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翠的回忆
小翠现在长成了大姑娘了，当年十岁的小孩子，现如今变成了十五岁。出落得如芙蓉出水，亭亭玉立。想到小翠最近老是走神的样子，小叶子不厚道的想这小妮子十有八九是恋爱了，唉，女大不中留啊。 顶着一张女童脸的老女人此时唉声叹气，一脸惋惜，居然让她找到了一种嫁女儿的感觉：既欣慰女儿长大成人，又舍不得女儿远离。那种又酸又甜的别样滋味，也只有母亲能体会得到了。 小翠看这个女娃子，煞有介事的故作老成，唉声叹气，非常可爱。忍不住打趣道； “三小姐可是碰上了什么犯愁的事情？要不要告诉奴婢，让奴婢替您解决？” 不过小叶子当然不能跟她说，想给她找婆家了。只得一脸天真的说： “没事没事” 别人也许会小叶子当做天真无邪的无害小女童，但是小翠与她朝夕相处，可不会真这么认为，所以并不相信她说的话。 小翠还记得两年前，自己从夫人身边的碧荷那里拿了一两银子的赏钱，心里甜滋滋的，高兴的往回走。谁知刚进门就看见三小姐好整以暇的坐在大堂正位上，而奶娘就站在小叶后面，一脸煞气的看着自己。 小叶子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严肃，凌厉的眼神中带着点点失望。 小翠当时没来得及思考一个三岁小娃娃的脸上是怎么有这些个情绪的，但她明白，自己坏菜了。 小翠只觉得脑中翁的下，马上就向着小叶子跪了下来，一边磕头一边喊道： “三小姐饶命，三小姐饶命啊，奴婢知错了” 小翠额头触地，蹦蹦直响。小叶子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一阵心生不忍。但是小叶子却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哦~，何错之有，你且一一道来” “奴婢不该拿夫人的钱，告知她小姐的事情，奴婢已经知错了。” “详细些” “三个月前，夫人身边的碧莲，拿了钱财，来说服奴婢，让奴婢观察小姐，并把小姐日常行为习惯，以及言行举止，尽皆上报。到时候，就会每月给奴婢一两银子的赏钱。这次是第三次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饶命啊？” 小叶子没有理会，继续端坐，一语不发。小翠眼见求饶没有效果，于是继续苦求，眼看半晌已过，等到小叶子听到小翠声音开始嘶哑，人也害怕的颤抖的时候，才给了奶娘一个眼神。 奶娘知机，赶紧向叶子施了一礼，劝道： “三小姐，依照奴婢看，小翠虽然背主不忠。但是却老老实实的伺候了小姐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是小翠真心悔过，还望小姐给她一次机会吧!” 小叶子看到时机成熟，才说道： “好，既然奶娘亲自替你求情，又念及你年龄又小且真心悔过。就给你一次机会，不过，有错，就得罚，有功就要该赏，既然如此，罚你半年月俸，并且，连吃两个月的不加油盐糖蒜等调味品的饭，只准吃干粮” 说到这里，小叶子专心盯着小翠，看见她脸露出欣喜，却没有什么不满的表情，才继续说道： “并且，往后碧莲来找你，你还要继续上报，但是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要自己明白，并且回来一定要原话复述给奶娘，听奶娘指正，知道吗？到时候，干好了有赏，干不好，两罪并罚” 小翠慌忙点头应是，并赶紧保证：“奴婢一定完成小姐嘱咐，不出任何差错”说完想到什么，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三两银子，用双手举起说道：“这是前面得来的银子，献给小姐” 小叶子让奶娘收起来，放进了小金库。然后说道：“好了，有错不能仅仅罚月俸和吃食，应该让人感觉倒疼才会有悔过之心，现在罚你鞭笞二十，你可服气？”（鞭笞就是用竹片抽大腿和屁股，很疼，但不受伤） 小翠这才放下心来，急忙道：“服气服气，多谢三小姐从轻处罚。多谢奶娘援手之恩。”说着磕了个头，就去院子里受刑去了，当然是小叶子的奶娘执行了，大家共事多年，效果可想而知。 众人看见小翠受罚，纷纷过来询问：“请问奶娘，不知小翠做了什么惹得小姐生气啊？请您告诉我们一下，我们也好引以为戒啊。” 奶娘并不说实话；“小翠这个丫头，眼皮子太浅，手脚不干净，这一次主子就原谅她了，仅仅罚她挨一顿打。大家一定要引以为戒啊。” 于是众人纷纷表示：“我们记住了，一定不会再犯。” 小翠趴在板凳上，本来觉得当中被打很丢脸，但是听到奶娘的话后，顿时听出了奶娘的维护之心。在这个时代背主之人是没有立足之地的。奶娘为自己保全名声，小翠也将感激留在了心里。 富贵人家的丫鬟，吃的虽然不如主家好，但是顿顿都有菜，吃的并不差，比一般人家都好，可是让一个吃了四五年的油水丰富的饭菜的人，忽然顿顿吃干粮，尤其是看着别人吃饭菜的情况系，那种感觉太难熬了。 开始的时候，小翠吃着干粮，没觉得难吃，反而觉得挺好吃的，心里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可是没过三天，小翠就再也咽不下去这些又干又硬，没滋没味的东西了。 尤其是看着别人吃着热腾腾的饭菜，香味那是嗖嗖的往鼻子钻。这两个月小叶子故意给大家改善伙食，顿顿有rou。并且，故意在小翠面前吃。就是为了给小翠留下一个深刻的教训。 小翠为了躲开众人，是自己的感觉好受一点。就拿着干粮回到自己屋子里，默默地吃，可是还没吃几口呢，奶娘来了，敲了一下门笑说道： “小翠啊，三小姐说了，要大家处在一块吃饭，大家都是同事，要团结互助，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啊，说说话，交流交流感情，有助于增加群体凝聚力，有助于增进互相的了解和合作……” 奶娘的记忆力超级的好，居然把小叶子的原话给复述了出来。小翠不懂得啥叫凝聚力，不过小翠明白这是要让她出去跟大家一块吃饭，小翠心里都快哭了，这不要命吗？ 整个院子里洒扫的，擦窗户的，整理物品的，总共七八个人一起吃饭，谁都比小翠吃得好。大家看着小翠心不在焉的，有一口，没一口的咬着干粮，看着就难受呀啊，这太可怕了，于是大家就商量开了。 “唉，你说，这小翠这是怎么回事啊？菜都有的剩，为嘛光吃干粮啊？就是和尚，也没这么艰苦的啊。” 另一人答道“你不知道？还不是小馋嘴，偷吃了三小姐的棒棒糖吗，三小姐怪她嘴馋，罚她两个月不能吃好东西，只能吃干粮。”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小翠偷吃了烧鸡呢？”听到这话，直接让小翠面皮发烧。 “不管怎么说，三小姐着惩罚挺厉害的，看着不疼不痒的，可是不仅脸皮都丢尽了，而且让你每当吃饭的时候都得反思自己，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还得连吃连吃两个月。往后可不能得罪三小姐” 听到大家议论的内容安全后，小叶子这才心满意足的从墙角离开。 小翠一连吃了两个月的干粮加开水。同时也在丫鬟婆子们的异样目光下待了两个月。从还算好吃，到吃着没什么，再到难以下咽，再到吃不下饭，再到饿狠了后吃着很香，再到没啥感觉。 整个过程给小翠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刻在了灵魂，同时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得罪天王老子也不能得罪三小姐，更不能背叛。 就算是两年的时间过去了，想到这件事的时候，小翠已然能感觉的心灵的颤动。这件事直接给十三岁的小女孩小翠留下了心理阴影。 之后，小叶子认识到自己太过善良懦弱的错误，变得开始尝试用起御下的手段来，明主次，赏罚分明，令行禁止，萝卜加大棒，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等等，能用上的全给尝试着用上了。 在小翠拿到第一次骗碧荷得到的赏钱的时候，高兴地都不知道怎么好了，毕竟她刚刚犯了错误，并且还在接受惩罚，现在做对了事，却有了奖赏，这让小翠直接有了奔头：做好了有赏，做错了，会罚。往后只管按照三小姐的话去做，就会一定有好日子过。 其实小叶子在审问小翠的时候用上的是精神暗示法，因为这个方法靠的是强大的精神力压迫弱小，时灵时不灵的。所以小叶子不是经常用，害怕碰上精神力强大，或者意志坚定的人，被人识破。不过对付小翠却没那么多的顾忌。小翠是个较为单纯的小孩子，很容易成功。 小叶子通过暗示小翠，让她自己觉得，不说实话的话很危险，让她害怕之下，说实话。完后，又暗示小翠，将来不可背叛，否则很危险。 这一切不知不觉之间，小翠成了小叶子的忠实属下。 等到小翠恍惚间回过神来，自己已经习惯性的将三小姐拾掇妥当了。看着这几年来低调的一成不变的发型，小翠充满感慨。这个发型就是自己这个梳头的都梳够了，更何况将她顶在头上的三小姐呢？ 等一切收拾妥当，小叶子就带着奶娘和贴身丫鬟小翠去往嫡母那里请安去了。 说起这个请安，开始的时候，小叶子其实很不耐烦的，觉得纯粹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不过后来小叶子改变了想法，这个请安与后院的物质分配，和权力变更直接挂钩啊，相当于早朝会议。如果不去，那就代表弃权话语权，自然没有你的那一份了分配了。 如果长期不参与的话，就会受到众人的排挤，最终导致影响力减弱。 所以小叶子虽然不会出头，但是却每次都心甘情愿的准时到达，因为自己能否安逸的继续生活。就看自己能否准时到达，并坐在那里了。 当小叶子到达偏厅的时候，姨娘们都已经到了，小孩子们却只有小叶子二姐明茹。二小姐明茹是二姨娘的女儿，今年七岁，是个十分安静娴淑的女孩，换句话说就是有点怯懦，行事非常小心谨慎，不让人拿住半点把柄。 虽然年纪小，且胆小内向，但是非常聪明，从来不会行差踏错半步。是个很有分寸的女孩。 小叶子跟众位姨娘打过招呼后，就来到了二小姐明茹面前，用甜甜的童音叫道： “二姐早安。” “三meimei早安。” 然后是一阵沉默 于是小叶子继续找话说，打量了一下明茹的手帕上稚嫩的锈技绣出来的一枝梅花，违心的说道： “哇，二姐，这个梅花是你绣的吧？真是绣的太好了，我好佩服你，没事的时候教教我好不好？” “是我绣的，不过绣的并不好，往后三meimei要学的时候会有老师教你的，我可不敢教你，把你教坏了母亲可要责备我了” “二姐真谦虚，二姐这么听话，母亲怎么会责备你呢？二姐真会说笑。” “我没有”明茹勉强的笑了笑说道。 又是沉默。过了一会儿，小叶子的大姐，大哥，二弟以及四meimei，一次过来了。 小叶子走到大哥大姐的地方，佯装天真的说道：“大哥大姐早安，看大哥大姐的精神头，还在梦里吧？”说着笑嘻嘻的跑开了。 明净和明缘正在那里打哈欠呢，听了她这个话，正好把打了一半的哈欠给憋了回去，好不难受，看着笑嘻嘻跑回自己座位上的小叶子，都是哭笑不得。 三年后的今天，大小姐明净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可爱稚嫩的样子，十岁的小姑娘在世家的礼仪教育下，已经初步有淑女风范，举止作风都已经有了一定得端庄仪态，行不漏足，笑不漏齿的淑女形象学了个像模像样。 而八岁的大哥明净还是那个酷酷的小正太形象。除了不得不理的人，其他人都是爱理不理的。至少小叶子跟他说话，他很少理会，几次之后，小叶子也就不再主动跟他挑起话头了。 在这时候，夫人收拾好衣装端坐在大堂，一个贴身丫鬟出来招呼大家进去见礼问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