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跟踪（上）
“这里是四楼，你是怎么上来的？”听到敲窗声的童萧萧诧异发现法医办公室的窗子外面攀着一个人。隔着窗户，只能看到燕离的笑脸和一开一合的嘴，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当然，童萧萧说的话燕离也同样听不见。 燕离示意童萧萧打开窗户，在外面夸张的比划着，几乎手舞足蹈，让童萧萧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掉下去。不过燕离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既然如此，童萧萧有些恶意的想，那就如燕离所愿的打开窗户好了，只不过……啊，那个家伙身手好像不错的样子，记得齐孟也说过遇到危险找燕离比找他这个正牌警察还好使。不如试试他的本事。 童萧萧紧抿着的薄唇右边的嘴角陷了进去，脸颊上盈出一个小巧的酒窝，似笑非笑的表情，带着孩童般的顽皮。燕离突然有些脊背发凉，虽然童萧萧的这个表情让他恍然间陶醉，但是也不是完全不能判断可能的意义的。 “啪”，窗户被直直的打开了。因为是老式的楼，窗户还没有换成拉门式的，而是向外推开，于是攀在窗户边缘的燕离理所当然的是要被打开的窗户撞个正着的。童萧萧小心的留了一些力量，把窗户的开合控制在刚好能打到燕离又不会因为突发事件而被撞掉的程度——毕竟，从四楼毫无准备的掉下去，任谁都会摔伤的。这是来自于童萧萧的人类的常识。 然而出乎意料的，童萧萧觉得眼前一花，似乎有什么红红的光从燕离的身上发出来，连他身后的夜夜被瞬间映亮了似的，闪了一下，燕离就安然无恙的坐在了窗台上，与童萧萧毫无阻碍的面对面了。 童萧萧眨了眨眼睛，对这种情况不是十分适应。 “谢了。”燕离翘着着腿侧身坐着，如同坐在椅子上一样自在，悬着空的脚还晃啊晃的，就好像自己的位置不是四楼的窗台，而是自家的客厅。 “你！”童萧萧本来还惊异，却被燕离的厚脸皮惹得大怒，“无耻！无聊！” “谢谢夸奖！”燕离更是笑得灿烂，“我的职业最需要的就是无耻和无聊了！” “什么职业？”童萧萧愣住了。 “记者啊！”燕离答得理所当然，“不无耻怎么抢到新闻，不无聊怎么编造八卦？这个可是我的职业要求啊！” 重重的呼着气，童萧萧觉得自己的手都在抖，被燕离气的。好不容易才平复自己的呼吸，童萧萧决定彻底不理那个死皮赖脸的混蛋。 礼貌的敲门声与燕离的莫名其妙的敲窗显然是个对比，而门外彬彬有礼又带着几分清冷的声音更是让童萧萧深感人与人的不同：“请问童萧萧法医在吗？” “请进！”童萧萧连忙回答，走去开门。此时的燕离已经擅自进入办公室，关上窗户，坐在桌子上喝咖啡了——当然也是自己冲泡的。 门外的人让燕离有种想要摔了咖啡拉着童萧萧远离对方的冲动，然而即使暴戾如他，也不敢真的如此轻举妄动，因为完全没有可以保护童萧萧的自信。 “你来干什么？”燕离拦在童萧萧的前面，把李晓川堵在门口。 无视于燕离的存在，李晓川向童萧萧点头：“家父让我来看看你，他说你当年一学习做实验的时候就不知道注意身体，想必现在也依然如此。” “谢谢李老师关心。”童萧萧不好意思的用指尖搔了搔脸颊，不知道是用力过猛还是怎样，那里一片飞红。 越过剑拔弩张的燕离，李晓川又递过来一个保温瓶：“这是家母炖的鸡汤，也让我给你带过来。她说你上学的时候最喜欢喝。” “是……”童萧萧的声音堪比蚊子了。 “假惺惺！”燕离咬牙切齿。明明是对童萧萧十分感兴趣的，李晓川却偏偏作出一副冷淡的疏离样子，让一向直来直往的燕离很是受不了。 童萧萧的高跟鞋踢上了燕离的小腿，尖尖的细跟让燕离把一声“痛”给吞了回去。本来他是很想喊出来的，然而在情敌面前，却怎么都不能跌了身价了。铭锋在离开李必耕教授家之后曾经让燕离小心谨慎，根据刀妖对李晓川的了解，那个喜食人脑的神兽一定是看上了童萧萧了。燕离没有问为什么刀妖会知道这些，他很清楚自己的朋友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没有兴趣一一究根问底，但是他相信刀妖，就像相信自己一样。 “喂，谋杀亲夫！”燕离低声在童萧萧耳边抱怨，故意在李晓川面前做出亲昵狎亵的样子。当然这句话换来的是细跟踩在脚趾上。从某种程度而言，童萧萧是一个非常狠辣的女人。 “没什么事我走了。”李晓川微微颔首，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送！”燕离接的很快。 “请等等！”童萧萧叫住了作势欲走半回了身的李晓川，“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吃晚饭吧。”想想又加了一句，“我请客，上次的事情谢谢你。”童萧萧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让李晓川这样就离开。何况，上次在李老师家，李晓川也确实帮了她很大的忙，给她讲解了很多颅骨的知识。只是燕离和刀邀在检查之后就急匆匆的要走，害她没有能够听李晓川讲完，也没能得到最需要的关于在额头开洞的信息。 “客气。”在童萧萧和燕离看不见的地方，李晓川隐隐的邪笑，仿佛鱼儿上钩的表情。 “一起！”燕离迅速反应，如果不能阻止童萧萧与李晓川出去，那么至少自己也要守护在童萧萧的旁边。即使不是李晓川的对手，燕离也决定了要保护童萧萧，因为她是自己想要守护一辈子的女人，自从喝了那杯JONY调制的童萧萧的酒，燕离就下了决心了。 硬挤在自己与李晓川之间的燕离让童萧萧不禁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如此的死皮赖脸。然而想到他燕离的职业和他自己对职业的评价，童萧萧也只能无奈，任由那个人胡闹：“那就你请客！”不过她还是加了一句。 走出几步之后，李晓川警觉的回头。三个人的身后只有长长的走廊，空荡荡的。 “怎么了？”童萧萧不解的问。 “没什么。”看来连那只离火精也没有察觉啊……李晓川在心中沉思，这个城市里，厉害的家伙还真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