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话:独
琥珀放出灵符，啪啪啪啪！十几道灵符围绕在瑞合身边。困术，他想要困住瑞合。 “我是不会让你这样做的！”我低喃，咬破手指。用鲜血在空中画出一丙剑“残血”。“残血”，在我的记忆中只使用过两次。 第一次，我莽莽撞撞地跌破了手。殷红的液体喷涌而出，“残血”就以这么特殊的方式出现在我的面前。那天，师傅的法坛前将近一半的灵体都消失了。有的元气大伤，有的被强行投胎，而更多的，则是被残血剑给杀到灰飞湮灭。 那时侯的我，在瞬间杀红了双眼，最后的理智也烟消云散。不行！不可以！雨克！你不可以这么做！我在心里默默地告戒自己。但是毫无用处。 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手不是自己的手，我的一切都不是我的。就像有什么东西控制住了我的一切。仿佛是被无形的线给缠绕住的木偶，除了思想以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自己的。我无法控制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狼籍的法坛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我全身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仿佛整个世界在瞬间变的灰暗而了无生机。冰冷的世界，是这样的美丽。我笑，绝望地。 “雨克，你最好少使用这种招式。因为，在你使用的同时也在销蚀你的生命。你的时间，很有限。希望你不要轻易地使用。”师傅严肃的忠告又在耳边响起。 “琥珀，你最好快离开！不要逼我出手！”极力压抑着血液中的愤怒，气息都开始紊乱。 “不，对不起…………”他的道歉显得力不从心。眼神也涣散在空中。 “……………”我没有说话，局面就这样僵持着。风吹过，枯黄的叶子悄然飘落。秋天已经到了，热血沸腾的心也是时候该冷静下来了。 “呤呤~~~~~~呤呤呤~~~~~”优美的旋律响起来，在着无声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的刺耳。“呤呤~~~~~~呤呤呤~~~~~”仿佛是故意要催促主人快点接听似的，铃声在空灵的世界里久久回荡，回荡。 “喂，你好，我是林家的长子琥珀。”他灰心丧气地接起手机，声音竟然有些沙哑。“哦！是母亲呀。是！知道！是！遵命！啊？这个，可是…………不！我不能这么做！不能！绝对！”他好象与什么人起了争执。 “…………好，好吧。母亲，我答应您。仅此一次………”他很痛苦的答应了什么。茫然地放下手机，眼神有些哀怨。 他看我的眼神。痛苦。 我看他的眼神。茫然。 为了看看阳光，我来到这世上。 为了成为阳光，我祈祷于世上。 然而，我终究无法成为阳光。因为阳光太过遥远。远到即使我伸出手，踮起脚，却仍不能靠近分毫。 一颗纯净的心需要另一颗纯净的心相互映照，一颗黑暗的新更需要一颗纯净的心照耀与沐浴。由黑暗而光明，这是一种漫长的灵魂洗礼。我的人生注定了不会有漫长，我的人生注定了要黑暗。在阳光的笼罩下继续黑暗。 对戮，与琥珀对戮。身体犹如行尸走rou般没有知觉。 月在瞬间召唤出许多千奇百怪的生物，全都称呼他为“主上”。 咣！“残血”与琥珀手中的剑相互摩擦出电光，一闪即消。我踉跄地后退两步，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翻滚。越来越猛烈，越来越汹涌。 琥珀咬破手指，鲜血顺着剑柄缓缓流下。发光，他的血在黑暗中闪耀着微弱的光亮。 有什么液体划过我的脸庞，眼泪？不可能。啪啪~~~~天空中竟然下起雨来。雨？雨算什么？！我雨克不怕你！ 提劲，狠狠地挥剑。雨水把“残血”逐渐地消融。一点，一点。疯狂地再次割伤已经苍白到没有温度的手臂，有什么液体喷涌而出。不断往“残血”中注入新鲜的生命力，然后又被雨水点滴地消释，再次注入…………如此不断地循环着。 身体里充满了无限的力量，杀！杀！毁灭！把所有都毁灭！ “雨克，请您冷静下来！”月跪地请求。雨水顺着他的发丝滴落，却更加地显现出他那妖异的美丽。 “月，你不要管我！”雨水浸湿了我的衣服，冰冷冷的，就像是我的心。 绕过月，径直走向琥珀。我挥剑，他没有躲避。“残血”直直地闯进他的胸膛，我惊呆了。这个雨夜，无雨。 一叶落而知天下愁，万叶落则知天下尽秋。这是一场肃杀，悲的最哀伤凄绝的肃杀。我的一切都是冰凉的，白雪皑皑的世界，白“血”皑皑的瞬间。 刹那间，一阵瘫软。有什么崩溃了………… ——第三人民医院—— 睁开眼，已经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护士服，雪白的被单。 “您终于醒了……”月坐在我的身边，微笑。 “我…………怎么了？”按住酸痛的脑袋，还在隐隐作痛。我记得………我记得琥珀的血滴在掌心，我记得，月跑上来抱住我，我记得，那夜的雨，好大，好大…之后！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琥珀！琥珀怎么了？应该没事吧？ “没什么，不记得也好。”月温柔地抚起我的发丝：“有时候，不知道反而会是一种幸福。就当什么都没有吧！” “………”什么都没有？这是不是预示着，我又要重新归于孤独了？ “想喝水吗？”月站起来，微笑，安定的微笑。我无声地点点头，他又笑了。就像是一个父亲般爱惜着孩子。 他是惟一会溺爱我的人，他是我惟一可以撒娇的人。 门被吱呀地打开，五六个小脑袋钻了进来。 “哎呀！雨克，听说你在山上迷路了。好可怜哦~~~~~~”黄露拿出一篮子的水果，一边叹息着。 璐璐（当天跟我一起上山的花痴女之一）放下手上的花：“哎~~~~~琥珀也好可怜哎！听说遇到了猛兽，哎~~~~~帅哥怎么总是这么倒霉啊？” 猛兽？！我是猛兽？这个形容也太夸张了吧。 后来，他们几个说了好多外面流传的版本。 我失踪和琥珀后，在山上遇见了不知名的猛兽。然后琥珀为了英雄救美，就英勇地挺身而出，结果就受伤了。而我，也被吓地晕倒。 在他们的眼里，我怎么就这么的软弱啊？ 他们问我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笑，不语。我知道，秋天到了。叶子黄了，然后，枯叶的命运就只有降落到地上。最终归于尘土。 琥珀是并不是一个冷血的人，他会选择这样做，必定有他的理由。我不怪责他，我不会去傻傻地埋怨他。但是不论他有什么样“正义”的理由，我都不会原谅他。不怪罪并不代表原谅。 一个人的世界是最祥和的，一个人的世界是最唯美的。我倾听自然的松涛，溪韵海啸；倾听他人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帮助灵魂得到解脱，是我的天职；帮助灵魂得到安息，是我的天命。我能够踏进别人的世界，别人却不能靠近我身边的半步……… 命运就摆放在我的眼前，无奈要继续逐步下去，一步，一个脚印。偶尔地回头看看，身后远去的路落入黑幕，没有尽头的从前，没有光明的往昔。 原来，在不经意间，我已经走过了这么远的距离。这条路，一直是我自己走来……… 记得儿时的那个夏日。听高山的巍峨，听流水的潺潺，七弦的古琴在寻找知音。寻寻觅觅惆惆怅怅的琴弦拨出一曲佳音妙曲。孤独中的古琴声色，是最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