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幻境（上）
虽然答应的很果断，但是一落实到具体实施，特别是在还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情况下，苏河还是有些心虚，抬头看看似乎完全没有破损痕迹的蓝色空间，他问道：“这灵力池真的破损了吗？为什么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这里也看不出来？” 听到这样的问题，李青一愣，抬头望望明明碎的跟渣渣一样的灵力池，觉得有些奇怪：“你看不到？” 苏河看着她，一脸茫然：“看什么？我只看到蓝色的一片，这里除了你和我我什么也看不到。” “这样啊……”李青想了想，抬手捏了一个诀，一道亮光瞬间没入苏河的额头，“这样呢？还看不见么？” 苏河只觉得眼前突然就像有一阵狂风吹走了大雾一样，视野瞬间清晰了。 然后他便被看到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自己正飘在一个暗蓝色的世界内，四面八方都是大大小小的碎块，形成一个大致的球形空间，他们二人就在球形空间的正中央。 “这……就是我的灵力池？”苏河呆呆的问。 “是的，破损情况很厉害，对吧？所以我们需要做的，是一件很简单却又非常难的事情，需要的，就是耐心和毅力。” “没有问题！” 李青微微撇了撇嘴，露出一个并不是很在意的笑容，说道：“光是答应当然很简单，因为你没有感受过其中的痛苦，我先让你体会一下吧。” 说着，李青右手一挥，五指指尖伸出五条细线拴住了一块比较大的碎片，左手如法炮制，同样拴住了一块。 “准备好，我要开始了。”李青低声提醒了一句。 苏河看着那两块碎片。听到李青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然后点点头。 十指猛地一虚抓！李青迅速地将两块碎片拼接到了一起，然后用极快的速度像手术缝合伤口一样用从指间延伸出去的细线将两块碎片缝合在了一起，整个过程耗时五秒钟。 五秒钟的时间，苏河觉得经历了五个世纪，那种一瞬间汹涌而来的说不出的剧痛压得他连大声喊叫都做不到，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看着苏河似乎淡了几分的实体化神念，李青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才不过缝合了一片他就有些承受不住了，接下来更厉害的疼痛岂不会要了他的小命？这可麻烦了。人类的神魂没有经历过锻炼，完全比不上有灵体，即使意志力足够。神念也撑不住如此程度的痛苦……该怎么办呢？ 苏河看着那两块即使缝合在了一起在整个空间里依旧显得很小的碎片，脸白的都快和墙一个颜色了。现在的他完全怀疑自己能不能像之前答应的那样爽快的坚持下去，照刚才的情况，他觉得他恐怕只能坚持最多几分钟，但是几分钟的时间绝对不够李青来帮他修复如此多的碎片！ 带着几分呆滞。苏河看着神色严肃的李青，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等他缓了一会儿，李青才又一次问了之前的问题：“我们需要把所有的碎片都拼到一起，过程会很痛苦，你能坚持得住吗？” 苏河的嘴巴张了又张，但最终也没有说出“能”字。反而憋了个大红脸。 李青叹口气：“坚持不住，是吧？” “……” “既然这样，我们可以想个解决的办法。但是这个方法有一定的危险性，我先给你讲清楚之后，你来做决定。” 听到有解决办法，苏河忙不迭的点头。 “你坚持不住有很大原因是因为修复过程中产生的痛苦超过了你的神魂承受程度，就算你凭借意志能力忍住了。最终也很有可能因为神魂崩溃而丢命，所以我们可以想个其他的方式。比如把你的神魂独立起来，只要接收不到那种痛苦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说直白点就像是给你的神魂打一剂麻醉，然后再给你的灵力池做手术，手术过后就算再痛苦也不会超出你的神魂承受范围。这个方法怎么样？” “听上去很不错……但是你刚才说有危险性？”苏河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这个时候的他早就不敢再小看李青口中的任何事了，之前说的痛苦超出了他的预期太多，所以这个危险性到底有多危险实在值得考量，还是搞清楚再说。 “在说危险性之前我先给你讲讲我准备怎么做，你会有一个更直观的理解。” “好。” “神魂独立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你做梦。” “做梦？睡觉吗？”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做梦。人在做梦的时候神魂是进入到了一个自我构筑的虚构世界中，除非有外界刺激，神魂是会一直游荡在那个世界中的，这种时候它和你身体的联系会变得比寻常薄弱很多。所以我会使用一种幻术方式让你的神魂进入到另一个空间，把它和你的身体隔绝开，这样一来就算我在这里帮你修复灵力池你也不会感觉到痛苦。” “这样说我就理解了，但是为什么会有危险性呢？”做梦会有危险性吗？ “危险性有两点。一是如果你陷入幻觉并不是特别深的话，过于强烈的疼痛刺激会把你从那种状态中拉出来，一旦出来就会瞬间陷入比刚才那种痛苦更甚百倍的处境中，神魂瞬间溃散都有可能。二是如果你陷入幻境太深，会导致神魂迷失，神魂迷失的结果就是植物人，就算你身体的伤势痊愈了也没有丝毫用处。” “……”苏河呆了大概有半分钟不知道说什么，然后才结结巴巴的问道，“也就是说我进入那个什么幻觉必须得保持一定的水平，浅了不行，深了也不行？可是我该怎么把握这个度？” “我不知道。”李青回答的很直白，让苏河的脸瞬间就抽了抽，“我不可能跟你一起进到幻境中去，所以不知道你该怎样把握这个度，只有靠你自己。但是我可以帮你做标记，标记你进入幻境的地方，如果你没有迷失在里面，等到可以出来的时候从那个地方就可以出来了。” “可是我……”苏河想说什么，但是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在那里干着急。 “我还可以帮你标记一个东西，这个标记不会像之前那个一样固定，它会不定时的出现在幻境中的各个地方，如果你不小心沉溺进了幻觉中，它会有一定的几率唤醒你。这两个标记是我能帮你的最大限度，你好好的准备一下吧。我现在出去准备幻阵，等一下进来帮你修复灵力池，我们的时间虽然很充足但是最好不要浪费，如果你陷入幻觉到凌晨都还没有出来的话，那个时候的天地之气很不利于你苏醒，到时候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了。” “……好。” 看着消失在眼前的李青，苏河觉得嘴里直发苦，不停地给自己打气，然后他想到了因为虚弱到极点被留在了山庄的绵绵。 就算是为了绵绵，他也得坚持下去啊，如果他失败了可能还能留条命，绵绵可就会消失了！ 做好心理准备后，苏河就在那里像入定一样闭着眼睛平心静气的等着即将到来的事，一副十分镇定的样子。 当李青再次出现在灵力池中看到的就是像得道高僧一般的苏河。 赞赏的点点头，她叫醒了他：“准备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好。” “首先，我来给你做个辅助你不要过度深陷的标记，你自己看这个标记要做成什么样子的，最好是你一看就能够意识到你自己是在幻境中的东西，这样的话它才能起到作用，不然就算是它一直在你身边飘也是没用的。” 这样的东西……苏河绞尽脑汁去想到底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脱离幻境。 如果说要一看就知道自己不是在现实中，那么这样的东西就只能是幻境中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的，可是会有这样的东西吗？在他看来，现实中有的东西梦中都会有，反倒是梦里有的东西现实中不一定会有，这样的话，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存在吗？ 看到苏河苦思冥想也没有想出个结果来，李青不由得出声提醒他：“只要是特别的东西都行，只要能引发你思考，而不是一味的沉溺于幻境就行，只要你开始思考就能找到回来的路。” 思考？ 苏河眼睛一亮！ “我想到了，发怒的绵绵！” “啊？” “我的绵绵绝对不会和我生气的，它和我原本就是一体，只不过独立成为了一个个体，所以只要给我一个反常的绵绵，我一定会发现不对！” “绵绵就是你那只狐狸对不对？很好，我明白了。”说着，李青递给他了一块发出微微亮光的像水晶一样的石头，“这个是我的神念凝结出来的神念石，你在进入到幻境的一瞬间里就要把它丢到地上，记住是一瞬间，这样就算是标记了出口，到时候你就可以很轻易的出来了。” 接过神念石，苏河重重的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所有过程都了解了吧？” “嗯。” “一旦你进入幻境就努力往深了跑，太浅的下场我之前就给你说过了，但也不要完全迷失，丢了自我。等你进入环境后我就会开始帮你修复灵力池，等到修复结束我就会把约定好的标记放进你的幻境中，能不能出来就看你自己的了，明白吗？” “明白。” “很好，那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