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乞丐第一帮（一）
凌若枫在外面，哪里知道玲珑和无真人早已把皇宫闹了个天翻地覆，他心里虽然知道自己师父的身份和地位，但他俩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心里不由有些担心玲珑会有什么危险，又有些不放心起来。 深深吸了一口气，凌若枫突然转念又想到，今次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皇上不同意他俩在一起罢了，到时候自己偷偷带她逃走，皇上虽是天下共主，就算再有能耐，这大清国土之大，若自己铁了心要躲，想要找到他们，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定下了心，凌若枫反而不那么着急了，反正无事可做，倒不如好好想想怎样把这京城小乞丐的势力好好利用利用，能不逃跑，自然是上上之策。 如今狗子他们一帮小兄弟都已经进了紫梦坊和糕居做小二，那群老御厨也被玲珑借口全都辞了回去，虽说一比养老金是花了不少，但这些大爷，能不得罪自是不用得罪的好。想到玲珑这丫头，凌若枫好看的嘴唇不由又微微弯了弯，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这丫头，却也实在有些自个儿的想法，居然在这群小乞丐中挑了些人教会了他们点心的制作方法，又想了好些新奇菜色，皆是从前闻所未闻的东西，又将菜的火候，时间，配料全部定死，却也不怕烧出来的菜不好吃。这么一来，两家店的生意又是翻了一番。 不过，她算账这工夫，可就有些见不得人了。想起那天，因为一个客人点了菜后又换了菜，价钱又不一样，当时小唐婉儿小盖子小郭子全都在忙，玲珑一个人差点没被急死。幸而自己适时出现，否则那客人还不得被她气走？ 想到这儿，凌若枫不由又笑了起来。 “凌大哥，想什么事儿呢笑成这样？”如今狗子早已不是当初那邋遢的模样，穿着灰色的小褂，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倒是让他显得越发眉目清秀起来。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虽没恢复当年初见时的开朗，但至少也不再像刚救他回来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凌若枫一直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为什么改了性子，但他从上次的谈话中已经隐约知道，定是有人为难了他，而为难他的人，可以瞬间要了他的命。叹了口气，就像自己，若不是当年惨遭灭门，跟了师父，也断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没个正经，表面却非得装正经的性格吧。 有些事，根本不是自己能够主宰的。 只是如今玲珑的事还未有个定论，便也没工夫去探讨这狗子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没什么，怎么，外面的事儿忙完了？”凌若枫笑问道。狗子如今也算的上半个掌柜的，按玲珑的话来说，她那个天才兼全才，却是典型的算术白痴，而狗子却刚好是除了凌若枫之外难得一见的算术神童，所以现在紫梦坊大大小小的账目已经基本上都让狗子来算了。 狗子点了点头，笑道：“是啊，这多早晚了，客人们都吃完了，外头就坐了几个人，小盖子他们看着就行了。也不知格格进宫怎么样了，到这会儿怎么还没回来？” 凌若枫叹了口气，他也担心哪，但他知道，这么坐着白担心，那是一点儿也没用的，还不如干些实事来比较好。 如今看皇上的意思，是定然看不上自己的，玲珑很大的可能还是得被他配给某个阿哥，自己既不是官宦子弟又不是官，想要跟皇上抗争，还没那个实力。从前的他只想着安安静静过日子便罢了，反正能养活自己，仇家不找上门，他也懒得去报仇。 想到这个，凌若枫不由又苦笑了一下。报仇？报仇有用吗？人都死了，就算报了仇，也不会复活。没意义的事，他一向懒得去做，年少轻狂，当年刚下山的时候已经荒唐过了。报仇，不能成为他荒唐的理由。 他愿意过的云淡风轻，如果不是皇上反对自己跟玲珑一块儿，那他们往后携手笑傲江湖，那才是他梦想中的事情呢。 可如今，为了玲珑，他却渐渐发现势力的重要。皇上看不起自己，一来是因为自己在朝中无势力，二来是因为自己在民间亦无影响。如今，他不过是沾了无真人的光罢了，至少在康熙看来，就是这么回事。 想要别人看的起自己，那自然先要有让别人惧怕的实力才行。凌若枫微微一笑，从前，他只是不想，但，不代表他不会。 “放心吧，师父跟着进的宫，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倒是我想问问你呢，从前跟你们一块儿的人，你们可还有玩的好，或者是关系不错的吗？”凌若枫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狗子哪里知道凌若枫在打什么主意，只当着是一般的话家常呢，想了想便说道：“大哥说关系不错的？那可多了去了，咱们这帮子人，除了些小叫花子，还有些是小贼呢，大哥你可别见怪，他们也是被生活所迫，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凑到一块儿做起了这事儿，就跟咱们去当叫花子，其实一个道理罢了。哎，只不过如今咱们早已摆脱了那种生活，跟着格格，现在又赏了座大院子给咱们几个住，有时候想想，真像做梦似的。。。” 凌若枫听他说这话，不由也有些悲从中来，这些孩子也不过才十五六岁，却已经品尽世间冷暖，说出这种话来，想必从前的日子真是极难过的。叹了口气，若自己当年不是被师父救了，恐怕早已魂归地府，又哪来如今这般逍遥呢。 狗子转头看了看凌若枫，没想到自己一袭话却让这个平日里看着云淡风轻的大哥显出些悲色来，便忙转了话题道：“他们如今也不知在哪儿呢，还有些平日里在赌场里帮忙的兄弟，平时跟着咱们在街上行乞，到了晚上便去赌场帮忙。大哥，你今儿问这个，却是有什么事儿吗？” 凌若枫一愣，不由有些好笑起来，自己这是乱感慨什么？日子嘛，总是要过的，看的只是心态，总是这么悲观，那还有什么乐趣？这么一想，便又恢复了心神，好奇道：“人多吗？” “挺多的。”狗子点了点头，站起身走了两步，细细一算：“也有个一两百人了。” “这么多？”凌若枫不由来了兴趣，他本也就是随口一问，哪知道还真有这么多人，看来真是老天助我呢，他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睛，笑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聚在一起干活儿？” 狗子不由奇道：“聚在一起？大哥，你这话却是什么意思？难道要把他们全给弄到紫梦坊来？这可不好吧。。。不是小弟我小气，这是紫梦坊和糕居也就这么大的地方，把他们全弄来，那客人就没地方坐啦。” 凌若枫好看的眼睛又习惯性的眯了眯，知道这小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笑道：“这事儿大哥还能不知道吗？大哥不是那个意思。。。你说说，你们平日在京城行乞可曾被人欺负过？他们那些偷儿若是被人抓了，可受过什么非人的待遇？那些在赌场干活的兄弟，日子过的可舒坦吗？“ 狗子摇了摇头，忍不住叫道：“舒坦？他们舒坦个屁！每日的被人用鞭子抽，要不是为了活命，谁愿意往那火坑里跳啊！” 就等着你这话呢，凌若枫不由哈哈一笑道：“不如，咱们把他们全给叫来，你想想，若是咱们凑在一块儿，那势力不就大了？若是别人打咱们的人，咱们一个打他不过，一群呢？” 还未等凌若枫把话说完，狗子已经瞬间反应了过来，不由大喜道：“大哥的意思是。。。大哥，你等等，我这就放出话去，叫他们今儿个晚上到此处集合可好？”问句是个问句，可狗子压根儿没再听凌若枫的回答，便激情万分的朝门外跑去。凌若枫张了嘴愣了半天，一个“好”字终于还是被吞回了肚子里。 人都走远了，说给谁听去？ 却是玲珑和无真人两个在宫里头横冲直闯了半天，把皇宫整个儿搞了个鸡飞狗跳，不过这无真人还算上路子，也知道后宫是去不得的，便只在前殿和御花园闹腾。玲珑那轻功又是极不纯熟，这可就苦了那些花花草草，一路也不知被摧残了多少，看得康熙心疼不已。 只是整个皇宫的护卫都几乎出动了，却还是抓不住这两个人，玲珑此时也得了好处，知道这么一通狂奔给自己带来的，真不知是量的增加，而是一种质变。自己甚至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气流越来越纯净起来。 胤禛和胤禩虽说也曾习过武，可他们练得毕竟是马上的功夫，冲锋陷阵可能还有些用途，可这抓人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胤禛暗暗着急，不知道这玲珑要闹腾到什么时候，万一真的激怒了皇阿玛下杀招，那自己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又是一通猫抓老鼠，胤禛趁康熙去追无真人的瞬间，忙叫道：“玲珑，你别闹了，快些过来想想办法怎么出去吧，否则你们这么闹，皇阿玛想收场也没个法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