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耳听八方
钟静好拿起了汤勺，浅浅地舀了一勺含入嘴中，瞬间便是齿颊留香。她幸福地闭起眼睛，长长地感叹了一声。 “好喝吧？”花英见她这模样，更是自豪地问道。 “太好喝了，我好久都没有吃到过这么鲜美的鱼汤了。”钟静好嫌汤勺喝得不够过瘾，干脆把整个汤碗端了起来，就着碗缘大口地喝着。 “你可是怕点啊，小心有鱼刺梗着了。”花英咯咯地笑道。 不消一会儿，那碗鱼汤连着鲜嫩鱼rou都已是落入了钟静好的五脏府中。她满足地抹了抹嘴角，头枕着围墙，舒服地靠着。 “静好，你这么喜欢喝。明天我再让我爹给你弄。” “不用了，太麻烦元师傅了。”钟静好摆了摆手，随即看着墨蓝色天幕中的闪耀繁星，低声嘟囔道，“偶尔让我解解馋就好了。若是娇惯着自己下去，我怕我会熬不住，心揪着疼。” “啥意思？”花英没听明白。 钟静好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喝到这碗鱼汤后，竟让她想到了爸妈。在她的记忆中，她爸的拿手好菜的食材都是鱼。许是宠着她，她在外地打拼，回家的时间也不多，一年也就两三次。但是每次回到家里，会发现家里冰箱中的鱼都是塞得满满的。奶白鲫鱼汤、清炖鲶鱼等等菜色，爸爸都是变着法子来给她做，说是在外面没能好好照顾自己，回家来后补补身体。 而她现在是在离着爸妈和那个现代社会不知多少年份的时代中，许是再也没有机会回去那个家，再和爸妈坐在一起吃饭了。 “静好，你怎么哭了？伤口疼了么？”花英见她紧咬着嘴唇，很难受的样子。 “没事，呵呵。”钟静好眨了眨眼皮，眼角的泪光闪了几下，“我可是不能哭，不然伤口发炎感染了，还有得我去疼了。” “是啊，静好乖，不哭不哭了哈。”花英也学着钟静好之前安慰她的样子，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脑袋。 钟静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站了起来，随意走了几步，“你这回儿也出来许久了，天都黑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啦，我认识路的。”花英跟着站了起来，笑道，“你别忘了我可是在这个陈府长大的，除了上人们的府苑不能进去后，其他地儿我都是熟悉得很。” “那你也是在这个府里十年左右啦。”钟静好逗她，“那都该叫你前辈了。” “那是自然。”花英也顺着她的话往上爬。 “前辈啊，小的初来乍到，凡事都盼着您能指点指点。”钟静好拱手哈腰，甚是讨好地说道，“小的也想混得如鱼得水。怕是不懂哪些规矩，会得罪主子们。你已是在府里十年，仍是健健康康，活泼可爱的。告诉小的，你永葆青春的秘诀吧。” “看你这么扯得这么厉害，我真是说不过你。”花英又好气又好笑地嗔了她一眼。 钟静好全当她的话是夸奖，煞有其事地行礼，“前辈过奖了。”但突然脑袋闪过一个念头，“花英，你都在府里十年了啊。那府里的事情你都知道么？” “嗯？”花英歪着脑袋一想，清澈的眸子眨了眨，“小时候我自然是记不得事了，不过这几年，只要是能传到正院伙房的秘密，我都是知道一些的。芬玉大娘她们凑在一块儿时，都是没完没了地说话。虽不让我听，坐在一旁洗菜的我照样都能听得见……” “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住的那个屋里曾经死过人啊？”钟静好仍是念念不忘刚才碧春说的话，就想一个故事听到了一半，却是没人说结局，搁在心里头，甚是不爽快。 “你是说碧玉么？” “碧玉？”钟静好怔了怔，她还记得第一晚住到平房屋里时，碧春那时就有提过这个名字。她当时也没留意，时间过去些日子，她自然也没有回想起来。 “是啊。之前住这个屋子的，后来惹了事，就死了。” “惹了事，什么事？”钟静好追问道。 花英瞅着她看，神色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反倒追问：“静好，你这么关心这件事干嘛呢？这死人的事情，又不好玩。” “好花英，你就告诉我吧。问碧春，她也不说。可是我现在都知道屋里死了人，我住在那个屋里，也应该有知情权吧。我不想一天到晚糊里糊涂的……” “什么知情？权？”花英对她嘴里冒出的新名词很疑惑，“静好，怎么有时候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花英，你别转移话题。”钟静好强势地挑了挑眉头，“你若是今天不告诉我这件事情的真相，你就是不把我当做朋友了。我以后就不跟你玩了，哼！” 钟静好说完，便跺着脚尖，假装闹脾气地背对着花英。小孩子吵架真好玩，动不动就可以拿将来当做抵注。 花英见她突然变脸，也急了。早上钟静好在弥香苑时，四少爷那么凶神恶煞的，她都敢在当下挺身而出，替她辩解。她早就是将钟静好认定为好朋友了，她才不想失去这个好朋友呢。 “静好，你别生气。我偷偷告诉你就是了。” “真的？”钟静好回过头，仍挑着眉头。 花英认真地点了点头，随机看了看四周，“我听着芬玉大娘她们说，碧玉是被叶姨娘给打死的，当时挨了一百下板子呢。等到板子打完了，人就已经是没气儿了。” “叶姨娘？四少爷他娘？”钟静好愣道，“按理说，碧字辈是服侍大夫人的丫鬟，若是犯了错也是大夫人来处罚吧？” “是啊，可是当时三少爷突然病了，大夫人四处忙着给三少爷找大夫治病，去庙里求菩萨保佑。”花英皱着眉头道，“那天，大夫人是陪着老夫人一同去庙里上香，碧玉就被叶姨娘的人带了过去，等到大夫人回来时，碧玉已经被打死了。大夫人虽然生气，但死的只是个粗使丫鬟，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