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又当如何?
囡囡牵着然然,在仆妇的带领下缓步向周府外走去。 人都散了,莫静姝的面色才猛的一变,那边大周夫人见了,和缓劝道: “不过是个民间丫头,你又何必如此?” 莫静姝冷冷的看着大周夫人,言语尖锐冰冷: “你也不过是个民间妇人,又懂得些什么了?!” 大周夫人一噎,心中不悦,不管你份有多么尊贵,如今到底是客居周府,竟然一点面子也不给我?! “莫小姐慎言,就是你父亲来了,还要给我留几分薄面!” 一甩袖子,转走。 “等等!”莫静姝抬高了下巴,高傲如凤凰,“那个林小姐叫什么名字?!” 大周夫人回,淡淡道:“莫小姐在侯府待的久了,恐怕忘了人外有人的话,你就记住这个名字吧,她将会是你的宿敌——林氏一囡!” 莫静姝子一震! 林氏一囡!林氏一囡! “...谁家养的狗,也敢对着人乱吠...” “安国侯府端的好气势,好教养!...” “这匹缎子我弟弟喜欢的紧.....” “jiejie,还请你的丫鬟给我弟弟道个歉!...” “林一囡。还望jiejie记的清楚些。” 林氏一囡!林氏一囡! 竟然是她! 一年前那个穿着破旧却一脸淡然的少女! 那个眼神晶亮,字字如刀的少女! 这辈子让自己唯一一次吃了暗亏的少女! 不!不是一次! 加上今天,是第三次了! 莫静姝的手掌牢牢紧握,忽然撩起裙摆,急速向外奔去。 大周夫人一愣。拦又止,想了想,也应该让这个心高气傲的丫头吃点苦头了! 囡囡正与然然边走边说笑,后面跟着马沁兰等人,忽然后面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站住!” 囡囡回头望去,只见莫静姝正看着自己,眼神如毒蛇一般,嘴角一勾,囡囡淡淡道: “莫jiejie可是有事?” 莫静姝向前两步,盯着眼前的这幅容颜。是了,是她,一样的眼神,冷漠的,晶亮的;也是一样的声音,和缓中带着淡淡的讽意! 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看着我? 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 我是安国侯的嫡亲孙女!富贵,权势,于我不过是平常。凭什么我要受一个乡下丫头的蔑视! 瞬间,莫静姝恢复了大家闺秀的姿态,冷淡高傲,开口道: “林氏一囡?我们,这不只是第二次见面了吧。” 囡囡并不意外,甚至。觉得来的太晚了些。 “莫jiejie,我记得你边有个叫碧云的丫头,她现在还好么?” 莫静姝的心跳漏了一拍,言语中带着防备: “她好不好。都是安国侯府的奴才,于他人何干?” 无论私底下做了什么。我永远都是人们面前端庄高贵的安国侯府小姐! 囡囡微微一笑,似叹息般说道: “jiejie何必如此?我与她也有一面之缘。随便问问罢了!” 随便问问?随便问问! 随便的折辱我! 随便的试探我! 随便的赢了我!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永远都是“随便”的! 莫静姝神色更冷,嘴角露出一抹嘲讽: “那meimei有没有想过,随便的得罪安国侯府会有什么下场?!” 囡囡笑意收敛,定定的盯着莫静姝,淡淡问道: “jiejie可知道,一年前meimei向jiejie通了姓名,是为何?” 莫静姝轻蔑的一“哼”,不屑道: “不过是乡下人的骨气罢了!” 囡囡无所谓的笑了笑,道: “jiejie可知,我那时想的是什么?” “是什么?” 囡囡似是随意的抚了抚马婶子手里端着的金莲花冠,声音飘渺悠远: “我想的是,若后相见,你未必如我,我必不会怕你!” 倏忽一笑,艳色倾城,接着道: “jiejie,你看,今又如何?” 莫静姝一愣,是了,今又如何? 一年前眼前这人不过是个乡下丫头,倔强,无畏,字字如刀! 一年后她成了林府的当家小姐,艳丽,光华,声音绵软,却句句如针! 百万担粮食救助流民,夜哥哥的恩人,云州有名的积善之家! 宴的花后! 今,又如何?! 莫静姝闭了闭眼,今,我还是侯府嫡女,她却已经不是昔一只倔强的蚂蚁,可以随意踩踏了! 再张开眼,却见眼前的人已经走远,风拂动间,裙摆飞扬,仿佛仙人.... 莫静姝默默站立,良久不动,一会儿,碧雨怯怯的说道: “小姐,风大,该回了。” 莫静姝转头看她,一瞬间仿佛又变回了那个高贵端庄的侯府嫡女,道: “走吧!” 既然此时我无法改变自己的份地位,不能让你臣服,那么有朝一,我定会踏上那个对女子来说,最尊贵的位子。 到时,我倒要看看,林一囡,你能否还淡然而立... 一如今。 马车上,然然窝在jiejie的怀里,有些不喜的问道: “jiejie为什么要让着她?!” 囡囡抚了抚然然的头发,笑道: “jiejie怎么让着她了?” 然然抬头,双眼漆黑如墨: “那个莫小姐心思不善,jiejie何不一劳永逸算了?” 囡囡心里失笑,面上却责怪道: “小小年纪,怎么这样狠辣!” 然然清“哼”一声,接着道: “除了jiejie和哥哥。我才不在乎别人呢!” 囡囡暗叹,解决一个人于林府的确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可是莫静姝毕竟是侯府的嫡女,此来必是跟庸王有关,那么,莫静姝就成了安国侯府与庸王的纽带,带子若是断了,于庸王不利,与林府,更是不利。 一个人再强大终究是有限,怎么能比得上大将军王手上的二十万雄兵呢? 何况。囡囡点了点然然的额头: “上战伐谋,而且她不过是嫉恨我罢了,若是就此下了狠手,可不是为人处世之道。” 又抱了抱然然,轻声道: “然然,答应jiejie,永远不要用你的仙力去伤害无辜之人!”
天道轮回,自有因果。然然还这样小,自己一介凡人,定是陪不了她走到最后的,以后的子,还是要靠她自己,那么。我当然希望她能多结善缘,自己才会放心。 “无辜之人?姐,那人若是死有余辜呢?” 囡囡的手紧了紧,决然道: “既是死有余辜。那就打蛇七寸,斩草除根!” 小小的黄龙城里尚有一场明争暗斗。朝堂之上,更是风云涌动。 两前。庸王摆上全副仪仗,大刺刺的回到京都凤阳,满朝震惊。 当天,太子下便以“无诏回朝”的罪名将庸王下狱,却被安国侯和太师联手制止,借口便是:皇子皇子,先有皇而后有子,君臣之礼固然重要,父子之却不能不顾。 且,庸王一回凤阳,便声明是得了灵丹妙药,可救治皇上,太子怎么能阻止? 可是太子毕竟监国,最后两方各退一步,先将庸王圈,药则拿给皇上服用,若有起色,自当放人,若无起色,那便是谋逆之罪! 庸王慨然同意,但是必要让安国侯莫坷和太师花京九同时看着皇上服药,以防小人从中作梗。 此话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的,当时太子的脸上就一变再变,终于还是同意了。 太医验了药丸,证明无毒后,太师亲自奉茶,安国侯亲自喂药,不过二刻,皇上的手脚变能感觉到刺痛。 文武皆喜,可太子力压群臣,称父皇并未完全康复,不能就此放人。 庸王泣道: “太子下与我本是兄弟,何必相煎太急?罢了,我本是来救父皇,太子下既然心疑我,我便遵从上意,只待父皇康复!” 一番话说的有有理,和善大度,一时间,文武百官对这位庸王下倒是有了些许好感。 虽然从龙之功人,可也要防着“狡兔死,走狗烹”不是? 太子到底心窄了些,不及庸王大度。 结果第二天,皇上手脚已经可以稍稍动弹,在太师与安国侯的陪同下到御花园散心,正碰上太子下与后宫妃嫔鬼混! 当场气急攻心,又再度晕厥! 满朝哗然,太子不仁不孝之名遍传朝野! 一时间,胜利的天枰向庸王下这方偏移。 太子腾子鹏一脸郁的坐在椅子上,喝问道: “本下养着你们,可不是为了让你们在这里装哑巴的!” 下首的四位清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坐在末位的王本初起道: “下此法绝不可行,庸王手上握着能治愈皇上的药,若是突然暴毙,那满朝文武都会诘问下,那时,下就举步维艰了!” “啪”! 描金的薄胎瓷杯顿时裂成无数碎片! “本下如何不知?可是放任他治愈父皇,难道我就能得了好处?” 父皇忽然转醒,竟然就能碰到自己与妃嫔鬼混,呸!必是安国侯那个老匹夫设下的圈,否则自己怎么就再找不到当的那个什么常在?! 王本初无奈的看着这一地碎片,心中暗道,若不是你那般急色,又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 忽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位着红装的美艳女子走了进来,见此景,与王本初互换了眼色,才莺声道: “下这是怎么了?先喝盅补汤,天大地大,子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