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8 入狱
怀杉与郭珉正在为‘义妹’苦恼时,太后却派了小太监诏怀杉去慈宁宫问话,怀杉只得别了郭珉又返回慈宁宫。 进得宫内,见马诗瑶正独自立在那里,怀里抱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阖宫寂静,竟无一个下人。马诗瑶见了怀杉,徐徐一福道:“杜公子稍等,老佛爷身体不适,去后面稍歇片刻就来。”说着便顺手倒了一杯茶来给递给怀杉道:“杜公子请用茶!” 怀杉忙接过那茶,客气道:“多谢!” 怀杉用杯盖拨了拨茶叶,又略吹了吹,正要喝时,却听后堂一阵咳嗽,太后在孙嬷嬷的搀扶下,从后堂出来。怀杉忙放下茶杯,跪地行礼,太后凤目一展,缓缓道:“你来了,孙嬷嬷,你带他们都出去吧!瑶儿,你留下!” 见下人都退去了,太后方道:“把那茶拿给哀家!” 马诗瑶忙上前道:“瑶儿再给老佛爷倒去!” “不用了,就要那杯!”见太后坚持,怀杉虽心有疑虑,仍是把茶双手捧了,递给了太后。 太后接过茶杯,却并不喝,见马诗瑶抱的那猫儿粉团般可爱,便笑道:“这猫儿似乎渴了,哀家便赏它一口!”说着竟把那茶端给那猫儿喝!怀杉见了,心中不由疑窦重生。 看那猫儿喝茶,太后一边向怀杉道:“哀家素日甚喜你聪敏有才,不想竟养虎为患!”太后话音未落,却听那猫儿凄然一声惨叫,窜到地上,扑腾着打了几个滚,竟七窍流血而亡! 怀杉大骇,目瞪口呆的望着那猫儿,马诗瑶见了那猫儿的惨状,不由发抖道:“这……这茶里有毒!” 太后大惊之下摔了那茶杯道:“大胆贼子,竟敢在哀家的茶里下毒!”听太后一声断喝,左右突然涌出许多侍卫,上前抓住怀杉,几把明晃晃的钢刀瞬间便架在了怀杉的脖子上! 怀杉见了这番情景,心下明白,自己怕是着了人的道了,只是这场变故是太后授意的,还是有人栽赃嫁祸?若是太后授意,为何太后却将茶给了那猫儿喝?直接给自己喝不是更省事么?若不是太后所为,为何太后却像事先知道一般?一瞬间几百个念头从怀杉脑袋里闪过,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怀杉根本没有时间想想清楚! 怀杉不由看向马诗瑶,又看向太后,试探道:“老佛爷……总要让山儿知道原因吧?” “原因?哀家也想知道原因!哀家待你不薄啊,你为何要置哀家于死地?” “老佛爷相信,山儿会做如此狠毒之事么?” 太后闭了眼睛道:“哀家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谢花节那日,太子为何一夜未归?娶侧妃时,太子又是为何自伤手臂?宫里出了人命,太子第一个要保的人竟是你?直至今日太子仍是不肯娶妃,又是为了谁?这一桩桩,一件件,你给哀家说清楚!” “老佛爷,山儿没有……”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今日之事即便是冤枉了你,哀家也在所不惜!你心里若真是为太子好,就乖乖顺了哀家的意!” 怀杉听了这话,心里便明白了,这件事即使不是太后授意,也是被太后默许的,她今天这谋害太后的罪名,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此时却听门口一阵喧闹,原来墨凌回到东宫竟不见怀杉回来,便出来寻他,见到郭珉才知,怀杉被诏进慈宁宫了,心下一急,便硬闯了进来! 墨凌进来后却见怀杉竟被侍卫擒住住,不由上前喝道:“放开她!”侍卫面面相觑,犹豫不决,墨凌又厉声喝道:“你们有几个脑袋,本太子命你们放开他!”那些侍卫听了,不由松了手,怀杉只觉腿上一软,一下倒在地上。 墨凌上前扶起怀杉,见她颈间有刀伤仍在滴血,不由心内一急,跪地向太后叩头道:“老佛爷开恩,此事都是孙儿的错,与杜淮山没有半点关系!” 太后脸色一白,指着地上的猫儿道:“这也是你的错?是你指使他谋害哀家的?” 墨凌却道:“老佛爷明鉴,山儿必不会做这种事!” 太后怒道:“你好好看看,哀家险些命丧他手!” “老佛爷不要逼孙儿,孙儿也不是瞎子,看得出来今日是谁要命丧谁手!” 太后惊怒不已,抖手指着太子道:“逆子!你……你这是在跟哀家说话吗?” 此时却听身后怀杉一字一顿道:“今日算我杜淮山失手了,竟不曾毒死你!” 太子墨凌暮然转身,不敢置信的望着怀杉道:“山儿,你……你说什么?” 马诗瑶轻声道:“太子殿下也听到了,杜淮山意图谋害太后,瑶儿乃亲眼所见,罪证确凿!” 墨凌发疯一般向马诗瑶吼道:“你给我出去,这里没你这个外人说话的份儿!滚!” 马诗瑶脸上红白难辨,却仍只是福了一福,没有任何辩解,便退了出去。 怀杉却望着墨凌,冷笑道:“太子殿下没听错,是我要毒死她!我要毒死太后!”随后又向太后叩头道:“今日之事皆是我杜淮山一人所为,与我的家人无关,老佛爷不要为难他们!” 墨凌急怒道:“你这个傻瓜,这分明不是你做的!为什么要认?” 太后忙一挥手:“把杜淮山带下去,押入天牢!” 墨凌被众侍卫团团围住,无法挣脱,眼见怀杉被人拖下去,墨凌五内如焚,忙大声道:“山儿!”
怀杉回首望去,见墨凌仍是那般紧张的神情望着他,仍是敛了声音,只见嘴唇开合,可是怀杉这次却是看明白了,他嘴里说的是:“放心,一切有我!” 直至怀杉的身影远了,墨凌才猛然转身跪倒,额头重重磕在青石地砖上,道:“老佛爷平日最是心善,怎么舍得……怎么舍得杀掉她?孙儿知错了,请老佛爷放过杜淮山!”说完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额上顿时一片青紫,有鲜血涌出来,染得那青砖殷红刺目! 太后终是不忍,闭目道:“我可以不杀杜淮山!只是,这太子妃……” 墨凌咬紧了牙关,半日方道:“我娶!”说罢转身便走,刚至门边,却听太后道:“杜淮山在牢里,安全的很!哀家这么做,太子要明白哀家的苦心!” 墨凌苦涩道:“孙儿明白,只是孙儿绝不是像老佛爷想的那样,总有一天,老佛爷也会明白孙儿!” 墨凌走后良久,太后仍是闭目喘息,孙嬷嬷不忍,便劝慰道:“老佛爷何必要与太子闹僵?如今太子不好受,老奴瞧老佛爷比太子更甚!” 太后叹气道:“找几个妥当的人,看好杜淮山,莫让人害了他!” “老奴遵命,只是老奴不明白,何人会害杜公子?” “若无人害他,太子断不会这么顶撞哀家的!自萱儿出了事,哀家也疑心这宫里边不干净,却不想太子此时竟要把杜淮山调回东宫,保护意味如此明显!先时,瑶儿说要处置了杜淮山,哀家一气之下也差点就赐死了他,只是哀家在后堂细细思量,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子与杜淮山是何关系,哀家还要一件件查明白,在水落石出之前,杜淮山不能出事!” “老佛爷如此煞费苦心,老奴瞧着着实不忍,咱们何不放宽了心,太子年纪大了,他不愿娶亲,老佛爷何必逼他!” “哀家何尝愿意逼他,只是近日朝纲不稳,皆因东宫屡出事端,从郭珏暗害杜百合,到今天萱儿之死,朝中诸臣皆有怨言,如此下去只怕会生变故!” “可是老佛爷的身子也要当心,您今日又是只吃了一口粥,晚膳可否多吃些菜蔬?” “唉,再说吧,哀家实在没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