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旧事
菁蛮认真得查看每一棵树，新种的小树苗尤其仔细。 齐漾迈着小短腿百无聊赖地跟在后面，瞧着菁蛮认真的背影翻了个大白眼“你还真相信那老鬼的话，他可没精力盯着。” 转过头才发现齐漾一直在偷懒，怒气冲冲地放下手中的活，跑到他面前双手叉腰作茶壶状“你以为是谁害的！还有不许不尊敬师傅！你左边，我右边，快点干活。要是再发现你偷懒...”拳头捏得咯吱响“我就揍你！” 缩缩脑袋，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我长大了...齐漾暗搓搓的想到，不过现在他也只能不甘不愿地干活去了，谁也不愿意平白挨顿揍。 吊儿郎当干活速度自然不快，好一会子也没干多少。所以虽然菁蛮手脚麻利，两人背道而行也相距不远，起码听到菁蛮的惊慌的喊叫声是足够了。 “喂！怎么了？”他从没见过菁蛮这样表现，有记忆以来她就是个十足的女汉子，只有怒吼没有尖叫。 小短腿哒哒倒得飞快，不得不说齐漾小时候的体力比长大后强多了。 菁蛮呆呆地坐在地上，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前方，嘴中不断念叨着“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你的怪力终于闯祸了！”指着倒在地上树苗残骸，齐漾习惯性地讽刺。 这是一棵种下一年左右的小树苗，不过一米多高，拳头粗细。此时它被拦腰折断，一半凄凄惨惨地垂着。 “不是我，我没有！”菁蛮气愤得脸都红了，她刚才只是衣角挂住了灌木。扶着小树低头整理的时候，听到咔嚓一声，然后小树就折断了。 菁蛮是血统纯正的人类，虽然外貌与云岭大部分人不太相同，力气也比普通人大一点，但她毕竟仅有七岁。树龄一年的黑桐树即使力气大的成年人，想弄断也不能不借助外力。 小姑娘最喜欢玄道院，也最尊敬师傅，她知道培养树苗很不容易，师傅把每一棵树当做孩子一样照料，不想因为自己的错误惹师傅伤心。她想反驳自己没有做，可事件已经发生了。 齐漾垫着脚尖，rou呼呼的小手在断口处这儿捏捏，那儿掐掐“当然不是你，虽然头毛卷且长得黑，但又不是魔熊幼崽，学不会一掌断树的招式。” “你才熊呢。” “这是重点吗，你就是笨，”齐漾恨铁不成钢的说“主根被破坏了!” “主根？不是我拍断的。” “你再拍别的试试，看看是断树还是断手。这棵树的主根被破坏的时间不久，所以才能维持外表形态。但你看这里，”他指着断口处“看里面，腐烂的迹象很明显。” 确实，断口处除了外围有毛刺以外，内里软塌塌的，腐朽得厉害。 齐漾捏着断口边，手指轻轻用力，咔嚓，树皮很脆，“破坏时间将近一天，再有一个时辰外围就也会出现腐烂情况了。” 菁蛮愤怒道：“肯定是有人偷伐，我一定要抓住他，狠狠教训一顿。” 齐漾摇摇头：“重点又错了。你看，从外围观察根部没有被破坏，我们现在不要急着抓人，应该先统计到底有多少树受损。” 菁蛮望着前方，嘴唇哆嗦着“你是说...”眼前的树林一眼望不到边，其中有多少已经无声无息遭了难，有多少只剩一个空壳，她想都不敢想。 “快，快！跟我去检查，快啊！” “别慌了！这不是我们可以处理的，先通知师傅，或者告诉大师兄。” “对，请大师兄来处理。至于师傅，他身体不好。” “师傅神识与树林相连，树死了他总会知道的。” “好，我们快回去。” * “你们，你们说什么！咳咳咳。”齐玄子的手枯瘦得如同老枝，他挣扎着坐起来，却支撑不住。 菁蛮连忙上前扶住他“师傅小心身体。” “阿蛮，扶着我。”在菁蛮的帮助下齐玄子勉强端坐。他的身体已经将行旧木，寿元大限不久将至。神识不受寿元影响，修炼越久越强大。从卧床不起开始，他就用特殊方法把自己的神识与黑桐林相连，树的新生或死亡都可感应到。 菁蛮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师傅，她希望是齐漾猜错了，只是误打误撞有那么一棵而已。 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昭示了他极度波动的情绪。 菁蛮焦急道“师傅怎么样？” “将近七百，整个林子都有分布，而且数量还在增加。必须杀死白蚯蚓！” 七百棵！犹如晴天霹雳，小姑娘一下子大哭起来。 齐漾也吓得不轻，他再聪明也没遇过这种事，呆愣在那里不知作何反应。 咯吱，门开了。 “都在呢。阿蛮怎么哭鼻子了，你不是要看我的新成品吗，做好了试试吧。”风姿绰约，温润如玉，正是屠辙。 “大师兄，呜呜呜”菁蛮一头扑倒对方怀里，眼泪不管不顾蹭上去“有人，有人破坏树，七百多棵都死了。” “是这样啊，不哭了，大师兄让你看好东西。”从怀中掏出一个方形匣子，颜色漆黑如墨，遍布精致的流光银色符文。 齐玄子震惊地指着屠辙，浑身不住的颤抖“阿辙，你！” “我做成了，师傅。” 齐漾猛地扑出来，从屠辙怀中拉出菁蛮。 屠辙没有拦截，任齐漾带着菁蛮后退。他脸上仍带着温柔得体的笑容，话语仍恭敬有礼“我完成了玄道的最高杰作玄机匣。师傅不为我高兴吗？” “你个逆徒！你想要毁灭整座山吗！”齐玄子方才使用神识耗费了精力，现下又震怒不已险些昏厥。 “师傅！”面对一系列变故菁蛮反应不过来，师傅与大师兄反目对她而言无异于天塌了。她想走向师兄问个明白。 “不能过去，”齐漾拦住她“玄机匣是威力极大的武器，每一次发动后都需要用大量融合剂冷却。是他策划了偷伐事件。” “不会的，师兄是玄道院弟子啊，他知道少了黑桐林会怎么样。由于千年以来的灵子测试，这里的灵子极度不稳定，必须种植大量黑桐树镇压暴动的灵子。如果黑桐树减少，暴动的灵子很可能把整座山都毁掉。师兄怎么可能那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