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掉茅坑了
“东厢,东厢!”钟静好在知道那分岔路口后便是她今晚原本的目的地,脸彻底地垮了下来。 “是。”静儿见她这般奇怪反应,更是警惕地回道,脚步也慢了一些,似乎准备在她脚底抹油跑向长廊的时候扯她回来。 “东厢啊……”钟静好犹如祥林嫂一般,脸此时已经苦的要渗出汁了。 该死的陈铭烨竟然诓她,骗她说那分岔口后是茶室。该死的!该死的!自己居然这么好骗! 虽然钟静好眸子紧紧勾着那遥远的东厢方向,脖子也是扭成了不自然不舒服的姿态,跟着静儿的步子却是没有改变。 静儿好心送她回来,她不想再惹出事端,多连累一个人陪她受罪。她今晚受的罪也够多了。 “静好!”一声焦急的女声在前方响起。 “啊?”钟静好恍惚地回过神。 眼前已是一片灯火阑珊,齐樱子那瘦小的身子快速地向她跑来,凑近了些后,才发现她脸上都带着泪痕了。 “樱子,你怎么了?”钟静好伸手帮她擦泪。 “还不是因为你!你去哪里了嘛。”齐樱子哽咽道。 静儿见茶室里有人与她相识,确定了她不是胡乱骗她是唱戏的之后,便也是定下心来。轻声道:“茶室就在这儿了。你不要再乱跑了。” “知道了,谢谢静jiejie。”钟静好一面握着齐樱子的手,一面朝静儿道谢,“今晚真的谢谢你了。” “谢谢,谢谢。”齐樱子虽然不明所以,也是跟着道谢。 两人看着静儿转身离去后,才转回过头来,互相瞅着对方。 “你哭啥啊?” “都是因为你!还问!你不知道戏班子的人都快要急疯了。到处都找不到你的人。”齐樱子一想到刚刚众人惊慌的场景,“你刚才不是说你肚子疼,去茅厕了么?怎么我都找不到你人!” 面对齐樱子泪眼汪汪的控诉,钟静好只得好意赔笑,“真是对不起嘛。樱子,咱们能不能进到茶室里再说,这外头的寒风吹得我脑袋疼。” 其实不止是脑袋疼,她浑身都发酸的疼,而且还饥寒交迫。刚才的运动量太大了,现在肚子好饿,身子好冷…… “哎呀。”齐樱子这时才察觉到她衣裳都是湿漉漉,瞪圆了双眼,“静好,你怎么弄成这样啊?” “别杵在这儿问了,快进去吧。”钟静好觉得脚软,拉着齐樱子往茶室里走,“樱子,你的手好冰,在外头等很久了吧。” “嗯……” “傻丫头,在屋里头等我,我照样能回来。你是白遭了这份罪。”钟静好心中感动,但嘴上能是不说好话。 “我是担心你!” 钟静好握着齐樱子那冰凉的手,突然想到方才在湖边陈铭烨搓着她的手,替她取暖的样子,心中有些感慨。 但感慨立马被理智强行压了下去。 冷静啊,钟静好,他可不是当年的小绵羊了。要正确地分析敌人,才不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当钟静好推开木格门后,茶室里一股暖气迎面扑了上来。她在外头吹寒风太久了,这两股气流一交错,她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钟静好!” 还不等钟静好适应茶室炉火的温暖,林寒山就怒着一张脸站在了她的面前。齐樱子见林寒山发飙地冲上来,赶紧抛下姐妹情谊,闪到戏班子堆里去了。 “师傅,嘿嘿。”钟静好看到他这生气模样,有着失而复得的感觉。想到刚刚差点命丧琵琶湖,现在的林寒山是多么的和蔼可亲啊。心中一高兴,脸上也没绷住,咧嘴大大地笑了。 “笑什么!给我站好!” “不是吧,师傅。”钟静好嘟嘟嘴,用眸子快速在茶室里转了一圈,压低声音,“师傅,这茶室里还有好多人呢。我被您罚站丢脸了,没有关系。师傅,您可是咱临河城的头号戏班子领头人啊。在这教训我,多丢您的份儿啊。” 林寒山头都不用转,都知道身后戏班子的那群小崽子们还有其余被穆府请来的人都在关注着这边动向,竖起耳朵准备看好戏呢。 “真是家门不幸!林家戏班子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不听管教的!”林寒山仍绷着一张脸,“你心里打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我今天就是要让别人看看,我林寒山是怎么管教你这个逆徒的!”
敢情林寒山准备在这儿杀一儆百,顺便在外人面前正正自己戏班子领导人的威严。 不要啊!她真的好累!钟静好在心中哀嚎,肩膀也垮了下来。 “站好!”林寒山喝道。 钟静好猛地挺直了腰,但不到一秒后,又弯了下去。清眸流转,微鼓粉腮,哀怨无比地看着林寒山。 “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就站在你面前呢,小点儿声音,我听得清。”钟静好嘀咕道。 “你说什么!”林寒山显然听到了。 “没啥!”钟静好干脆也学着他,嗓子放亮,“禀告师傅,徒弟刚刚出恭去了。出恭,也就是去蹲茅厕了。” 后面那句话她是故意加的,既然林寒山有意杀鸡给猴看,她这只标本也要尽职尽责,自己做好备注旁白。 茶室里的人听到钟静好这句话后,噗嗤一声,乐了。但也是不敢太大动静,怕惹了爆脾气的林寒山。 林寒山又生气又无奈,看着钟静好清亮眸子里隐藏不住的顽皮狡黠,就知道她是存心的。 “去个茅厕怎么这么久时间,还弄得这一身狼狈!”林寒山看着钟静好下摆的裙角都还在滴答着水珠子,心疼情绪涌上脑门,嗓门更大了。 “师傅这……”钟静好又压低了嗓门。 “大声说!”林寒山已是吹胡子瞪眼。 “一时没站稳,掉茅坑里去了!”钟静好昂首挺胸,像战士喊口号似的。 茶室里本来还憋着笑的众人听到这话后,再也憋不住了,哄堂大笑,整个茶室像是炸开锅了般,连天花板都一震一震的。 “你个丫头,好不知羞!”林寒山这时哪里还有威信可言。 “是师傅您让我说的。”钟静好贼兮兮地笑道,反将师傅一军的阴谋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