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当年鏖战急
股市就是一场赌博,尤其是在信息不对等,财务信息不透明的情况下。而宁婉就是要在这场赌博里占据一席之地,而且得胜而归。凭的,无它,就是历史大事非人力所能变更。 如果宁婉没有记错的话,前世对宁爸爸所在公司影响甚深的就是95年6月初的这场自然灾害。其实也称不上是自然灾害,除了对棉纱产业的重大打击以外,对其他产业几乎没有影响。中国国内的棉花供应主要是新疆,90年代棉花进口还是比较新鲜的。而1995年棉花尚处于花蕾期的时候,向来干燥高温少雨的新疆却毫无预兆地下了一场瓢泼大雨,持续了将近三天。这场雨涝灾害让当年的新疆棉花几乎绝产,创下了当年棉花价格的新高。事实上,其价格之高,直到2010年才刷新纪录。 而当年,所有囤积了棉纱的工厂几乎都获益匪浅。宁婉之所以会记得,是因为宁爸爸当年公司里的Boss做出了一个英明的决定,囤积了几个仓库的棉纱,不到半年时间,价格差几乎就破亿。当年宁爸爸的Boss是国内创汇第二人,不得不说主要得益于这一英明决策。 宁爸爸非常崇拜他的Boss,除了他的为人很值得推崇,对宁爸爸照顾良多,也有宁爸爸觉得他很英明的缘故。而这次决议,就是Boss英明的最好证明,宁爸爸把这件事讲得宁婉耳朵都生茧了。 经过半年多的积累,宁爸爸给宁婉的一百万变成了一百五十七万。宁婉一直在炒港城市场,一是比较熟悉,二则港城市场也比较成熟,虽说获利不多,但宁婉毕竟当年还小,对股市的认识大致都来自读大学以后的“股市历史”学习,宁婉怕一个把握不好,就亏大了。所以比较谨慎。 而现在已经5月底了,离六月份也不过十来天的样子。宁婉向宁爸爸说明了一下情况,宁爸爸将厂子抵押给银行。宁爸爸的工厂当年收益很好,94、95年,正是纺织业大有作为的时候。宁爸爸将其百分之八十的股份抵押给银行换了500万元。宁爸爸的工厂大抵市值在八百万多点的样子,百分之八十的股票也有六百五十万,但是银行又怎么会做亏本生意呢? 宁爸爸私人贷款大约两百万。本身公司的钱就没有拿出来。毕竟实体经济资金周转尤为关键,到处都要钱。宁爸爸从开公司到现在没有一天不是捉肘见襟的,场子铺开得越大就越是缺钱。来料要钱,设备要钱,工资要钱,基本基建要钱,没有一处不要钱。而拿到了货款,第一时间又是去补原料欠款。拆了东墙补西墙,实在难为。 宁婉拿到手总共八百五十七万,加上林阿姨“借记”在宁家的十万,还有赵理叔叔家拿来的一百万。这次赵理叔叔就不是借给宁家了,而是给宁家帮忙炒股。上次宁爸爸一战成名,却从此不碰股票了让赵理叔叔还很惋惜呢。 这也是宁婉佩服赵理叔叔的一点。宁家在股市上获利这么大,普通人见之都很难不心动,更何况是这么亲近的人。如果是常人,看见周围好友在股市上大举获利,肯定也想自己下去试一试。但赵理叔叔偏偏忍住了。宁婉知道,这个决定是极其正确的,因为股市在三大政策不正常走高以后,持续了一年半多的低迷,俗称熊市,买什么亏什么。除非是特别的行业或者特别的股票逆市上扬,但这么多年了,宁婉哪里记得呢。 除了这个棉花价格。因为天气原因,棉花严重欠收,导致棉纱严重的供不应求后,价格上扬明显。世界棉花价格当年也持续走高,而国内棉花价格和国际棉花价格向来息息相关,国内棉花价格更是雪上加霜,创下了接下来十五年来新高。直到2010年才打破这个棉花高价记录。 宁婉以宁爸爸开的户在港城买了半年棉花的股指期货,全部做空,只留出了一部分资金填仓。如果空仓会被强行平仓,这可不是宁婉想要看到的结局。毕竟宁婉只知道当年棉花价格会逆势上扬,而且最高点大约在80美分每磅左右,具体起落点却是不知的。 6月2日,宁婉签约到今年12月25日,用900万购置了4500万的棉花股指期货。 股指期货,顾名思义,既是股指也是期货。股指期货具有高杠杆性,以百分之二十的资金就可以投入百分之一百的赌博。说是赌博,一点也不为过。普通股票,大抵透入一百万,顶多就是这一百万打水漂而已。股指期货则不然。一个不小心就是倾家荡产、万劫不复,永世不得翻身的结局。
但是钱帛动人心。马克思就曾经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被绞死的危险。 这就是为什么股指期货存在,而且长盛不衰的缘故。宁婉记得,前世股指期货进入内地市场已经是2000年以后了,甫一入市,就受到人们的追捧。但是能准确把握市场,或者有真正的内部消息的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血本无归。但是后来人仍千千万万。 存在即合理应是这种事情的完美写照吧。 如果没有股指期货的存在,宁婉也不知道怎么把这个消息利用到最大化。信息就是财富,就是最好的诠释。 股指期货要时时刻刻盯着,及时补仓,否则就会被强行平仓。所以宁爸爸在宁婉的撺掇下,给宁婉买了一个股票交易的cao作机。95年网络才刚刚进来,联网的费用极其地贵,但是比起巨额的利润倒也不算什么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一切都等着6月初的那场大雨了。宁婉觉得自己的心硬似铁,明明知道就在不久后的一天,千千万万的棉农会血本无归,但是宁婉想的却是怎么从这次事件上获利。 天要下雨,棉花在6月的天里不能采摘,又能如何。莫怪我。怪只怪,这是,天意。宁婉嘴角噬着笑,透出一股冷意以及,野心。 “爸爸,囤积一些棉纱吧。多囤积一些,不过够用就行了。多了,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