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坦诚
早在孟风进入饕餮楼时，孟威铭就感知到了他。 饕餮楼人来人往，孟风登上楼梯时，他才确定孟风还带了一人。 如今看孟风护着水月进屋，孟威铭觉得有些好笑。 他亲手将孟风养大，岂会不知他心里的小九九？ “拜见父亲。” “拜见孟家主。” “免了。”板着脸的孟威铭直奔主题，开口便吼道，“你离家时怎么答应我的？为什么要擅自破阶筑基！” “父亲息怒。”孟风垂着头认错道。 “息怒？！你就随便说句息怒就想把我糊弄过去！” “我知错了……” 孟风又补一句，让孟威铭更加无奈！ 孟威铭深吸一口气，问孟风道，“先不说怎么责罚你！你老实告诉我，你破关筑基的时候有没有谁帮你，你是怎么和魂体融合的？” 孟风下意识瞥一眼身后的水月，孟威铭注意到他的动作，又问道，“是她？” “是我。”水月从孟风身后跨出，对孟威铭行一个长辈礼后解释道，“当时情况紧急，我冒险进入了孟风的虚空境界，帮他与魂体融合。” “你……你说什么？！”孟威铭从凳子上站起身，指着水月咆哮着问。 孟风忙将水月拉到身后，护着她道，“父亲，您先别动怒，听我们好好解释！” “解释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她进入你的虚空境界之后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 孟威铭的怒吼声充斥着整个屋子，水月咧咧嘴，看来孟风先前的犹豫真没错。他也算了解孟威铭。 “我知道！” “知道？知道你还让她进去！”孟威铭朝前走两步，手几乎已经点到了孟风的鼻子。 “如果她不进去，我就死了！”孟风同样以大吼的方式回道。 孟威铭听进了这一句，准确的说，他见到密信后，就知道一定有人帮助孟风破阶筑基，否则他不会活到现在。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准确的消息，他还是有些难以自控。 秘密！那个孟家隐瞒了二十多年的秘密，难道要告诉一个外人？ 孟威铭深吸一口气，坐回了凳子上。 “我不听你解释，让她说。” 孟风刚想争取，水月拽拽他的衣袖，喊住了他。 再次从孟风身后走出，水月垂着头道，“多谢孟家主给水月机会解释。” 孟威铭用一声冷哼回答，一双眸子开始仔细打量水月。 孟家是弱西仙界十大家族之一，孟威铭作为孟家家主，所拥有的威势常将族内子嗣吓得腿软。 水月面对富含威压审视时，镇定淡然的神情让孟威铭起了疑心，他压住心底的疑惑，听水月解释道。 “孟家主知道他破阶筑基时会出现问题，肯定也知道问题会有多严重。当时在场的两人中，只有我的修为高一些，我只能选择冒险。” “在孟家主面前，我不敢夸大，当时进入孟风虚空境界时，我唯一的把握是不会让他的元神魂识因为虚空境界崩裂而消散。” “你倒胆大！”孟威铭轻喝道，“你就不怕他虚空境界坍塌，连你的魂体也吞没？” 水月微微一笑，“怕，但更怕他因为破阶陨落，怕失去一位朋友。” 水月这句由心而发的话让孟威铭的脸色稍稍转好一些，水月继续道，“在他与魂体融合时，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之后孟风脑中也突然闪过了一些画面。这让我很担心，也让孟风开始怀疑自己……孟家主，如果孟风的身份有什么问题，请您如实告诉他。不要认为是保护他而选择不告诉，那不是保护，反而会伤害他。”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替他说这句话？你知不知道，为了他以后的寻道之路更好走，我完全可以现在就将你杀掉！” “你不会杀我。” “如此笃定？” “是。” 孟威铭双眼微眯，“你加重了我想杀你的心。” “父亲！我不准你杀她！她如果死了，我一定会生出心魔的！”孟风威胁孟威铭道。 孟威铭无奈的瞥一眼孟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把你宠坏了……我把你宠坏了……” 孟威铭无奈的轻喃让孟风羞愧的低下了头，是他做错了这件事，他伤了父亲的心。 “孟家主，我可以向您保证，我不会成为孟风寻道之路的阻碍。” “保证？你如何保证？” “以道心发誓！” “我要你发誓有什么用！孟风若生出心魔，你死一百遍都不能赎罪！” “父亲！” “闭嘴！” 孟威铭对水月道，“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水月环视一圈房间，确定种种阵法都激活后，冒险开口道，“想必您一定很好奇，我是如何让孟风与他的魂体融合的。我可以如实告诉您，但请您务必帮我保密，为我的诚心，也为孟风的安全。” “你先说。” “我的元神魂识寄身在一块儿星石碎片上面，当时我将星石碎片从魂体内逼出，引起了魂体的反应。魂体想夺我的魂体碎片，我与他周旋时，被他抓住了手臂，进而看到了那些奇怪的画面，紧接着孟风便与魂体融合了。” 孟威铭诧异的问，“你拥有星石碎片？并且还将元神魂识寄身在上面了？” “您知道星石碎片？”水月一样很诧异。 孟威铭自觉地有些反应过于强烈，轻咳两声道，“在密书上见过。” 对于孟威铭的回答，水月虽有疑心，但并没有追问，“星石碎片是我偶然一次得到的，因为受过重伤，当时为了疗伤便将元神魂识寄身在上面了。” “恐怕不仅是重伤吧？”孟威铭意有所指道。 水月微微低头，并没作答。 “你若再不坦诚自己的身份，我会更加怀疑你和孟风交朋友的目的。” 孟风忙纠正孟威铭，“父亲，是我非要拉着她当朋友的。” “……”孟威铭在心底为自己掬一把泪…… “我的身份可以告诉您，但是，您如何让我相信，您会为我保密？”水月斟酌后道。她需要帮助，特别像孟威铭这种不会被方霄关注怀疑的人帮助。 “我不习惯谈条件。” “我替父亲保证！一定会保密！”孟风又插嘴，孟威铭再次为自己掬一把泪。儿子真难伺候啊！ 水月相信孟风，也更需要为自己赌一把！ 她朱唇微启，轻声地问，“孟家主可知道霄华派的菁华？” “知道，菁华神女陨落已有……”孟威铭话一顿，眼中满是怀疑，“你想说你是菁华？” “是，我就是菁华。” 孟风听的一双眼瞪得极大，他原本以为水月会说自己是某某境界某某家族的什么人，完全没想到，她竟然说自己是另一个人！并且还是菁华！三千境界内人人知晓的菁华！ “不可能！”孟威铭十分肯定的道，“菁华神女陨落已有一段时日，若她转生重归，三千境界早已传遍消息。” “方霄和虞冰儿勾结害我，让我丧身渊谷雷海之中。临死前，我为了旧部不受他们迫害，威胁他们我一定会回来。孟风来星落仙界前，孟家主为了他一定打听过星落仙界的事情。方霄和虞冰儿将我的旧部或软禁或重伤，为了不拖累他们，我不能暴露身份，故而借身转生，隐藏身份来到这里。” 孟威铭当然打听过星落仙界的事情，并且孟风来星落仙界也是他决定的。不给他安排好，万一他被拐着跑去散管仙界那种烂地方怎么办？ 孟威铭已经有些相信水月了，他一生阅人无数，即便是上等仙界的高身份女修，面对他的威压审视，都没水月那股淡然镇定气质。 “你真的是菁华？”孟风有些懵的问。 水月点头，“是，我就是菁华。对不起，一开始骗了你们。” “那你说的故友、大师姐……” “为了不让你们起疑编的谎言。” 孟风深吸一口气，看向孟威铭，似乎在问他是不是真的。 “让我看看你的星石碎片。”孟威铭道。 “我今日已经将它取出来了一次，再取第二次会对我的元神魂识造成伤害，恕我不能这样做。” “那我该怎么相信你！” “我让孟风与他的魂体融合，并教他了秦氏阵法。秦南师父只有我一个儿徒儿，这总做不了假。” “秦氏阵法？！”孟威铭再次激动的站起了身，立即吩咐孟风道，“画阵！我见过秦南画阵，真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孟风望向水月，眼中满是担忧。 他怕她是菁华，但又希望她是。她如果是菁华，那父亲一定不会再对她动手，如果不是……他也会力保她没事！ 水月对孟风笑笑，“就画聚灵阵吧，那是师父在外人面前最常画的。” 孟风点点头，开始画聚灵阵。 孟威铭此时已经完全相信水月就是菁华了，她的表现和她的话完全没有漏洞，方才她说的那句也对，秦南在外人面前画的最多的确实是聚灵阵。 秦南的聚灵阵大都是为了帮助他人破阶而画。当年他破阶冲击化神期，为了保证仙气充裕，也曾特意请来秦南画聚仙阵。 聚仙阵和聚灵阵的阵纹大致相同，并无太大的差异。 望着眼前渐成的小聚灵阵，孟威铭整一整衣服，朝前走两步，对水月抱拳一礼道，“我相信你了，菁华神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