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探病之行
自打从热河回来我就一直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探望八哥。虽说我这个一直游离在权力边缘的阿哥并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是我却实在讨厌那些虚伪的客套，更别提主动去加入其中了。考虑了几日之后，我还是决定要去一趟八哥府上。毕竟我们名分上是兄弟，而且当年我刚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他也是来探望过我的。 打定了主意之后，我就和宛馨带着礼物去了八哥府。 进了门，宛馨便去和八嫂说话，我则进了八哥房间。一进了屋门，就是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面而来。八哥半依半靠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脸颊凹陷，双目微红。他的神情很疲惫，甚至有点颓废的感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以往见到的八哥总是温文尔雅的，衣饰头发总是一丝不乱，面上也总是带着微笑。如今看他这个样子竟似忽然苍老了许多，让我心中不由升起了一丝怜悯的感觉。又是一个为权力迷失，搞的自己伤痕累累的可怜人啊。 八哥见到进来的人竟然是我，眼中惊讶的神色一闪而逝，转而又在脸上堆起了以往的笑容。“哟，是十八弟来啦，快坐吧。”他咳了两声接着说：“怎么好让你亲自来看，若是把病气过给了你，那叫你八哥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我微微的笑了：“八哥说的哪里话，咱们自家兄弟，你还要和我客气么。要不是我刚从热河回来，家里积了不少事情要处理，我早就来看八哥了。” “十八弟你能来看八哥，八哥就已经很感激了。难为你还惦记着，唉。。。。。。我这一病，很多事都看开了，看淡了。。。。。。”八哥叹了口气，神情萎靡。 “八哥，人在病中，难免心情低落。你也不用太丧气，我来前仔细看过了太医那的脉案和药方。您这病是抑郁于心，病发于表，脉象沉涩，病症于半表半里之间。主症为口苦，咽干，目眩，寒热往来，胸胁苦满，心烦喜呕，默默不欲饮食。太医用的药很好，都是些祛邪扶正的方子，不过如果八哥信的过我，我这有个桂枝汤方您可以试一试。取桂枝三两去皮、芍药三两、炙过的甘草二两，另生姜三两切片后与大枣十二枚同煮。此上五味，蚥咀三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服过两刻种之后，需要再服用些热粥，以助药力。” 看着八哥认真聆听的样子，我饮了口茶又接着说：“喝了这个汤之后，八哥切记要盖好被子发汗。如是感觉全身漐漐微似有汗则必不可令其如水流离，否则病则不除。若是一服汗出病差，则需停后再服，不必尽剂。若不汗，可取依前法，如若还是不汗，则后服小促其间，待得半日许，令三取尽。同时还要忌口，禁生冷、粘滑、rou面、五辛、酒酪、臭恶等物。这样吧，待会儿，我把方子和需要注意的地方详细的写下来，您拿给八嫂寻个御医看看，若是与您现在服的药不碍的，尽可以试试。这个方子是我看了您的脉案后，特意在张机的《伤寒杂病论》里寻到的，应该无误。” 八哥正在说着一些感谢的话，八嫂却带着宛馨推门走了来，人还没进里屋，便听见她高声的说：“哎呀，十八弟，你来便来吧，做什么还带那么多东西。你八哥家虽不富裕，倒也不缺什么东西。”唉，这个八嫂啊，她是不是豆腐心我不清楚，不过她这张嘴可真是明明白白的刀子嘴啊。 八哥听了八嫂的话，微微有些尴尬的对我说：“唉，十八弟，你八嫂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的，说话都不走脑子，你可千万别见怪。她就是不想叫你们破费，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说着又转头对八嫂说：“福晋，你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听你那话说的，十八弟的一片好心倒叫你当成了驴肝肺。” 八嫂还没来得及搭话，我便赶忙回到：“哈哈哈，八哥太见外了不是。别说八嫂是一片好心，怕我们破费，就是她真的要教训，我这个做弟弟的也得乖乖听着不是。”说完还给宛馨使了个眼色。 宛馨看到后也顺着我的话头说到：“是呀，八哥，这屋里都是自家人，说话哪用那么小心来着。再说八嫂可是我们这些妯娌里面最能干的一个了，我都不知道多佩服她呢。现在您这一病，这诺大一个府内，里里外外的一大堆事还不都得靠八嫂一个人支撑着。您看这大事小事都被八嫂料理得这么井井有条的，要是换了我来管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呢。所以要我说啊，八嫂为您忙里忙外的累了这么久，您可得好好谢谢她才成呢。” 八嫂听了宛馨的话，吃吃的笑着过去揽住了她的肩：“哎哟，瞧瞧十八弟妹的这张小嘴，可真是甜啊。这话一说出来，就叫让人打心眼里觉得舒坦。爷啊，要怪只能怪你没福气，偏偏娶了我这么个笨嘴笨舌、缺心少肝的家伙。得了，我就是来打个招呼而已，你们哥俩继续聊吧。我还是和宛馨继续聊我们的私房话去了。”说着便拉住宛馨往外走。 八哥看着八嫂风风火火的走出去，无奈的冲着我摇了摇头。我心里暗暗偷笑了一下，都说八哥惧内，我看他是真拿八嫂没有任何办法。八哥是个好脾气的人，却碰上这么一个王熙凤一般的人物，难怪别人都会怀疑他夫纲不振了。 我和八哥一直谈到了快用晚膳的时候，才起身告辞。婉拒了八嫂殷勤的留饭，我扶着宛馨上了马车。 一路上宛馨都红着脸不敢抬头，我觉得很奇怪。我们又不是第一次一起坐车出门了，她在那害羞什么呢。 “宛馨啊，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啊？” “没。。。没什么。。。”宛馨在那里支支吾吾的不肯讲。 最后在我的再三追问下，她却说出了一句让我忍不住想打人的话来。“今儿八嫂问我，是不是还没有和你圆房。她说别是你有什么问题，叫我找个大夫帮你看看。。。。。。” 我晕。。。。。。我说八嫂啊，你也太会联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