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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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山神爷爷的故事在安图一直流传，人们也像你一样不太信，可是二十年前发生了那件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不相信这件事情了，但是大家从此也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不会在公开场合讲，一般大人都会告诫自家的晚辈。当然咱村子里也有不信的人家，其中就有你爹和曹猎户一家。”说着林婶看了芸娘一眼似乎想起这两家不信的人均和芸娘有关系。“毕竟你爹和曹猎户来到这个村子里的时候，那件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一段时间，他们没有经历过，自然就不信。所以你家里人一直都没有告诉你。这也不怪你不知道。”林婶又想了想，继续说“二十多年前村里有个赶参的把式，从关外迁徙过来。他本身也是汉人，但是因为一直和北方的鞑子，棒子生活在一起，行为举止并不像咱们这的汉人。一身的蛮气，但是却格外直爽。他带着老婆孩子迁徙至此以躲避战乱，其实都是苦命的人。但是这参把式一手的绝活，那真不是吹嘘的，他来到咱这地界就放话说咱这山上有宝，有灵气。肯定又大棒槌。村里人都不信，毕竟土生土长守着山的人，几辈子也不知道这山里产参。有人劝他，他也不听，他说他这辈子还没走过眼，一定有。我记得那是五月的一天临近端午，参把式在山前摆了牺牲，一只绿尾大公鸡，一个猪头，还有一只鸭子。那是他借遍全村凑出来的钱，才准备出来的。那些年边关战火不断，咱们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他又是从远地迁徙而来的，身上哪有积蓄。村子里的汉子把钱借给他也多是为了这汉子的义气，都没想过这钱能拿回来。这汉子就领着他唯一的儿子上了山，大家都只当是个笑话并不在意。可是就在半个月之后这汉子领着他那小儿子弄得像鬼一样全身脏乱的下山了，看见村子里的人一下子就笑了。当时有人以为他疯魔了，可是第二天，他又要大摆牺牲要拜祭山神。原来真叫这汉子找到了参，还是一根九品叶的八两七钱的山参。我一辈子就见过那一回，但是一辈子也不会忘，那山参被用无数根红线绑着。老婆子我活了一大把岁数也知道七两为参八两为宝的说法，这把式挖的这参已经是宝贝了，自然也就引得无数人的注意力。大家都赞这把式幸运，能找到这参。可是具体怎么找到的，他却讳莫如深。只说若有人也想去，他可以带着去，但是一切都要听他的。于是又一次这参把式摆下牺牲，领着几个和他要好的汉子上了山，这回一去就是一个月，又如同上次一样参把式下山时已近没了人样。和他一起上山的汉子也都差不多。但是有一个确是被抬着回来的。不过这回又挖到了山参，是八品叶的，七两九钱，也是值了银子了的。村里人受伤的事情被这喜悦冲淡了。村里人的心思活了，都要和这参把式一起上山。可是把式却拒绝了，说是这次上山的人不听他的话，惹怒了山神爷爷，这两年他不会上山了，因为就算上山能找到山参，也容易把命搭进去。村里的汉子自然不肯。这次挖回来的山参，卖了二百多两银子平均分了，一个人也四十多两。这可是够一大家丰衣足食活上一年的。汉子并没有把最开始挖的那根山参卖掉。而是去山边上开了块地，对就是你家现在种土豆的那块地，开始种地的生涯。村子里的男人找到了上次上山的几个人，那几个人犹豫了。那个被抬回来的自然不算，剩下三个人，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抵挡不住钱财的诱惑，其中的两人还是答应了。这回这群人上了山，就在也没有消息了。直到三个月后，才从山里出来，但这次已经脱了人形。那两个前次去的汉子，一个腿断了，一个神志不清疯了。这还算好的，因为和他们一起去的九个人里只回来了四个。参是带回来了，可是却搭进去五条命。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没说。参把式说这回山神真怒了，劝以后大家别再上山了。可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当大家看见卖参得来的白花花的银子，什么都忘了。这回回来的四个汉字中有一个人叫吴六儿，还要去。他找到那些曾经和他一起去的人，但是大家似乎对于那山里的事情感到恐惧，都拒绝了。吴六儿又找了一些新人，为了银子很多人同意了。可是安图的村子，大家多少都有些亲戚关系。这些答应去的汉子有陆陆续续的被山上下来的汉子给劝住了。最终吴六只找到了了两个人，一个是绝户，一个是个鳏夫，家里养着七个半大孩子。人太少，于是吴六又找到了那个第一次上山下来却没有再去的人，可是这人并没有同意。这人你知道就是你四舅，你四舅不只没同意还劝他们也别去。可是这三个人算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去。村子里找不到人，他们正愁呢。结果当时的县衙里知县老爷的爱妾病重，郎中给开的药里就要这老山参。知县听说了安图村的事儿，就派人来买参把式手里的参，参把式开始不想卖，但是后来害怕也就卖了。知县给的价钱也算公道，给了二百六十两。但是一颗山参并不能救了知县爱妾的命，知县想让参把式再去赶参，参把式不干，连夜逃走了。吴六听说了这件事情，找到了县太爷，不知怎么说的，最后吴六儿三人带着二十多个衙役上了山，大家等了一个月，两个月，吴六一只没回来。先后上山好多人找也没找到，直到第二年开春，你四舅带着人上山找，才在一个石砬子下边找到了，那二十多人全都变成了白骨，瑟瑟缩缩的堆在一起。可是那石砬子就在兔爷岭下边，离村里并不远，就一座山的距离，走的话顶多两个时辰，可是就这两个时辰的距离，二十个人就一个也没回来。县衙里来了仵作，说是没有外伤，没有中毒的迹象，最有可能就是活活被冻死的。你四舅那次就说以后安图村的人再也不许去那座山，不许去赶参。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村子里哪有不信的呀。那几年就算再苦也没有人上山。毕竟这场赶参的事情之后死的死残的残，所有上过山的人，除了参把式本人，就你四舅和村西的狗剩的爹是健全的。你看村东的王瘸子，刘半截，村后的刘癫，还有还有那年被山贼杀了的王寡妇那瘫了多年的丈夫，还有岔路口吴婆那瘸腿的小儿子，就是那几个从山上下来还活着的。那之后好多年没有上山，直到后来曹猎户来了，才陆陆续续有了人。你娘是个不信命的，上山采菜，救了你爹，这也是缘分。但是这么多年再也没有去过兔爷岭下的那片石砬子。就连山上的土匪也没有去那的。”

    在林婶的故事里时间一点点过去，村里人不去兔爷岭的石砬子这件事芸娘是知道的，那就是说明这件事情八成是真的，若真是这样，芸娘看着这大山突然觉得冷飕飕的，她本是个信奉马克思的无神论者，但是当一个所谓的无神论者经历了穿越，异能，空间，她还能坚持无神论吗？

    芸娘忍不住在新里默念“山神爷爷莫怪，山神爷爷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