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节 救命老妇
“姑娘,你醒了啊。” 朦胧中一个老妇人在我的眼前晃动着,她端了一碗稀饭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这是在哪里?请问您是?啊……嘶……” 我一边说一边从床上起来,下床的时候才感到脚上一阵疼痛。打开被子,这才发现两只脚上满是细红的伤痕。 看我从床上爬起来,老妇人连忙走到床边扶我到桌子旁坐下,她笑着说:“你两只脚上都是小伤口,起来干嘛呢?我把粥端给你喝便是。” 老妇人穿着绣花鞋和藏蓝色的长裙,上身是一件像是绸缎的白色长衣,发髻上插着一只金簪子,看起来干净精神。她不肥不瘦,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精神抖擞的像是年轻人。 “请问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勉强的笑着说道。 老妇人把粥移到我的面前,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我早上去公园晨练,看到你一个人躺在湖边。哎……”老妇人停了停又继续说道:“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说吧。” “嗯,好。”我拿起汤勺喝了一小口粥,味道还不错。 老妇人从口袋里手绢擦了擦眼角继续说道:“我还以为你死了呢,去年也是在晨练的时候遇到两具尸体的。不过我把手放在你鼻子前,这才发现你还在喘气,所以就把你带了回来?” “您一个人把我带回来的?”我惊讶的看着她。 看我一脸惊讶的表情,她大笑起来。 “当然不是我,哈哈……是我儿子和媳妇背你回来的,也就是着听雨轩茶馆的老板和老板娘。这是我的房间,你就放心好了。昨天你在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一个人晕倒在那里呢?”老夫人问道。 我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现在觉得非常害怕。 “昨晚我在家中睡觉,听到有朋友喊我的名字,所以我就闻声而来。到了湖边,我看到了我的朋友,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在意他们已经死了很久,只是站在湖边和他们寒暄了几句。后来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我回忆着说道。 老妇人听了,皱起眉头说:“小姑娘,这是亡魂托梦啊!” “亡魂托梦?” “嗯,以前我那老板就托梦给我说他最近受人欺负,衣不蔽体,整日饥肠辘辘。第二天一早醒来,我就少了好多金元宝和纸钱给他。后来就再也没有梦见过他了。”老妇人回忆着说道。 我吃惊的点了点头。 “对了,你朋友和你说了什么?”老妇人突然问道。 “说了什么……他们说自己是被人害死的,但现在凶手还在逍遥法外。他们还说现在只有我能帮他们,但是我却不知道怎么帮他们。”我急忙说道。 老妇人把手帕放回口袋里,思考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道:“你说的那朋友该不会是去年死在湖边的那两个小伙子吧?” 我点了点头。 根据老妇人的话,我大概也猜得出她就是去年发现曾子墨和方明宇尸体的老奶奶。果真如易凌峰所说的那样,八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却一点也不老。 “哎……我也觉得去年的事情也很奇怪,我发现尸体的时候先观察了一下。两具尸体的手上都有被割过的痕迹,而且从割的伤口的形状看,明显是被别人割的。 “嗯?此话怎讲?” 老妇人笑了笑说:“手腕上的割痕是向外的半圆,如果是自己割脉自杀的话应该是向内弯曲的半圆。当时警察调查还没过多久就结案了,说是两家人不让再继续调查了。这两个人也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我仔细听着老妇人说的话,觉得确实有道理。 “您当时发现尸体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我想了想问道。 “这倒没有,我每天五点一刻起床,五点半就差不多到了湖边。那时候公园基本上没人,因为我就住在公园里面,所以才会这么早去的。” 直到警察把尸体运走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看到公园湖边的尸体。如果不是因为易凌峰在茶馆喝茶听闻此事,我想我们永远不知道。可是一年前的事情现在就这么被挖了出来,而且让人觉得疑点重重。 喝完粥,老妇人就把我的碗送了出去。 我环顾着房间,除了床和木桌,还有一张木桌。桌子上供着一个灵牌,牌位边放着烛台和煤油灯,这么古老的东西现在真的是很少能见到了。除此之外,光秃秃的墙壁上还挂着一幅画。画中是一个女子拿着剑,模样甚是动人。 因为对这幅画感到好奇,我一瘸一拐的勉强走到墙边。当我走到旁边,我顿时就震惊了,因为画的落款处的签章是‘宁熙平’三个字。宁熙平是阿彩的爷爷,老妇人怎么会有他的字画呢? 我又艰难的走到对面的木桌上,发现灵牌上的名字竟然也是宁熙平。天呐,这怎么可能!阿彩是独生子女,阿彩的爸爸也是独生子女,而且阿彩的奶奶应该早就死了。 我又跑到对面的字画前仔细看着画中的女子,发现和刚才的老妇人确实有一点神似,最重要的是画的下面也写着一首诗。 “樽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离歌且莫翻新阕,一曲能教肠寸结。 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这幅画好看么?”老妇人大声问道。 听到老妇人的话,我吓了一跳,仿佛自己刚才是在做什么亏心事似的。我连忙笑着回答说:“嗯,我就是觉得这幅画很漂亮所以才走到旁边看的,画中的女子真的是太美了!很有古代的那种剑侠女子的的美感,刚柔并济。” 老妇人听我这么一说,就哈哈大笑道:“这是我年轻的时候别人画的我。我看觉得不错,所以就挂在房间里。你今天能看到它也算是与它有缘吧,平常是没有人可以进入我的房间的,包括我儿子和媳妇两个人。” 我惊讶的看着他,但还是没有弄清他和阿彩、阿彩爸爸和眼前听雨轩茶馆原主人有任何关系。 “这幅画是您的另一半画给您的吧?”我想问道。 “嗯,算是吧。”
我在老妇人的卧室睡了一上午,直到十二点才告辞离去。回答车里,已经是十二点四十五分,我已经错过了今天的火车。这就意味着我现在必须得自己开车回H市,或者等明天的火车再回。 我开车回到公寓,洗了澡,然后用创可贴把大的伤口贴好。我这才知道原来我是光着脚出门的,而我脚上和腿上的伤口多数是一些蚊虫咬了或者是被植物刮伤了。 开车上高速,将近四小时之后我才回到家中,看到我回来,父母亲都非常的开心。他们,所以连忙张罗起晚餐来。我靠在柜台边的藤椅上,给顾伯伯发了一条短信,告知他我已经回到H市的消息。 顾伯伯回复说他一会儿就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桌子上就摆上了我最爱吃的板栗烧仔鸡、rou蒸面和一些时令蔬菜的杂烩。将近有四个月没回家了,顿时觉得家里的菜好香。 当我们准备开动的时候,杂货铺的柜台边突然出传来一声咳嗽。 “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我连忙放下手机,站了起来问道。 “可钦……” “顾伯伯!快进来坐。” 我走出柜台,把他慢慢的引到杂货铺里面的餐桌前。那么好的朋友这么多年没见,我本以为他们三个人会多么兴奋、开心,我以为爸爸会和顾伯伯热情的拥抱一个,但是事实却完全相反。 母亲和父亲见到他的第一眼竟然是尴尬的眼神。他们三个看起来怪怪的,就好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好久不见了。”父亲说道。 顾伯伯扶了扶眼镜说:“是啊,我本以为我再也不会回来的。知道不久前我在医院遇到了可钦……所以今天才又登门拜访。” “坐吧,我给你们俩拿酒杯。这么多年不见,好好的喝一杯吧。”母亲说完就转身跑去二楼的厨房拿酒杯。 他们没有在说话,他们俩安静的坐在桌子边,没有再说任何话。这样尴尬的气氛我倒是第一次遇见。虽然平日里父亲的话不多,但是遇到熟人的话就会噼里啪啦的讲个不停。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年关系那么好的两个人现在为什么会无话可说。 整个晚餐都是沉默的。母亲一边夹菜给我,一边叮嘱我一个人在外面工作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父亲则说了几句让顾伯伯多吃菜的话。 吃晚饭,我就去洗澡了,留下他们三个在那慢慢的喝酒。之后,我打了一个电话给余世伟,问他关于托梦的事。 余世伟在电话里说,托梦存在两种情况,第一种是在人死七八天前后,亡魂出现在活人梦中,讲述某事,提出某个要求,表达某个意思等等,这是因为死前有心愿未了。第二种则是轮回已经完成了,但是新的生命体因为某种原因回忆起“前生”的事情,而主动的和死者的亲人或巫师联系。 托梦的目的有两个,一个是为了完成死前遗愿,另一个则是来讨要某物,但多是来索取阴间的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