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动手动脚
“金晴。”钟静好凑到她的耳畔,掐着嗓子道,“大夫人来了。” 钟静好话刚一说完,本是蹲着的金晴浑身犹如被电击过般,一瞬间便是跪在了地上,额头死磕着地面,瑟瑟地喊道:“大夫人,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钟静好本就是想闹她一闹,没想到金晴这般大反应。赶紧随着她蹲了下来,急急地道歉:“金晴,对不起。我闹着你玩儿呢。把你吓着了,对不起,对不起。” 金晴这才抬起头来,看着眼前只是钟静好一人,左右侧目探了探,并无他人。她才敢大口地喘了口气,圆着眸子嗔道:“静好,我真是被你吓得少了半条命呢。” 钟静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搀着金晴的手臂,两人站了起来。 “金晴,你当值了一个晚上?通常不是有两人上下夜交接么?” “昨儿金红身体不是很方便,我便是顺带替她当值了上半夜。”金晴打了一个哈欠,再次端正好站姿。 钟静好侧头望卧房床榻里一瞥,陈铭烨仍是安静的昏睡在床上。 “三少爷昨儿用过药了么?” “在亥时的时候,喝下了京城大夫新配制的药方,还是大夫人亲自喂着三少爷喝下去的呢。” 钟静好点了点头,目光一直未从陈铭烨的身上移开。陈铭烨一直昏迷不醒,所以每次喝药时都是要费一番工夫,而大夫人更是亲力亲为。看着大夫人这般悉心照顾着陈铭烨,心病加上劳累,脸色也是惨白了些。 “但愿这次大夫给的药方子有效了。”钟静好由衷地说道,这不止为了陈铭烨,也为了她,还为了陈府真正关心雅兰苑主子的人。 “是啊。”金晴也点了点头,但又抑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哈欠。 “金晴,不如你先去睡吧。”钟静好见她哈欠连天,眼角都泛着泪光。 “那不行,还没到点呢。”金晴摆手拒绝道,但紧接着又是一个哈欠。 “看你,都困成这样了。”钟静好嘴角勾起笑意,用身子轻轻拱了拱她,催促道,“去睡吧。这站岗的位置让给我吧。反正我都早来了,正巧替你值了班。” “那不行,我不困不困。”金晴连忙用手掌抹了抹眼角的泪光,强打着精神说道。 “没事儿。”钟静好指了指窗外渐明的天色,“你看这天色就快亮了,你现在回去也无大碍了,而且大夫人这会儿哪会过来啊。” 金晴被她说得有些心动,犹豫不决地看着她。 “去吧,去吧。”钟静好热情地摆摆手。 已是很困的金晴也经不住劝,遂也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拖着疲惫的步伐轻声出了厢房门。钟静好看着厢房门重新闭实之后,轻轻地吁了一口气。 她轻掂着脚步,走到了陈铭烨的床榻旁,目光朝着四周望了望,再次确定房间内没有其他人后,才放下心来,侧坐在床榻的身旁。 由于十岁的儿童身材娇小,她本是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榻边缘,脚掌愣是踩不到地面,只得挪着身子往床内蹭了蹭,隔着棉被,紧挨着陈铭烨的身子。 这些日子,她都没有认真地看过这在陈府中高高在上的少爷,更是没有机会能碰到陈铭烨的一根发丝了。 现在这卧房里只剩她一个人服侍着,总算是有机会了。 钟静好嘴角泛起苦笑,目光静静地凝视着昏睡的陈铭烨。他的呼吸较前几天来得均匀,看来是大夫熬得药见效了吧。 “陈铭烨啊,你就快些好起来吧。”钟静好微微弯下腰来,凑近了他的耳畔,轻声念道,“你醒过来了,我才不会有心理负担,安心地去过我自由的日子。” 她眸子紧盯着陈铭烨,见他并无反应,也更是放下心来,手背覆上了他的额头,在心中掂量着他的体温。 “好像也没有发烧了。”钟静好暗自嘀咕着,手背仍是不离陈铭烨的额头,还左右蹭了蹭,“先前赵大夫是说发不出汗,这样怎么还不出汗呢?” 钟静好低着头,怕是天色灰暗而看不清,很是认真地凑在陈铭烨的脸庞,生怕错过了他鬓角细小的汗珠迹象,还在嘀咕着“怎么不出汗呢?”
这时,陈铭烨那本是紧闭着的双眼缓缓地睁开,正好对上了钟静好低着头的后脑勺,隐约地能看见那饱满洁白的额头。 “你在干嘛?”陈铭烨嗓子并不太清亮,许是昏迷太久而不适应。 钟静好本是凑在陈铭烨的脖颈旁,听到头顶上突然响起了陌生的男声,赶紧抬起头来,与那双清澈的黑眸对视,那眸子的主人并没有太多的精气神儿。 “呃……”钟静好完全没有料到陈铭烨会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脑袋一片空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任何完美的借口。 但她的身子倒是下意识地反射,一下子从床榻旁弹跳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有些结巴地喊道:“三少爷,你……您醒了啊。” 陈铭烨看着眼前这年纪不大的小丫鬟,她的眼神似乎因心虚而躲避着,微微蹙起眉头问道:“你不是雅兰苑的丫鬟吧。我怎么没有印象见过你?” 钟静好脚尖磨了磨地面,心想陈铭烨已经忘了昏迷前的一眼之缘了,硬挤出笑容,“回三少爷的话,奴婢是前几天被大夫人调入雅兰苑来照顾三少爷的,奴婢身份卑微,您当然没有印象了。”随即嘴角笑容放大,“三少爷您今天终于醒了,奴婢现在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夫人!大夫人日日夜夜地照顾着三少爷,现在见您醒来,肯定高兴得不了。” 钟静好说完,转身就想掉头逃跑。她大不敬地爬上陈铭烨的床,还对他动手动脚的,趁着陈铭烨没有反映过来发怒时,她还是赶紧溜走为上策。 “不必了!” 就在钟静好脚步还未转过直角度时,床榻上的人立即命令道。 钟静好以为自己听错了,木讷地转过头来,“三少爷,您是说什么呢?奴婢没有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