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一探汉王府

    慈宁宫里，太后头痛欲裂，地上跪了一群御医，不停叩头求饶，乐灵叉着腰怒喝道：“一群庸医！老佛爷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怎么一个说明白话的都没有？瞧你们一个个拽文嚼字，人云亦云的，平日里都白养你们了！”

    太后见了乐灵的样子，哭笑不得，便忙又拉了乐灵过来，道：“我还以为，这一段你这性子改了呢！今日看来，是一点没变！”又命人都散了，就着孙嬷嬷的手吃了丸药。

    婷婉则乖巧的跪在一旁，道：“老佛爷恕罪，都怪婷婉不懂事，不该让这种琐事扰了您的清净，请老佛爷责罚！”

    太后也拉了婷婉的手道：“好了，你也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我既然已经知道此事，便决不能让那郭珏越过你去，李相那边，哀家会想办法替你说和。”

    “老佛爷明鉴，就算李相八抬大轿来娶，婷婉都不稀罕！嫁入相府，非婷婉所求！”

    太后眸中精光一闪，道：“哦？难道你还是想做太子妃不成？我知你一心在太子身上，可是这次，哀家可保不了你了！”

    “婷婉自小便长在宫里，得老佛爷教诲，怎能不知宫里的规矩，婷婉不敢让老佛爷为难，情愿自降身价为太子良娣，只要能在宫中伺候老佛爷，晨昏定省，陪伴太子朝夕相对，便是婷婉最大的福气了！请老佛爷成全！”婷婉说罢便重重的磕在大理石砖上，额前顿时青紫一片！

    乐灵惊道：“婉jiejie，这如何使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太子将来是要做皇帝的，婷婉不过区区弱女子，只要能常伴太子左右，有什么使得使不得的？”

    太后却直视婷婉，沉思良久道：“罢了，太子良娣确实太委屈你了，若你愿意，我便做主让太子纳你为侧妃！”

    婷婉闻言惊喜非常，叩拜道：“谢老佛爷恩典，婷婉必尽心侍奉太子！”

    婷婉与乐灵走后，太后苦笑道：“孙嬷嬷，我是不是老了，竟然也让人牵着鼻子走。”

    孙嬷嬷忙道：“老佛爷，您老火眼金睛，张小姐这一番安排岂能逃过您的眼睛，您是念她一片心意，有意成全，如若不然，凭她是谁，也翻不出您的手心去！”

    “婷婉这孩子，心机太重，以前我总觉得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再怎么样也不会太出格，可这次我是看明白了，她连最基本的颜面都豁得出去，比她那个太傅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老佛爷为何还要让她做太子侧妃？”

    “再怎么样，只要她心里是爱着太子的，便不会对太子不利，再加上太傅的助力，太子便是稳坐东宫了！可我们若真给她个良娣，太傅岂能同意？怕是亲家结不成，倒结成仇家了！”

    “还是老佛爷思虑周全，只是太子那边……”

    “无妨，太子对婷婉还是有情的，那日婷婉出了事，他竟伤心得彻夜未归，如此也算是成全了一对有情人。”说到这里，太后总算是笑了笑。

    孙嬷嬷见了，手一拍，笑道：“哎呦我的老祖宗，您今儿可算是笑了一回！阿弥陀佛……”

    至晚间，太后亲自到尚书房探视正光帝，正光帝正拿了朱笔批阅奏章，见了太后便起身恭迎道：“母后怎么来了，虽是初秋，也是更寒露重的，有什么事叫了儿子过去就是了！”

    “不妨事，哀家闷得慌，正好出来走走，顺便跟你说个事。”

    “母后有何吩咐，尽管说！”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咱们家太子与太傅府结亲的事，我思来想去，他俩个毕竟是从小就在一起，虽出了那样的事，可那孩子毕竟还是清白的，不若给她个侧妃，也算咱们仁至义尽了，你说呢？”

    “这……太傅岂能同意？况且婷婉之母虽然早亡，却是先帝亲封的孝贤一品诰命夫人，如此家世怎么能给人做妾？”

    “皇儿所虑极是，故若非太傅府先提出来，母后也不能如此安排！”

    “哦？此事竟是太傅提出的么？”

    “不错，他家既如此识趣，咱们怎能不应了他？”

    “既如此，此事全凭老佛爷做主便是！”

    第二日，太后亲发懿旨，命人合了八字，又置办了聘礼，因是娶侧妃，不必大肆cao办，倒是比先前准备的俭省很多，只几天功夫便已齐备，只等挑个好日子，一乘小轿抬了婷婉入宫便罢了。

    太子墨凌惊闻此事，虽有心拒亲，却已无力回天！况且此时，为了寻找怀杉，他早已心力交瘁，再无暇顾及其他。自那日在相国寺捡到怀杉掉落的荷花坠时，他心内已经明白，怀杉的失踪恐怕是与汉王府有关。

    第二日墨凌便带了郭珉亲自到汉王府走了一遭，汉王府在紫禁城西侧，分为南苑和北苑两处，中间隔着京都大道，汉王携家眷都住在北苑，南苑是新建的，因汉世子墨轩年纪渐长，便建了这南苑专为墨轩婚嫁所用。

    汉王墨煦倒是极热心的接待了这个平日嚣张无比的侄子，墨煦身材比正光帝要魁梧许多，且多年的沙场征战，让他看起来分外豪爽精干，墨凌拱手见了礼，汉王便笑道：“几日不见，太子怎么如此清减了？”又似是想起来什么“哦，可是为了相国寺一事？”说罢便大笑起来。

    “王叔还是如此风趣，侄儿倒不知，王叔所指相国寺之事，是为何？”

    “那日听闻太子未婚妻遭人羞辱，唉，可惜啊，不然倒真是一门好亲呢！”

    “原来王叔说的是这个，侄儿还以为是别的呢！”

    汉王诧异道：“别的？侄儿所指何事？”

    墨凌看着汉王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王叔，真的不知么？那日，王叔安排的并非李绍吧？”

    汉王眯了眼睛道：“太子说话要有证据，我好歹也是你王叔，还要让我教你如何尊敬长辈么？”

    墨凌突然喝道：“废话少说，世子何在？”

    汉王拍案而起，竟是大笑起来：“哈哈，你小子不笨啊！以前，倒是小瞧了你！”

    墨凌并不答话，却听门口有个声音奶声奶气道：“凌哥哥，你要找轩哥哥么？”

    墨凌定睛一瞧，见是雪纯，汉王早重重哼了一声，道：“你又跑来这里做什么？今日有没有跟着嬷嬷们学规矩？”

    雪纯嘟了嘴道：“我是想见凌哥哥，才不是来找你的！”又冲墨凌笑道：“凌哥哥，咱们却南苑吧，如今轩哥哥都是住在那里的，我上次去逛过了，里面可漂亮了，还住着神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