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师傅,给开个光呗!
“看在你诚心道歉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下了。”李三孬勉强的声音与他脸上笑逐颜开的表情很不搭调。 将药膏拿在手中,因为是张子桐第一次送给他的东西,所以,他看得很仔细,这一看,看出来些不同寻常来。 李家在这四里八乡是数得上号的大户,李三孬从小吃穿用度不比那些官宦人家的少爷差,好东西自是见过不少。 装药膏的圆形小瓷瓶质地细腻,釉色莹润有如玉质,上面盖子的材料也很难得,他记得自已有个二哥给自已的小盒子,说是漂洋过海来的,这个药膏瓶盖子跟那个小盒的材料应是同一类。 莫非,这是这个臭丫头专门为了讨好自已,想方设法弄来的?李三少的自大又开始冒出了头,将张子桐之前说的自已用过话选择性遗忘,这样一想,脸上的笑容就更加灿烂了。 “这药膏看起来不错,你从哪里弄来的?” “是……从寺院里。”张子桐想说是墨煊送给自已的,但是转瞬不想到李三孬好像很看不惯墨煊,明明自已是个到处惹人嫌的家伙,不知到他哪来的自信,竟然还能看不惯别人。 想说李大夫吧,就他那手医术,那几样拿得出手的成品药丸药膏张子桐几乎都用了遍来,效果虽然也有,便与墨煊给的药一比,那可就不够看了,如果李三孬回去用得爽,去找李大夫要,岂不是很容易就露馅了。 寺里面唯心师傅会医术,而且寺庙里面有时侯还会施粥施药,她最近与寺院的往来也比较频繁,下次去寺里再与唯心师傅通通气……所以,说这个比较保险一些。 “行。我收下了,如果不好用,看我怎么收拾你。”张子桐的犹豫迟疑李三孬理解成了羞涩不好意思,心里很是受用,明明脸上是很开心得瑟的笑容,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在敲诈勒索。 低着头的张子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有得用就不错了,竟然得了偏宜还买乖,但是张子桐还是不得不狗腿地笑着说道。 “你放心,肯定会很好用的。” 感觉到李三孬好像不那么生气了,张子桐缓缓地抬起了头。一抬头便瞅见了李三孬脸上还未隐去的开怀的笑容。 一下子张子桐愣住了,心说,这小子笑起来还真有些盛产单凤眼,细长眼,等小眼睛类明星的某国某位明星的风采。当然是青涩的小风采,没有闪瞎某人的眼,只是让人感到眼前一亮。 李三孬也愣住了,将药膏迅速收起来,唬着脸对张子桐吼道, “我让你抬头了吗?你竟然敢抬起头来……” 张子桐扁扁嘴揉着纤细的脖子说道。 “可是,我已经低头低得脖子有些酸痛了啊……” “那你抬头前也应该先告诉我一声啊!” “噢,我下次会的。”张子桐的嘴角掀了掀了。顺从地说道。 反正她又不是没事就喜欢往他身前凑的人,这话就当没听过好了。 …………………… 昨天,初冬的第一场雪终于下了下来,不大,但也白了屋顶和路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昙花一现后,太阳一出来。如同花了染料的油画,路面上又露出了黑土地和枯黄的草根和青黄的落叶。 这次,福爹将张子桐送到金鸡寺就架着牛车回去了,来时慢些,回去时空车可以快些,再加上是早起赶路,来回大概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一天的时间还很充裕,可以做很多事情。 大福哥没有跟来,这次张子桐算是第一次单独留在寺院里了。 有不安吗?有,只要大和尚一日不告诉她紧抓着她不放的理由,她就一日不放心。 有担心吗?这个倒没有,平心而论,大和尚对她挺好的,教她吐纳的时候虽然难得的会碎嘴,但不会嫌麻烦,说给她自由,她去哪里都没人拦着,还和小和尚明心成了好友。 在寺院里诵经、习武、与大小光头融洽地相处的日子,渐渐的成了她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山上的雪融得慢,白的雪灰黑的山岩,挺拔险峻的山势,张子桐抬头往上看,简直像是走在一幅水墨画里,入目的只有黑白两色。 忽然脚下踩到一块突起的山石,身体一个趔趄,不由自主地向旁边歪去,一只修长的手从缁衣伸出,牢牢地钳住了她的胳膊,一拉,将她的身体给拉正了。 “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进山了,为什么你每次都会因看得出神而出状况。”如雪初融般清冽的声音从张子桐的头顶响起。 “呵呵,谢谢明心师兄的出手相助,多次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师兄你就还俗,圆了我以身相许的心愿吧。”张子桐嘻笑着说道。 “我已经皈依佛门,不想再沾染红尘俗事,恩与怨都与我无关。“明心等张子桐站稳之后,就松了手,声音清冷平静地说道。 嘁,张子桐在心里大叹无趣,那个会尴尬脸红的小和尚死哪去啊,现在,只要她一开这个玩笑,明心就摆出这样一付出尘脱俗,无欲无求的出家人嘴脸。 “你都还没有烫戒疤呢,不能算是真正的和尚。”张子桐撇撇嘴说道。 明心小和尚立刻面瘫了,身上的寒气比山上的寒风还要刺骨,张子桐配合地抖了两抖,等明心小和尚从她身旁走过之后,冲着他的背影做鬼脸。 明明长着一张俊脸,却整天跟泥胎菩萨似的绷着一张脸,张子桐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弄小和尚,看着各种不同的表情出现在那张俊脸上,真是一种满足啊。 “师兄,师兄,你等等我啊!“张子桐的叫嚷没有得到任何响应。 看来,这次玩笑开得有点过。 上次从别的师兄那里听来,戒疤似乎是明心小和尚的死xue。因为寺中的少年僧人,大多数都在十岁之前就受戒了。唯有他都年届十三“高龄”了,仍未受戒。 这是有原因的,寺里的僧人们除了半路出家的人外,小和尚们大都是孤儿,寺院就是他们的家,在寺院里受几年薰陶之后,很少会再生出还俗等想法,在各自师傅的引导下,自然而然的就受戒了。 但是,明心不同。他是六岁那年被家人送到寺里来的,至今他的家人仍旧尚在,听说在武林中还颇为显赫。他出不出家,必须等他十五岁成年后,由他自已的意志或是在他家人的首肯下决定。 张子桐追上去忙不迭的道歉,一开始明心还是不理人,但是。架不住张子桐的死缠烂打,最后,还是如往常一样原谅了她,但是,他幽黑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张子桐说道。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嗯!”张子桐的头,刚点完。就又抬了起来,嘻笑道,“就算师兄受了戒,也一样是个好看的和尚,师兄。我是不会放弃的。” 明心的脸就立刻又黑了。 寺里的后山上有一眼泉水,泉池不大。也就比水井口大那以一点,泉眼四周都是岩石层,水位常年不变,看不清涌出泉水的走向,山上只有这一处露了这么一截,没有小溪流之类的。 张子桐估计岩石层下有地下水道,也许与山脚下的运河河道相通也未可知啊。 张子桐和明心两个人蹲在泉水旁,弯腰拿出水瓢一瓢一瓢的往木桶里舀水。张子桐边舀边边报怨道, “天这么冷,师傅还让咱们上山来,明明寺里有水井,虽说井水煮茶次了点,但是,为了口腹之欲,就让咱们涉险,万一下雪路滑,山个意外什么的……这也太以权谋私了。” “师叔没让你来!”明心对唯心的崇拜和唯护属于脑残粉级别的,受不了张子桐对唯心的抵毁,抬头冷冷地瞟了她一眼。 “我这不是想帮师兄的忙吗……”张子桐有些委曲地说道。 “师叔要这山泉不止为了啜饮,还要用它来加点墨,点朱砂。”明心的脸色显微好了些,像是为了扭转唯心在张子桐心中的形像般慢慢解释了起来。 “点墨是为了抄经书,将佛祖的福音,传达给大众。点朱砂是为了绘平安符,使佛祖的广*力泽被苍生。”说完后漆黑双眸就盯着张子桐,看她如何反应。 “哇,没想到师傅的情cao这么伟大啊,我真是误会他了。”张子桐用深深忏悔的语调说道。 “嗯!”对张子桐的反应,明心表示很满意。 张子桐脸上笑得跟朵花似的,其实在心理想。造福大众?其实是搂钱吧。 记得之前看得小说上,大户人家去寺里求平安符或请佛经,那都是在捐了大量的香油钱的基础上佛结缘,然后才弄到手的。 不过,提到平安符,张子桐想到了墨煊,墨煊的身体好像不怎么好,前两天气温骤降,不小心就又感染了一场风寒,虽然与读书学习没什么大碍,照常上课,但是时不时的会咳嗽不断,气色也变差了,过两天就是他的生辰了,光送一个荷包未免太寒酸了些,不如求个平安符回去。 回到山下后,张子桐就在唯心面前各种献殷勤,又是端茶送水,又是擦桌抹椅子的,唯心只闭眼念经,对张子桐的动作,仿佛没有看在眼里,等把所有能表现出的殷勤都表完之后,唯心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累得像死狗一样的张子桐说道, “说吧,你有什么事有求于我?” 你妹的,装高深,早开口会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