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邻里

    莫望出了张牙婆的屋子，不由得失望地叹了口气，自己怎么会这么心急？可能是一直渴望有一个温暖的生活环境，莫望不知不觉间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觉得会有问题的时候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张牙婆，可是想到张牙婆那张笑眯眯的脸，莫望才觉得自己有些自作多情了。

    希望张牙婆能够想明白自己的话，理解自己的苦心吧。

    菊娘正抱着孩子晒太阳，秋日里的暖阳晒得人有些懒散。

    见莫望一脸不快的走过来，菊娘道：“可是碰见了不开心的事？”

    莫望摸了摸全儿的脸，心不在焉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想不通。这全儿可是越长越壮了！”

    说到孩子，菊娘也不纠结于莫望的事情了，脸上泛出柔柔的笑意道：“是啊，娘还老抱怨说越来越抱不动了，我现在抱久了也也觉得手酸得很。”

    “没关系，等学走路了，就不会累着你们了。”穷人家的孩子，特别是乡下的孩子很少被抱着，所以很小就爬来爬去，大一点就会学着走路。

    菊娘轻轻地拍了拍扭了一下的全儿：“等他再大了些啊，我们想抱都抱不动了，所以啊，要趁现在多抱抱。”

    莫望看着泛着母性光辉的菊娘，再想想她平时暴龙的形象，不由得感叹。

    “婶子会做胭脂么？”莫望状似无意地问道。

    菊娘停了手看着莫望道：“会啊，都是自己瞎琢磨的，做出来只能自家用，别人家怕是瞧不上呢。”

    莫望想起放在铺子里的胭脂，知道这是菊娘的自谦，笑道：“婶子这手活儿怕是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怎么会瞧不上？有本事让她们自己做去！”

    菊娘被莫望哄得开心了，道：“娘说你是一张巧嘴儿，一点都没错，说罢，有什么要求我的？”

    莫望吓一跳，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么？可是既然人家都这么问了，自己也就厚着脸皮说了吧，“婶子真是个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瞧穿了我心里想的。婶子这手艺可不可以教我啊？”

    菊娘笑着说：“不求人，不奉承，这话可没错。你今儿嘴抹了蜜，自然是要求我了。其实这活儿也不是什么大秘密，很多人都会，教你自然是没问题的。”

    莫婉惊喜道：“多谢婶子！我就知道婶子是个爽快大方的人！可是没什么好报答婶子的，以后都帮你烧火怎么样？”

    “这些粗活儿你少沾手，你的手还要写字的呢。娘说你的针线应该不错，瞧着天气凉了，以后就帮我给全儿做几件小袄，全当报答我怎么样？”

    莫望不会做衣服，可是又不好拒绝，只好折中道：“婆婆抬举我，婶子您也瞧得起我，我就试试，到时候做得不好婶子可别骂人。”

    菊娘自然知道她话里的意思，莫望的事情她也听张牙婆说了一些，明白她的苦楚，道：“每个人都有第一次上手的时候，你也权当联系了。对门的媳妇针线就不错，一手绣功更是了得，你可以问问她的。”

    正在莫望想要打听那对门的媳妇的事，门外传来声音道：“这铺子里怎么没人？也不怕遭偷儿？！”

    菊娘冲莫望笑道：“你瞧，说着就上门来了！”

    把全儿交到莫望的手里。菊娘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道：“杨婶子来了！这不，才偷会儿懒，就被您给逮着了！”

    莫望好奇那对门的媳妇的事，也跟了上去。

    只见一个瘦长的女人在和菊娘说话，“哎呀，那也是我赶得巧！我就当什么也没看见！对了！你娘呢？我找她有点事！”

    看到莫望抱着全儿从后头出来，又道：“哎哟哟，让我看看这个全哥儿！沾点喜气！”说着从莫望的手里接过了全儿，又对菊娘道：“还是你家养人，看这女娃可比前段时间水灵多了！全儿也是敦实的！”

    菊娘道：“瞧您说的，养孩子不就给他吃饱喝足了？对了，您家也快添丁了吧？到时候可要讨杯喜酒沾沾喜气！”

    说到这事儿，杨婶子就眉飞色舞起来：“那是自然的，到时候一定要来啊！都说肚子尖尖生男孩，我呀，就盼着呐！对了，我就是来和我老jiejie说这事儿的，老jiejie可在家？”

    菊娘引着杨婶子去后面，莫望急忙接过全儿。

    不一会儿菊娘又送杨婶子出来，杨婶子显得更加高兴了，一边走一边和菊娘说话，声音远远地传来，“我就知道老jiejie好说话，到时候孩子生了，定然要请老jiejie喝上三杯！“

    菊娘也附和道：“婶子不仅要记得我娘的，还要记得我的！不然到时候我可不依的！”

    杨婶子笑得更大声了：“那是自然！怎么少得了你的？”

    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看见了斜对面紧闭的门户，杨婶子突然又折回来道：“菊娘啊，乡里乡亲的我可提醒你啊，晚上可以闭紧门户！”

    看着杨婶子神秘的样子，菊娘奇怪道：“婶子这话何来？”

    杨婶子左右瞧了瞧，又拉着菊娘向屋里走了一段路才道：“我近些日子起夜，总能听到隔壁有奇怪的响声，晚上的时候这附近的狗也叫得凶，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面生的人在这边晃悠？”

    菊娘点点头道：“难为婶子还记得提醒我，我们家会注意的。”

    杨婶子又道：“我看你们家最近来了好些漂亮的姑娘，都是你娘最近买的吧？越是年轻漂亮的姑娘，越是招祸，要我说隔壁……”说到这里，突然看见莫望正睁着大眼睛看着她们，杨婶子脸一红，道：“你瞧我这个口没遮拦的…该打！该打！”

    菊娘也脸色微红道：“婶子别这么说，这人做事大家都瞧着呢，您也是为我们好才多了两句嘴。这些婶子以后千万别和外人说道。”

    杨婶子点头道：“我省得的！你放心就是！芳丫头还在家，我得赶紧回去了！记得让你娘做好准备呢！”

    菊娘道：“这是自然的，婶子不用担心，连我的全儿都是我娘接生的，瞧我两不都好好的吗？”

    杨婶子回过头道：“正是如此才想着请老jiejie的嘛！又近！好了，你别送了，这外头还是有些风，别吹着了！”

    菊娘又和杨婶子寒暄了一会儿才进屋来。

    莫望道：“菊婶子说的就是这位婆婆么？”

    “什么？”菊娘刚进屋，被莫望这没头没脑的一问，有点摸不着风。

    “您说的绣花手艺很好的人。”

    菊娘“扑哧”一声笑起来，“我说的可是‘媳妇’，我能叫杨婶子‘媳妇’吗？你这鬼机灵的也有犯糊涂的时候！我说的是她的儿媳妇芳巧，那可真是巧手的，绣出来的花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绣出来的，她娘可是绣娘呢，可惜的是眼睛早早的就看不见什么东西了，现在只能靠指点一下人家闺女做绣活赚点银钱。”

    莫望知道，绣花是个很费眼睛的活儿，莫望前世绣十字绣的时候，就知道绣那东西很费眼睛，绣花是个更精细的活儿，对眼睛的伤害更大，就不仅仅是眼睛很累的问题了。

    “莫望可是想和她学绣花？”

    莫望点点头，菊娘道：“芳巧最近要生孩子了，你可不要去打扰她，杨婶子现在不准她碰一下针线的。”

    莫望自然也点点头，只是心里却有些不赞同，难道自己去一定是打扰人家，自己也可以去帮帮人家啊，虽然自己现在是个小孩模样，可是知道的生孩子方面的知识比这里的人先进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