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交心畅谈
小知识：养蜂夹道。现在文津街的北京图书馆西边，原来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小胡同，此胡同即为养蜂夹道是也。明代时候这里叫羊房夹道的，似乎因为皇家曾在这里设有羊房而得名的。羊房并非只养羊，还有其他珍禽异兽也在此饲养。明孝宗为了避祸，曾在这里秘密居住过六年，演出了一场大明朝的悲剧：太子逃国。后才以讹传讹，把羊房夹道渐渐叫成了养蜂夹道。 小林子上好了茶，复又关门退出房外。我品着茶开始和他们闲聊：“十三哥，你可是清减了许多，想必在养蜂夹道吃了不少苦吧。” 十三苦笑了一下：“吃苦到没有，就是心里觉得气闷。皇阿玛现在把我放了出来，我就一心在家养病，其他的事情也懒得管了。” “怎么？觉得皇阿玛委屈了你，心灰意冷了？” 十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失落。四哥轻轻拍了拍十三的肩膀，叹了口气：“老十三，你也别多想了。有四哥在，怎么也会想法子让皇阿玛解了对你的误会。” 我也说道：“对啊，十三哥，别人怎么想你不用理会，至少还有四哥和我站在你这边儿呢。” “你？你的好意十三哥领了，可是。。。。。” “怎么，你看我小，瞧不起我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你们想要什么我都明白，我也是真心地想帮你们。我这次大病，可以说是在黄泉路上走了一趟又被拉了回来。病好之后，我就一直在想。既然阎王爷没有收了我去，那我是不是应该珍惜自己拣回来的这条小命，好好做些什么。虽然我对那个位子没有什么兴趣，可作为爱新觉罗的子孙。我也不想就这么当个旁观者，让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把它得了去。十三哥你是个好哥哥，你真心待我好，这我可以感觉的到。而四哥你的为人，我也是一直很佩服的。现在这个情况，与其干看着某个我不信服的人坐上那个位子。还是帮助我更亲近欣赏的人达成所愿更好些，不是么？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那我今天就好好跟你们说说我心里的想法。你们听过了，再决定我是不是能成为你们的助力。” 说完这番半真半假的话，我端起杯子边喝着茶边等着他们决定。 十三和四哥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笑着说“得了，小十八，你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和四哥都听着呢。” 我清清嗓子，然后表情严肃地说：“既然四哥十三哥看得起我，愿意听听我的想法，那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在我看来，十三哥你之所以被罚，主要是因为你太不走运。正好撞在了枪口上，成了皇阿玛的出气筒。” 十三有些疑惑的看着我：“出气筒？怎么说？” “我知道皇阿玛一直都很宠你，他老人家对我们每个儿子也都很疼爱。可是他最疼得却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二哥。皇阿玛疼爱二哥，不仅仅因为他是太子，还因为他也是皇阿玛花费了最多精力去培养的一个。更牵扯着早逝的孝诚仁皇后这一层关系，皇阿玛对她的感情之深你们也是都知道的。所以即使二哥犯了那么多的错，他依然能够包容。只是，这一次他犯的却可能是“弑父谋逆”这样的死罪，这才让皇阿玛如此愤怒。可以想象，当皇阿玛知道被他寄予厚望的二哥居然可能对他心怀不轨的时候，心里该有多么的痛苦和失望。而对于迫使他接受这个残酷现实的你们，他又怎么能不迁怒责罚呢。” 听完我的话，十三神情恍惚。而一边端坐着静静品茶的四哥却眼中精光一闪，轻轻点了一下头。 我赶忙趁热打铁：“十三哥你也别灰心，现在不就有一个好机会吗。” “你是说皇阿玛叫阿哥大臣们举荐太子的事？以你的意思，我们应该保太子喽。” “对，皇阿玛现在已经从愤怒中清醒了，心里也对太子想谋害他的事产生了怀疑。看他最近对二哥的态度，可以看出来他对二哥还是有感情的。现在他心里，恐怕已经决定要复立太子了。” 四哥问：“哦，你怎么敢说得如此肯定。” 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们，因为这些都是我早就在历史书上看过的。于是我端起茶杯淡淡地说：“皇阿玛最近检查功课的时候，常常和我说起当年他教二哥读书时的事。” 他们看着我笑了，十三说：“上次我不是说要带你去骑马么，等这事儿完了我就找个机会同皇阿玛说去。顺便带你去四哥家玩玩。” 听十三那么说，我明白他们在心里默认了我的加入。我笑了：“难为十三哥还记得，我也还记得当初我就说要跟你混了呢。怎么样，我有先见之明吧。”四哥听了忙问怎么回事儿，十三笑着跟他说了。然后，他们又捡了些最近京城里发生的趣事跟我讲了。就这样，我们两大一小三个人谈得到也投机。直聊到将近晚膳的时候，他们才起身打算出宫。 临出门的时候，四哥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今天的表现让他刮目相看，不再把我当成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看待。我想以他的心机恐怕早已看清事态，否则当初也不会执意帮二哥传话。我的话只是让他对自己的看法更加肯定而已。 也许我今天的表现有些太急切了，可时间紧迫，他又一向是个多疑的人，我必须尽快取得他更深的信任。而由今天的情形来看，效果还不错。他这人最恨得就是别人欺瞒他，想取信于他，最好的办法就是坦诚说出自己的想法，千万别让他觉着你在和他玩心眼。 虽然今天是有了个良好的开端，可是若是想让他像信任十三一般信任我，路还有很长啊。我只得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来暗暗为自己打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