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七章 谈判专家
堂堂一朝宰相，出现在相公倌？咳咳，不对不对，这个想法不对，刚才朱馞儒也说了，他们是靠自己的劳动挣钱，劳动不分贵贱，宰相怎么了，也是纳税人养的，拿点钱来这里消费当是回馈也正常。呃？她在想什么，扯远了扯远了。 叶丞相的出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顺天府尹心里更是不停打鼓，官员间传言这叶丞相对二皇子相当欣赏，这次他的未来女婿被人卖到相公倌，要是他把这笔账算到他头上……不过回头想想，皇上那边他都生死未知，还担心这边有何用。 “难得二皇子这么尽心，不如现在就开始查案，排除嫌疑的话皇子也好尽早回宫。” 叶丞相都这么说，贺兰皓煊只好吩咐人快马回宫给皇帝报平安并说明情况，若他此时坚持要李悦回宫，那着实违反他们贺嘉皇室向来亲民的作风，要是被人说皇子搞特殊的话，对二弟的声誉影响不好。 “请府尹大人开始审案吧。” 叶丞相让顺天府尹审案，顺天府尹也不推脱，同朝为官这么多年，他要是连叶相说一是一的脾气都不知道的话，那他真是白活了。 叫仵作验明死者的死亡时间，排查各人的不在场证据，最后竟然只剩念烟和李悦两人没有不在场证据，再加上朱少说他那段时间有半个时辰跟死者在一起，但死无对证，他也就成第三个没有不在场证据的人。 “死者致命的一刀是自背后深入脏腑，从力度来看，二皇子自幼体弱，嫌疑自然可以排除，现在最大嫌疑人就剩两个，你们两个可有话说？” 念烟清醒后一眼就看见死尸，死者狰狞的表情吓坏了刚得知自己成杀人犯的他，忽的反应不过来，嘴里一直碎碎念，旁人却听不清他在说什么，顺天府尹的问话也得不到回答。 “回大人话，陈爷来的时候草民嘱咐念烟回自己房间，也吩咐过他别出来，然后草民就去见陈爷了。” “然后你们发生了争执，陈员外就是在你们争执的时候被你用利器所伤致死的，是吗？据说这陈员外最近在你这里多番纠缠，如果只是失手杀人，本官可从轻判罚，只要你把当时的情况据实道来。” 顺天府尹的情报收集得极快，能坐到这个位置，哪能没两手板斧。 朱馞儒摇头说：“陈员外今夜确是为念烟而来，但在草民的劝说下，他已经答应后天再来，草民见他答应了，就让下面的人招呼好他，就先行离去，不过草民以为罗管事或许知道得更为详尽……” 绕来绕去，绕出个罗管事来。李悦就这么听他们说着，无非就是朱馞儒怀疑罗管事是杀死陈员外的凶手，因为罗不甘心自己的老情人弃他而对念烟百般纠缠。而罗管事却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他去醉仙楼进货，并不知道陈员外来找念烟。 如果不是朱馞儒爆出罗二跟死者是老情人，还真看不出他们有旧，从一开始罗二就表现得与旁人无异，直到被点破，眼眶才微微泛红。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无情？能看上罗二还交情甚深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货色，她并不同情死者，只是…… 目光逡巡在死者和罗二之间，李悦拉开贺兰靖一直握着她的手，走到罗二身边左闻闻右嗅嗅，罗二浑身别扭地挥着手上的绢丝手绢，旁人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罗二也只警惕地盯着李悦，像紧张得弓起身子的猫，准备随时接受攻击。谁知李悦只看了他一眼，话也没说走到念烟身边，示意架着他的士兵放开他。 贺兰皓煊没有阻止她，对这二弟，他莫名的就是相信他。 “二弟可是有话要说？” “死者的马甲被鲜血染红，周身也有血迸溅的痕迹，而念烟和朱管事身上都无血迹。” 原就对李悦审视罗二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的围观群众听她这么说，更加一头雾水，他去嗅罗二，说的却是念烟和朱少，这二皇子做的和说的咋他们都联系不到一块嘞？ “这么说念烟的嫌疑可以排除，因为他没时间换掉染了血的衣服，那么就剩下朱管事，大胆朱馞儒，竟敢犯下杀人大罪，你还有何话说？” 顺天府尹一声怒喝，一干群众才知道原来二皇子说的是这个意思，果然不愧是当官的，脑子就是转的快，可是他们还是不相信朱少会杀人。 “大人且慢。” 李悦再次出人意外的出声，“发现死者尸首的地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真正的案发现场大人可曾找到？” 从她和罗二唯一一次正面接触的了解，他绝对是有犯罪心理的，而他和死者又是情人关系，正好符合弗洛伊德的观点：性本能的冲动是犯罪的根本原因。如果她的假设成立的话，那她就必须找到足以支撑她推论的证据。 “这……尚未找到。” 顺天府尹犹豫着说，叶相到现在不发一言，坐在一旁摩挲着下巴，一到二皇子说话的时候就不住地点头，敢情他是来考察未来女婿的。 “大人可否容皓炎去各个房间查看一下。” 皇子的请求，哪里会不准，顺天府尹立即让人护送皇子、世子去巡视，其他人等原地等候，不到半柱香时间，一小兵跑步进来让顺天府尹带一干人等移师到大院。 这时朝阳初升，那些习惯在夜晚出来活动的夜行动物们不习惯地抬手遮挡耀眼的阳光。 “二皇子，这是？” “这是在罗管事房里找到的一个柜子，还没漆完，对吧，罗管事？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李悦看向罗二，他的脸色在见到摆在院子正中的衣柜时变得尤为苍白，和那刷了一半的鲜红色形成强烈对比。 “不，不明白，我只是看腻了那柜子的颜色，想换换。” 众人不解一个刷了一半的柜子有什么问题，罗二的回答也没什么错，但为什么他的话说得有点慌。 “禀报大人，二皇子带领我们搬开这衣柜时，衣柜下面发现了一摊未干的血迹，还有一枚染有血迹的死者戒指。” 小兵说着呈上一个托盘给顺天府尹，罗二随即尖叫：“不，不可能，我明明……” 现场围观群众一片哗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的罗二双肩颓然下垂，露出一个惨淡的笑。 “对，是我杀了他，他明明跟我说要捧我这边的人，他明明知道我跟朱少水火不容，偏偏还看上这个念烟，还一意孤行要砸钱买他的初ye，我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他还执迷不悟，今晚更乘我外出，企图提前来给那贱人****，哼！既然这样我就给他开膛，让他知道背信我的下场。” “果然是你，我没压错宝。” 李悦扬眉，上去拿了那枚戒指扔给罗二，罗二接住一看，“这不是戒指，”脸色由疑惑改为大怒，“根本没有血迹，也没有戒指，你诈我！？” 李悦耸肩双手一摊，肢体语言告诉罗二，是他自己坦白的，不管她事。 “血迹嘛，也不是没有，你看这柜子，你以为溅到血的柜子用红漆漆上就看不见吗？你错了，”李悦敲打着那衣柜，继续说着：“看到这些黑色的斑点和色块没，在阳光的照射下，你犯下的罪行都无处藏身。” 围观群众见那漆了红漆的衣柜，不知上面何时浮现的黑色污渍，对二皇子的见识佩服得紧。 顺天府尹和叶相也面有动容，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 “又是你，又是你破坏了我的好事，我原想好好栽培你，让你成为这里的头牌，结果被你跑了，本来可以轻松把人做掉不留痕迹，却又被找你的人打乱，现在你又来揭穿我，你们……你们为什么都要和我作对，为什么？” 罗二指着众人转了个圈，焉地冲到念烟身边，把他一手反扣到身后，掏出沾了鲜血的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 见罗二掏出凶器，现场顿时sao动了起来，士兵们纷纷拔刀相向。 “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居然敢在老子面前动刀子，不知道死字怎么写，有种把他杀了我跟你单挑。” 李悦登时无语，敢情这叶相是嫌现场不够热闹。 “你以为你挟持人质就能安全离开这里吗？” “就算我不能离开这里，有个垫背的，我也不亏，你朱馞儒想让这贱人做头牌，哈哈，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你以为我找不第二个念烟吗？只要经过我的训练，麻雀都能变凤凰，我香公子朱馞儒岂是浪得虚名之辈？是你还没睡醒才是。” 念烟对朱馞儒的话并不意外，他似乎知道没人会在意他的死活，被挟持后一直咬着苍白的嘴唇，不让自己的怯懦表现出来。 朱馞儒的话无疑在刺激罗二，下意识里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念烟细嫩的脖子流下一道血痕。 看着念烟隐忍的样子和那道血痕，李悦看得既心疼又心急。 “等等！”李悦再次越众而出，站在罗二对面说道：“你别伤害他，听我说，我保证你可以安全离开这里。” 李悦这会已经把自己升格为谈判专家了，尽量让罗二放松戒备最重要。