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心换心得马邑（一）
马邑远在先秦时期，秦始皇的大将蒙恬在雁门关外北逐匈奴，围城养马，才造就了马邑之名。后来在汉武帝时候，“马邑之谋”揭开西汉王朝北伐匈奴的大幕。到了隋朝，雁门关外的大片土地就属于马邑郡所辖，而郡衙所在的朔州。 此时的马邑被刘武周所占据，刘武周率先起兵，依附(东)突厥，图谋帝业，进而率军南向以争天下。但是，刘武周军无蓄积，以虏掠为资，没有取得地主阶级和人民群众的支持，更无法建立起巩固的统治基础。活生生一个以战养战的典范--！ 一个月后，马邑城中。 李靖看着满大街的突厥人随意纵马狂奔，不由感叹起来，隋朝强大时，何成出现过这般光景。他以前在马邑待过，那时候的马邑还相对繁荣稳定，突厥人行事甚是低调，不曾想这才几年…… 谢天虎一路上也在思索着如何从刘武周手中夺得马邑，看到满街的突厥人骄纵肆意，心生一计，对李靖询问说：“药师在此地多年，可有旧识在军中或府衙任职？” 李靖：“昔日旧友，多有在军中任职，只是品级不高，大多只是校尉而已。” 谢天虎两眼放光，低头耳语道：“取马邑，就在他们身上，药师只需这般行事……” 两个时辰后，马邑府衙中，刘武周正在和（东）突厥的国师赵德言商讨军国大事。 刘武周满脸失望的说：“国师，这么说来，突厥大军现在无法南下支持小臣进军？” 赵德言笑咪咪的回答道：“定杨可汗（突厥给刘武周的封号）不必多虑，今冬初雪来得如此之快，所有人都没料到，待到来年春暖花开之时，突厥大军必定南下，到时候，定杨可汗想攻哪里，就攻哪里。” 刘武周闻言，这才脸色稍好，他急忙命人从后院抬来两口沉甸甸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尽是金银珠宝等物。 刘武周一脸笑容的对赵德言说道：“小小薄礼，还望国师在始毕可汗处多加美言几句。” 赵德言冷眼一瞟，说：“此乃俗物也，饥不果腹，寒不御冷，要来有何用！你若是有心，尽可以网罗些美女，多购些铁器，布匹送与突厥，可汗必会高兴。” 刘武周连忙点头称是。 突然，有亲兵来报，外面隋人和突厥人打起来了，惊得正在讨好突厥人的刘武周大惊失色，连连向赵德言告罪。 赵德言到底是突厥国师，他很有肚量的大手一挥，说：“些许小事，定杨可汗不必惊慌，想必是儿郎久未活动，故此伸展一下身子骨罢了。” 话音未落，又有突厥武士连冲带撞的奔了进来，披头散发的对着赵德言哭诉起来，说什么隋人突然发难，杀死了国师卫队的数人，另外还有上百突厥武士正被隋人围困着。 赵德言一脸诧异的看着刘武周，心想：“莫非是这厮起了别的心思，准备对自己发难不成？”他右手紧了紧袖中的的成名兵器“百变菱枪”。准备一有变故，随时拿下旁边的刘武周作人质。 刘武周顿时也亡魂大冒，他清楚得很，若是没有突厥人在背后支持，他在马邑这里是无论如何站不稳脚跟的，慌忙对着赵德言倒头就拜，直言此事是意外，绝对与自己无关。 赵德言：“既如此，本国师就与定杨可汗一起出去看看，便一目了然了。” 刘武周哪敢拒绝，急忙点齐亲兵，和赵德言一起朝事发地行去。 事发地，数百刘武周帐下的兵丁，手持刀枪，把百来号突厥人团团围住，地上还躺了不少双方的尸体，显然已经火并过一次了。 刘武周大怒，对着领头的校尉喝道：“阳四，你狗日的疯啦！怎么能对尊贵的突厥使者动刀动枪，还不快收兵回营，负荆请罪。” 这名叫阳四的校尉原名阳旭宇，在家中排行老四，久而久之，马邑这里的人都称其为阳四爷，他在兵丁中较为正直，素有威望。闻言也不惊慌，一脸正气的答道：“启禀刘太守，这伙突厥人强买强卖也就罢了，如今还强抢民女，竟然连我军帐下的妻女也不放过，这让兄弟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刘武周有些为难，他怎会不知突厥人狼性，知道阳四所说的八九不离十，但眼下自己正需要突厥人援助，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于是马鞭一挥，大声命令：“尔等所说，我已知晓，先撤军回营，改日再说。” 这时候，一旁的赵德言不高兴了，他板着脸说道：“定杨可汗此番举动甚为不妥，下克上，大罪也，岂可轻放！想我突厥勇士，不远千里来相助定杨可汗，不料尽折在这里，要是这事传到大汗耳中，只怕……” 刘武周脸色突变，转头对周围亲兵下令说：“凡事与突厥勇士动过刀枪的士兵，一律绑了，交予国师发落。” 此言一出，众军一片哗然。 阳四等人岂能坐以待毙，只见他登高一站，大声疾呼：“刘太守，众兄弟们随你起事反隋，本是被那无道昏君压迫得没了生路。现今刘太守一误再误，引突厥贼子入关，无异于引狼入室，其害更胜无道昏君。如此，休怪兄弟们不能再跟随你了。” 刘武周勃然大怒，用手指着阳四等人，直令亲兵上前平叛。 眼见又是一场大火并在即，一条人影从阳四身后走了出来，来人正是李靖。 李靖对着前来的刘武周亲兵喊话道：“诸位可还认得李靖。” 话说李靖在马邑多年，其声望甚高，不认识他的人还真没几个。 李靖：“在下想问，大伙都是马邑的乡里乡亲，哪家没有和突厥人的血海深仇，现今刘武周倒行逆施更胜杨广，诸君还要继续跟随他，行那些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呼！” 亲兵卫队一阵sao动。 刘武周当然也认得李靖，心知不好，忙大喊话：“不要听他胡说八道，快快上前，将他们统统宰了。” 李靖指着刘武周痛斥：“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刘武周，你睁大眼睛看看，你现在还指挥得动众将士吗？” 刘武周定眼看去，众亲兵脸色复杂，有疑惑的、有不屑的、有痛恨的、更多的是满含泪水的，就是没有准备上前打斗的。 “还望国师助我一臂之力！”刘武周心知军心已变，连忙开口向旁边的赵德言求助起来。 赵德言也清楚，眼下若是不能尽快平定叛乱，只怕连自己也危险了--！当即二话不说，从马上高高跃起，直扑李靖等人。 赵德言能有如此自信，原因是他本是“魔相宗”的传人，同时也是魔门八大高手之一，一条百变菱枪神出鬼没，变化无穷。更兼压箱底的绝招【归魂十八爪】，这是从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为名并演化而来的精妙掌法，共十八式，拙中见巧，悠扬深缓，忽爪忽掌，变化无穷。此乃他遁入（东）突厥后悉心苦练多年的绝招。 赵德言突然发难，百变子菱枪再从袖中射出，一上一下，分取李靖和阳四面门，事前无半分徵兆，阴损厉害至极点。 一把巨刀，后发先至，轻而易举的荡开了赵德言的杀招。 赵德言也是经验老道，一见不能硬碰，手上猛的一抖，百变菱枪变成链子状，缠在巨刀上。哪知对面使刀之人随意一扯，一股巨力传来，赵德言再也把握不住，百变菱枪脱手而出。 一交手就失了兵刃，慌忙定下神来的（东）突厥国师这才好好打量了下来人，这人高大威猛，不怒自威，一把巨刀端是醒目。更可怕的是，此人给自己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种感觉以前只在与武尊毕玄较量时才感受过，但也没有现在这般强烈，直叫人透不过气来。 赵德言开口问道：“阁下是何人？来此有何见教？” 谢天虎笑呵呵的回答：“本座是何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师今日怕是要在此间留宿了。” 赵德言心知今番难以善罢，本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他猛然向前一跃，使出压箱底的绝招【归魂十八爪】攻向谢天虎，只见他左爪变为直急冲射，湍怒有声！右爪变得屈折弯曲，悠扬深缓，直取对方胸前大xue。 谢天虎双手结印，待到赵德言攻到眼前，才突然暴起，一招【降龙印】打向对方。 “昂~~~~”一声龙吟，响彻天地。 赵德言只觉得对方招式如同一堵厚墙，齐齐压了过来，让自己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能慌忙换招与之硬碰。 “砰”的一声巨响。 四周兵士，闻声俱被震得耳聋发聩。而首当其冲的赵德言更是口吐鲜血，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眼神中满是骇然。 谢天虎高大的身形傲然挺立，犹如一座大山，他对赵德言直言道：“武道一途，内力为根基，招式为枝叶。国师这些年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这也是你败于毕玄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