上窗户上床睡觉，突然黑影又在墙头闪现，并一下窜进了院子。我下意思跳了起来，大喊道：“是谁在那！”推开门追了出去，跑到小院门口时，还随手一把抄起定门棍。 那黑影似乎对这院子很是熟悉，几下跑到厨房那个方向不见了。我一路跟到厨房，见四夫人的丫鬟红杏正在熬药，见我跑过来，赶紧将筷子递给我：“谢天谢地你来了，快，帮我看着会儿，我要去方便一下。” 我下意识接过筷子，点点头：“你去吧！哎……不过小心些啊！”话还没说完，红杏已经不见了，我摇摇头，解开药罐子，将筷子伸进去搅合了几下，正在这时，荷香走了进来。 “柳姑娘，你在干什么？” “红杏去方便了，我帮她看会儿药。” “哦！”荷香进来，看了看火上的药，说了句：“好了，我端过去吧。” “这药是给谁的？” “如梅小姐的。” 我心里不爽：“少爷还在？” “是啊，如梅不让少爷走。我这给她送药去。” 我恨恨地将筷子扔到灶台上，气呼呼离开了。刚跨出门口，红杏过来了。我想了想问道：“红杏，刚才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黑影过去？” “你可别吓唬我啊，我什么也没看见！” 我点了点头，觉得百无聊赖，就往回走。回到住所，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半夜，一阵砸门声传来，屋外很混乱，我睡眼惺忪地打开门，还没清醒过来，“啪”的一个巴掌落到我脸上，打得我眼冒金星，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定睛一看是四夫人，握紧一拳头挥上去，可惜让她躲开了，而我则被人围了起来。 “你凭什么打我！”我的眼睛在冒火，长这么大，从没有人动过我一下。 “凭什么？就凭你叫我一声四夫人，就凭你胆敢谋财害命！” “谋财害命？！”我的小宇宙快要爆炸了：“我谋谁的财，害谁的命了？！” “谋财另说！你……你在如梅的药里下毒，还不承认！” “什么？！”莫名其妙。 “夫人别和她多说了，先拉到小姐房上吧！” 几个人上来就要架我，我使劲一挣吧，闪到了两个姑娘：“别动我，伤着你们我不负责！” “柳姑娘，你最好还是跟我们走一趟！” “放心，你不请我，我自己也会去的！”说完，我拍了拍衣服，走在最前面。 如梅屋子里，灯火通明，一个看着很陌生的老师傅正在如梅床前把脉。大夫人本来一脸眼泪，看到我立刻神色一变，仿佛要扑上来撕了我。小谢看到我，神色一愣，走到我身边，仿佛要护住我一般。我伸手扒拉开他，说道：“这么晚请我过来干什么？” 谢老爷“啪”的一拍桌子，我心说：拍吧，反正不是我手疼！大夫人走过来问那个老大夫如梅怎么样。 那个老头捋捋胡子说：“没什么大碍，休养便是了。只不过这位小姐身子弱，最好不要动气，不要再受刺激。” 我听着疑惑，二夫人鄙夷地看着我，问向大夫：“如此说，这毒是解了？” “解了。” 四夫人对着我说：“哼，算如梅命大，没叫她给害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冲她喊道：“你什么意思？” “放肆！”谢老爷说话了：“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竟敢毒害如梅！” “我没有！”不带这样信口开河的！ “还嘴硬！红杏说是怎么回事！”四夫人狞笑着看着我。 “我给表小姐熬药，见柳姑娘来了，让她帮我看了会儿……” “我帮你看药，但不能证明就是我下的毒啊！” “荷香见你……见你……拿着筷子搅合那药了……” 我看向荷香，荷香皱着眉头，说道：“我只看到柳姑娘解开锅盖，用筷子搅了搅。” “她说的没错，我是搅了搅！可那又怎么样？熬药都会搅的啊！” 四夫人笑了一声，阴险地说：“哼，问题就出在那筷子上，张神医说那红生丹就是点在筷子上的！” 我一下子噎住了，红杏赶紧说到：“那筷子是我给柳姑娘的，可……可我和表小姐无冤无仇，并没有沾什么红生丹啊！” 这是怎么回事，她们说的都是真话，可我怎么感觉像是掉进了一个局：“有人故意诬陷我！” 红杏噗通跪下：“老爷，四夫人，我自幼服侍四夫人，从来没有过二心。每每熬药，我尽心尽力，从没想过加害表小姐。再说，我熬药时，是柳姑娘自己跑来的，我怎会提前知道？请老爷、夫人明鉴。” 我突然想起，说道：“我是见到有个黑衣人……” “呦，你可真会编！还黑衣人呢，我们怎么都没见！”四夫人火上浇油。 我急切地看向小谢，小谢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我顿时心里冷了起来：要冷静，要冷静！我深吸口气，理了理头绪，开口问道：“这位老先生，如梅小姐中了什么毒？” “红生丹。” “什么是红生丹？” “红生丹又名小金丹，为水银、火硝、白矾、朱砂、雄黄、皂矾制炼而成，适当服用，可去腐拔脓生新，但稍有不慎，便成毒药。” 水银、火硝、白矾、朱砂、雄黄、皂矾……我在心里默默念，突然一个名字跳进我的脑中“******”！我有些谱了，说道：“不知如梅小姐是如何发现中了毒的。” “小姐头疼，恶心。”如梅身边的丫鬟说道。 我淡淡一笑，四夫人说：“你还笑得出来，都差点儿害出人命！”我不理她，对着那个小丫鬟说道：“那药还有没有剩下的？” 小丫头点点头，指着桌上的半碗说道：“小姐只喝了一口，剩下的都在这里呢！” 我径直走过去，趁着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飘飘！”小谢扑上来：“你……你疯啦！大夫，快，快！”小谢紧紧抱着我，快要把我的肋骨捏碎了，我锤了锤他，说道：“我没事儿，我没事儿！” 看到我真的没什么，小谢这才慢慢松开我，他盯着我的眼睛，我冲他笑了笑，说道：“我喝了这么多都没事儿！”又看向如梅说：“她更不会有事！” 小谢皱着眉看向如梅，如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双手绞着被子。 “你……你……身体好！当然……没事了！我们如梅娇弱着呢！”四夫人跳了出来。 我靠着小谢的胸脯，说道：“这毒药越是身子弱的人吃，越没事儿，是吧大夫！” 那大夫低着头，也不说话。我呵呵一笑，继续说：“我当是什么红生丹呢，不就是朱砂嘛！” “朱砂？！”老爷狐疑地看着我，大夫人失口叫了出来。 “不错，就是朱砂，学名也叫******。这******用好了是药，用不好了，才是毒。当温度超过500度时，******会分解出汞，如果吸入肺里，就可能致命。”说到这儿，小谢又紧张起来，拉住我的手，急切地看着我，我冲他笑笑：“不过放心，熬个药不过100度，这******是不会分解的，甚至不能溶于水，也就是说吃了根本不会中毒！” 我说完，静静看着他们，大家都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我冲着如梅说到：“如梅这头疼、恶心，想必是噎的吧？哦，也不对，这朱砂根本不溶于水，想必早已经当药渣倒掉了！” 小谢攥起拳头，看着如梅，谢老爷也低低问了一句大夫是真的吗？大夫红着脸点了点头。谢老爷叹了口气，说了句：“真是丢人！”甩袖子走了，大夫人也赶紧追出去。剩下四夫人正要灰溜溜离开，我一把拉住她的袖子：“你别走，刚才你打了我一巴掌还没算呢！” “什么？四娘你打飘飘了？”小谢大为不悦。 “我……我……” 我看着她，咬着牙说道：“我这个人向来不记仇！”四夫人听我这么说，刚要笑，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因为有仇我当时就报！”说着抡起手，就要抽她。 小谢一把抓住我，低声恳求道：“飘飘，不要！我带四娘向你赔罪了，算我求你！”他看着我，目光恳切。我咬了半天牙，切了半天齿，把拳头攥了又攥，才“哼”了一声放下手，扭过脸去。四夫人赶紧溜，一屋子人就剩下如梅了。 我走过去，看着她说道：“都说性格决定命运，你这么歹毒，就算没有我，你表哥也不会喜欢你！”说着转身拉起小谢的胳膊喊道：“小谢，你跟我走！以后再不许来这破院子一步！” “飘飘！”小谢有些迟疑。我立即丢开他，说道：“要么你现在跟我走，要么就一辈子不要来找我！” 小谢看我真的生气了，赶紧抓住我：“飘飘，别这样！” “表哥！” 小谢固执地拉住我，背对着如梅说到：“表妹，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温婉恬静的女子，没想到你会这样诬陷飘飘。唉……”小谢叹了口气，咬了咬牙，说道：“你以后不用再枉费心机了，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你还走不走！”我喊道。 小谢说了声：“你好好歇着吧！”说完赶紧快步跟上，如梅猫叫一样的声音，在我们身后越来越淡。 小谢一直把我送回西边小院，我刚要进门，小谢拉住我，板过我的身子：“今天的事，对不住了！” “哼！”我还是一肚子气，扭过脸去。 “还疼吗？”小谢伸手抚摸四夫人在我脸上留下的五指印。 “你试试！”我说着哽咽了：“从来没人打过我……” “对不起！飘飘对不起！”小谢想搂着我，但我拧着身子就是不。小谢叹了口气，放下手说道：“是我没用，让你受了这样的委屈。要不，要不你打我一顿好了！” 我不看他，自己哭着。小谢拉起我的手，就要往脸上抽，我赶紧往回缩，对着他喊道：“你干什么啊，真幼稚！” “你肯对我说话啦！”小谢一脸可怜。我白了他一眼，骂了句：“德性！” 小谢“嘿嘿”笑了笑，一把揽住我：“只要你不难过，怎么骂我都行！”听他这么说，我更觉得委屈了，趴在他怀里呜呜哭了一会儿，半天才抽抽搭搭停下来。小谢紧紧揽住我，下巴抵着我额头，说到：“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什么样？” “以身试药！”小谢蹭着我的头发，柔声说道：“你不知道，看见你把那药喝下去，我简直……”小谢心咚咚跳的山响，我嘟囔道：“你以为我傻啊，我当然知道喝了没事儿，不会要命的！” “那也不行！你一定不能有一点儿事儿。”小谢轻轻捧起我的脸，定定看着我的眼睛，低声说道：“我经不起再失去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